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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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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后脑被固定着,身体间不过咫尺之距。

    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这姿势的异常,赵依依望向纪默,不明所以。

    纪默的视线居高临下,专注又深不见底,将眼前人缚于一方阴影。

    此刻的赵依依茫然地微微睁大眼睛,望着她的目光清澈干净、带着点困惑,恍若一只已被天敌视为最美味的猎物却还懵懵懂懂地试图跟天敌做朋友的温软无害的绵羊。

    欣赏了片刻“绵羊”的迷茫、无措,纪默缓缓开口。

    那声音蕴含危险——

    “你知不知道一直夸一个alpha的信息素代表什么?”

    赵依依在脑中搜索了一下,未得到结果,于是眨巴着眼睛,试探道:“代表……她的信息素确实很好闻?”

    纪默的目光更深,声音也放轻了,那音量近乎于情人间的呢喃,“是代表,她想被她……”

    纪默微微屈膝压低身子,伴随着目光在那面孔的不断逡巡,一点点、一寸寸,慢慢凑近那张懵懂茫然的脸,最后的两个字几乎只有气声,“标记。”

    鼻尖相错、呼吸交缠,唇上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刚刚说话时吐出的热气。

    赵依依只觉自己略一动作、微微张口,便要亲到对面的人,一时间不敢动弹。

    可那般话语、还有现下那幽深的笼罩着她的目光……

    赵依依莫名的心虚、气短,还有点胆怯,终于忍不住轻轻把人推开一点。

    下意识想要开口责怪,却脑子乱糟糟的、失去语言组织能力,于是最后胡乱道:“你,你耍流氓。”

    照理说,一个alpha对omega说这种话算是调戏,说“耍流氓”也没什么问题,可赵依依那厢刚一开口,便觉措辞不当。

    她怎么能把纪默跟这种词联系上,那清隽冷然的面孔、傲气凛冽的竹香,跟这个词联系在一起,简直是一种亵渎,而且,纪默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哪怕场面上看上去确实有点像,但纪默肯定不是那个意思,纪默是不会做“耍流氓”这种事的。

    对给纪默“扣锅”的自己感到不满的赵依依自我反省得很是起劲,然而,下一秒纪默的举动推翻了她的全部认知。

    纪默对这般话语丝毫不以为意,视线一寸寸、从下往上把面前不安的绵羊扫视一遍,随即拉住绵羊一只手,迫着她靠近一些。

    她侧头到她耳边,语气少有地染上一点愉悦,“不,下面的才是。反正‘摸一下没什么’,你可务必要亲自、好好体会一下。”

    话毕,陌生的温度覆上赵依依颈侧的腺体……

    奇异的感觉控制着中枢神经,赵依依身体发软,却说不出一句话,直到那锐齿……

    “纪默!”潜意识感到危险的赵依依终于寻回语言能力,微微发颤地喊道。

    这一声寻回了纪默的理智。

    她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已经越界太多。

    本来只是想小惩大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顺便流露一点一直压抑着的alpha的攻击性,让赵依依长个记性,不要对她这么没有防备,动辄无意识间撩拨她。

    却不想,不知不觉间,唇齿几乎无意识地覆上去取代了指尖,差点又对赵依依做了标记。

    如果赵依依刚才没有叫住她……

    大脑尽职尽责地帮主人构想着未完成的事,纪默脑海里一时间充斥着极瑰丽惑人的画面。

    那画面实在引人入胜,以至于,刚刚才从绵羊身上拿开的手不自觉又覆了上去,身体也不自觉凑近。

    势不可挡、一触即发。

    理智眼看又要被驱除,直到纪默看到那张委屈的脸、垂下的眼。

    一瞬间,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对自己再度失控的懊恼。

    诚然,一开始是赵依依先招惹她。

    给赵依依“上一课”,这没什么问题,但这并不包括无视对方的意愿、强行标记。

    而她刚刚差一点就这样做了。

    上次发病时的暂时标记,尚属各种阴差阳错综合导致的结果,并非她有意为之。而这次的险些失控,却完全来自于她自己,来自于……潜藏在心底最深处、想要让对方沾染上自己气味的深沉黑暗本能。

    饶是赵依依平时再怎么迟钝、粗神经,可面对这种情形,大约没有omega是不害怕的。

    纪默下意识要拉开距离以期给受惊的omega一些安全感,可身体却没有服从指挥,仍站在原地。

    一时顾不上这许多,纪默紧张着赵依依此刻的反应,盯着赵依依的面孔,脑海里飞快地想着要怎么安抚一下赵依依,刚要开口,却有一道声音在她前面、打破了寂静。

    “对不起。”绵羊面孔温温软软、带着点微喘,小小委屈地说道。

    一瞬间,纪默心头泛上一些从未有过的感觉。

    心脏仿佛浸入柠檬水。

    那背后的感情应该叫怜悯,还是心疼,还是自责,抑或,全部都有……

    她分不清。

    她只好奇,赵依依奇异的脑回路里,又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对不起的人,明明是她,怎么她却对她道起了歉。

    “什么。”

    声音闷闷的,有点苦恼、有点发涩。

    说着,纪默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的一缕长发别到耳后,以期那面孔能“清晰可见”,随即微微歪头、以略微仰视的角度去看赵依依的反应。

    赵依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长发不听话地再度滑落,打在对方精致清隽的面孔上,而对方眼睛眨都未眨,没有表情,也没有要拂落那发丝的意思,始终只看着她。

    那缕调皮的发丝“无人问津”,渐渐便滑落到对方脸侧,那张凌厉逼人、十足优越的面孔又露了出来。

    莫名地,脑中乱了一瞬。

    赵依依顿了下,想起自己本来要说的话,于是对上那双锐利的眼,认真表达道:“就是……我知道错了。摸那里确实不太自在,刚刚,我不应该碰你那里。我现在知道了。”

