第5章 失忆
乔铎认为自己的判断有理有据，且这是所有可能里他最能接受的一种。
看到屋里人的举动，高晨也从外面走廊跑了进来：“怎么了？”
乔铎义正严词：“叶枫程脑子可能出了一些问题。”
“……”
高晨迟疑地看了一眼叶枫程，此时这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乔铎，连半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
……虽然但是，乔先生你说的有些道理，叶哥这个样子相当反常。
“乔乔……”叶枫程出声，他皱起了眉头，英气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今天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见叶枫程思考的实在痛苦，乔铎出言提醒：“协议的事情先往后放吧。”屋内有别人，他没有把话说的太明显。
多敬业的人呐，都出车祸了还想着日程表上的事儿。
叶枫程的表情更茫然了：“什么协议？”
乔铎：“？”
“咳……那个，二位能不能先出去一下？”高晨明白事情的爆炸性，着手清场。
两个小护士也是有眼力见的人，一个说着“我去帮你们拿药”另一个说“我去叫医生过来”都出了房间，把私人病房的空间留给这三个人。
乔铎开始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叶枫程脸上的茫然和无辜实在太真实了。
乔铎自认为算是个基本功扎实的演员，但这样浑然天成的情绪他自己绝对表现不出来。
再说了……这场合就他们三个人，还都是知道内情的，叶枫程真没必要露出这一面。
“叶枫程。”乔铎看着他道。
“嗯。”叶枫程应了一声，看着他。
“我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
“合法伴侣。”叶枫程回答，说着还自然地拉上了乔铎的手，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应该这么亲密。
一旁高晨的眼睛都看直了。
乔铎皱了皱眉头——叶枫程身上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更重了。
“我们为什么结婚？”
这个问题的答案两个人应该都心知肚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个人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避免家族牵线联姻——叶枫程甚至还有得选，乔铎没得选。
乔铎有种预感，现在的叶枫程将要回答的答案很可能与他们的“心知肚明”不同。
只见叶枫程坐直了身子，扫视了周围一圈，似乎是在看有没有别的人。
嗯？
乔铎见他这个反应倒是有点讶然——是本来的叶枫程应该做出的反应。
在不正常的环境中不正常的人不正常的状态下反而做出了正常的举动。
难道叶枫程真的在演，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乔铎就听见叶枫程小声对他说道：“因为我喜欢你。”
语气还透着不好意思。
乔铎：“……”
打扰了，你果然还是不正常。
高晨显然也明白了乔铎问什么问这几个问题，叶哥这反应……别是脑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不清醒了吧？
他连忙出声问道：“叶哥，我是谁？”
只见叶枫程闻声淡淡瞥了他一眼：“高晨。”
和与乔铎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却让高晨松了一口气：对，叶哥说话就是这味儿！
他乘胜追击问道：“《荒野》里狼野的人物性格受成长背景影响最深的一点是？”
叶枫程淡淡掀起眼皮：“高晨，我需要你来帮我分析人物吗？”
高晨：“不用不用！”
同时内心狂喜：叶哥没问题！
“乔乔可以帮我理一理人物该怎么表现吗？前两天有个剧情我演得不好，到现在都没想太明白。”
叶枫程神情恳切，就像是真心发问。
高晨内心：没问题……吗？
乔铎：“……”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你才是影帝，而我只是个刚从业一年的小糊咖吧？
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嘲讽。
高晨深吸一口气，彻底确定了叶哥出了问题——现在还不确定是心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他走上前对乔铎耳语道：“乔先生你先稳住，我去联系叶哥的私人医生，那是自己人，比较方便。”
“你怎么不早联系？”乔铎问道。
“我刚才真以为叶哥没事……”
乔铎揉了揉眉头：“速去。”
高晨比了个“ok”的手势，大步走出病房打电话去了。
……
两个半小时以后。
私人医生结束了漫长的对话和检查，一脸沉重地走出了病房。
他姓严，是叶枫程一直以来的私人医生，心理和神经方面的专家——叶枫程从事演员行业这几年来，遇到过不少心理问题和困境都是这位严医生帮忙解决的。
严医生确实算是自己人，是叶枫程什么秘密都知道的那种自己人。
“叶先生的脑部从ct上来看损伤轻微……请问叶先生最近有没有受到过什么精神和心理方面的刺激？”
严医生问着问题，目光是看向乔铎的。
而乔铎觉得自己对叶枫程具体情况的了解还不如高晨，于是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高晨身上。
压力突然给在了自己身上，高晨努力回忆：“没……没有吧？”
最近叶哥一直在剧组拍戏，不是看剧本就是演戏……哦那个郑华导演嘴巴是毒了一点，不过这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刺激吧？叶哥之前和这位导演和合作过。
严医生皱了皱眉头：“那和乔先生之间呢？”
“……对精神和心理方面的刺激？”乔铎重复了一下严医生的话。
“对。”
“我认为没有，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还算融洽。”
“哦对了……叶哥前一阵，噢不，尤其是回来前的这几天心情不太好。”高晨突然道。
“怎么说？”
高经纪人回忆了一下：“叶哥身上有烟味。”
严医生眼皮一跳：“他不是一年多以前就把烟戒了吗？”
“对啊……所以应该是最近有什么事情让他心情不好了。”高晨推断道。
“……叶枫程还抽烟？”乔铎有点惊讶。
结婚这一年一来他从没见过这人抽烟，甚至连一点儿烟味都没有闻到过。
“以前。”严医生简洁道：“他以前有一段时间烟瘾比较大，后来戒了。”
……
三个人仔仔细细回忆叶枫程最近一段时间的不对劲，也没找出个缘由来。
“严医生您直说吧，叶哥到底怎么了，如果真的查不出来个所以然，我明天去请位法力深厚的大师过来看看。”高晨眉头微皱提出建议。
叶哥这个样子被什么东西上了身似乎也不无可能。
乔铎看了一眼高晨。
——看上去文邹邹的，书应该读了不少啊，怎么就偏离了科学世界的价值观呢？
“封建迷信要不得。”乔铎不赞同地道：“高晨你不如去查查叶枫程有没有什么心思歹毒的对家给他下了蛊。”
“咳咳。”严医生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两个人的话，出声打断。
……
“那我直说了。”严医生道，目光扫过高晨和乔铎。
“您说。”乔铎道。
“叶先生有一段特定的记忆缺失，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失忆。”
“？”
“？？？”
“方才我察觉这点后问了叶先生三十个问题，涵盖了家庭事业朋友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最终基本可以确定……”
……
“叶先生忘记了和乔先生的婚姻关系全因你们签订的协议。”
乔铎眉心一跳：“严医生的意思是……”
“据我的观察，现在的叶先生对乔先生你，在心理上有很强的依赖性。”
乔铎：“？”
“叶先生认为和您成婚是因为你们相爱，你们对彼此的感情矢志不渝。”
乔铎：“？？”
“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乔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