    纪默的那句“反正摸一下没什么”让她明白了这一切的由来,联想自己先前的举动、不当回事的态度,也难怪纪默要以这种方式让她明白这不但有什么,而且不是一般的有。

    做错事,受惩罚,这天经地义。对纪默的道歉,也是意识到自身错误的应有表现。

    一切都合乎常理。

    只是她不明白,心底那点莫名其妙的委屈是怎么回事。

    都说狮子座白天是狮子,晚上是大猫,果然没错么,一到了晚上,就多愁善感起来,明明没什么事,心头却好像揣了十斤青春伤痛文学,骤起涟漪。

    完全没认为纪默有什么不对的赵依依心里暗自吐槽大猫形态的自己,随即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杂志稿马上就要到截稿时间,当下也没空搁这儿扮林黛玉了,望着纪默,语速飞快,“那个,罚也罚了,道歉也道了,我先回房赶更新啦?明早截稿,再不写来不及了。”

    说罢,她飞速转身就要开门进房,却不备脚上一个发软,立刻就往后跌去。

    下意识的惊叫还未完全出口,已经有人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腰间被揽住,那只手,体温偏低,但很有力。

    莫名开始隔着衣料感受那手的温度和力道,赵依依倏然回神,不自觉讪讪地对纪默傻笑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自己这是被蛇吓到的后遗症,赶忙露出抱怨的神情,“我这身体也真是有点不顶用,被蛇吓了那一下,到现在还是‘软脚虾’。”

    只要她自嘲得够快,纪默就来不及笑她。

    心道自己聪明、反应快,赵依依本来刻意做出的抱怨神情里不自觉掺入一点狡黠,眼睛亮亮地看着纪默。

    真的是因为之前的惊吓吗?

    纪默瞧着眼前扮狐狸的兔子,视线微闪,面色轻微的不自然,“累了就休息。”

    闻言,赵依依努了下嘴,她也想休息啊,那稿子怎么办?

    心里这么想了,嘴上便也这么说了,“怎么可能嘛,稿子怎么办,又不会有人帮我写,我已经做好通宵的准备了。”

    其实她也就是那么一说,没真指望别人来写,不料纪默却道:“谁说没人,我帮你写。”

    闻听此言,赵依依眼前顿时一亮。

    她认识的人里,就没有比纪默更靠谱、更值得信赖的,她一点儿都不怀疑纪默的能力,纪默说行,那就是真的行。

    只是,也不好马上答应,显得自己迫不及待要转交烫手山芋似的,多不好。

    于是赵依依眼巴巴地看着纪默,不但没马上答应,还小小地拿了个乔,“你写,那我干嘛?”

    纪默心知她拿乔之下的真实心思,去拿了一袋东西放到赵依依怀里。

    袋子里是漫画、威化和她付了钱“设置”好奖项的抽奖券。

    ——

    醉乎乎的赵依依在“许愿盒”里放下的愿望。

    误会之下赵依依对她吐诉的“最后的心愿”。

    漫画、开光、威化……

    多少有些幼稚。

    可她不想辜负那种天真的期待与信赖。

    所以趁赵依依尚在病床上睡着,准备了这些东西。

    赵依依那厢打开袋子一看,全是她喜欢的。

    顿时也不拿乔了,心说纪默真好,便喜滋滋地让纪默帮着给那抽奖券开光。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等奖”,更眼睛乐得月牙似的。

    不用写稿,还有奖中、有漫画看、有威化吃。

    错过是人?

    赵依依笑眯眯地,按着纪默的安排,她写稿,她放松。

    不过,她也没有那么没良心,自己跑到房间享受,而是在沙发上寻了个位置窝着,左右开弓地吃着威化、翻着漫画,顺便陪纪默写稿。

    夜深了。

    打字声渐停,什么人的目光落在熟睡的人身上。

    睡梦中,那唇角仍弯着、神情一片满足。

    仿佛这是极完美的一天,她没有受到过惊吓,也没有承受过丁点委屈。

    好像童话里不在意艰险、始终心地洁白的公主。

    恍惚间,纪默想起自己年幼时看过的童话。

    公主的身边,都是有守护神的。

    所以,她是她的守护神吗?

    可,她差点就让那份洁白染上阴霾。

    尽管公主未曾意识到、并未放在心上,她却无法装作不知。她始终记得那微微发颤的声音、略带委屈的神色。

    月光胧胧,微风吹拂,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什么人的注视,沉睡中的公主缓缓睁开眼。

    她看着面前的人,眉眼间全然的信赖、舒展。

    一晚上,纪默始终没有“悔过”的合适时机。

    此刻对着那澄澈干净的目光、线条柔软的面庞,她终于开口。

    “对不起,不该让你害怕。”

    朦朦胧胧醒来,五感尚还混沌,迷迷糊糊的赵依依没听清纪默的话,只一心记着眼前的人给她包扎伤口、背她、救她、帮她买漫画。

    今天的“教训”此刻全然忘却,她搂上面前人的脖子,傻乎乎地笑着,夸得亲昵,“你真好。”

    说罢,在纪默颈窝处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倚靠着、再度睡去。

    夜愈发深,窗外蝉噪渐息。

    公主睡得安心极了。

    她靠着面前人的肩膀,呼吸均匀,神色安宁。

    不知觉间,还倏然开心地笑,仿佛在证明独属于她的这片“小天地”的美好,又仿佛在宣告——

    她们的世界里,阴霾从不存在。

    她就是她绝无仅有,最好的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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