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惊马

    狩猎第一天的晚宴，除了柳云蕊这件事之外，靖安帝还特地召见了沈越，直接把沈越指给五皇子做陪读。

    因此接下来这几天，沈家算是在勋贵圈里出尽了风头。

    沈家上位的事反而把柳家的事给冲淡了不少。

    沈博文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虽然如此圣眷，他却十分低调。他的表现让靖安帝十分满意，其他世家也对沈博文这种宠辱不惊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相对而言，柳家这种为了权势将十六岁的庶女送进宫的行径则越发显得不堪。

    如此情形下，沈晋的处境突然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沈博文对沈越更加满意，就对沈晋更加不满。

    沈晋本来因为沈博文近期来的好脸色，又让他对于父子之情有了些期待。谁知道这次秋季围猎沈越竟然被选作皇子伴读，这可比区区镇北王世子伴读要有利得多。

    不过皇上想把沈家和五皇子绑在一块的做法背后的含义也足以让人深思。

    这次来参加围猎的皇子只有三位，大皇子沈清逸、三皇子沈清凛和五皇子沈清烨。二皇子身体向来不好，这种活动参加不了，四皇子在来之前突然染了风寒，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则年纪太小，不适合过来。

    卫擎风向来跟他这些堂兄没什么往来，只逢年过节才会见上一见。之前沈清逸在他生辰找他父王的事他也知道，不过并不在意。

    镇北王府不会参与到争储这个漩涡中去。某种程度上，镇北王卫臻本就是争储的失败者，不过因为他当时手握兵权，靖安帝动他不得，且他又是自愿称臣，所以靖安帝才能容忍镇北王府的存在。

    近年来，镇北王为了家室，不想被靖安帝猜忌得过狠便主动交回了一些兵权给皇帝，又因为靖安帝不想让柳家独大，总需要人来制衡柳家，其中镇北王是一方势力，首辅的清流派也是一方势力，有三方人马相互制衡，靖安帝又派了心腹武将去漠北镇守边关，顺便收回镇北王在边关的兵力，这才使得朝局处于想对平衡的状态。

    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一切都将是另一番模样。

    不过这些都是大人之间的博弈，与这群只知追鸡撵狗的半大孩子暂时还没什么关系。甚至卫擎风变成一个纨绔的模样，某种程度上反而让靖安帝有些安心。

    围猎的第五日，沈晋觉得已经累得不行了。

    卫擎风和莫子钰精力充沛，每天带着沈晋跑马，今天甚至想要跑进狩猎的林子去玩，幸好被侍从拦住了。

    “看别人打猎多没意思，我好想快点长大，父王说等我到了十五岁就让我跟着一起去打猎，还有好几年啊。”卫擎风望天感叹。

    三人里，莫子钰说年纪最大的，但也不过是比卫擎风大了几个月。

    “骑马也挺好玩的，阿晋，你说是不是？”莫子钰也怕进去林子有危险，怕卫擎风偷偷摸进去，所以只能劝慰卫擎风，他想让沈晋帮忙劝劝，转头一看，沈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马上，而是牵着马。

    沈晋的大腿内侧因为这几天骑马太频繁，已经磨伤了，他是不敢再骑上去。

    卫擎风也看到他下马了，问道，“你怎么不骑在马上？”

    沈晋瞥了他一眼，道，“腿疼。”

    卫擎风从沈晋的小眼神里看出了点埋怨，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刚开始学骑马，会觉得腿疼很正常，以后多骑骑就好了。”

    沈晋没理他。

    莫子钰也跳下马，与沈晋走在一起，问他，“你那个兄长，叫沈越，什么时候认识五皇子了？”

    沈晋摇摇头，“我不知道。”

    卫擎风问，“你平时与你兄长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王府只有一个王妃，只生了卫擎风一个孩子，所以他对于这种嫡庶兄弟之间的关系不是很了解。

    莫子钰的继母倒是给他生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家里还有个庶妹，听说在漠北那边，莫大将军又有了一个庶子。

    莫子钰跟他这些弟弟妹妹关系并不亲近，那个远在边关的庶弟更是见都没见过。

    所以他能理解沈晋与他兄长关系不好的事。

    “不算好吧。”沈晋回答了卫擎风的问题。沈越在沈府视沈晋为无物，没有见面的时候倒是相安无事，一见面则对沈晋横眉冷对，会讲几句难听的话，除此之外，沈晋觉得他跟这个兄长没有其他交集。只有沈博文偶尔训斥沈晋不够聪慧时就会把沈越拿出来说一说，说他要是有兄长一半都好。

    沈晋以前对沈越很羡慕，也想亲近自己的兄长，但沈越一次次嫌恶得好像碰到脏东西的表情，让年幼的沈晋慢慢不敢去找他，也慢慢不把他当兄长看待。随着年纪越长，“家人”的冷漠让沈晋渐渐没有了期待，也没有想要亲近的心了。

    现在和沈晋关系最好的，也只有卫擎风和莫子钰了。

    三人随意聊着天，居然越走越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远离了营地，到了一处洼地，这里长着一些紫色的小花，三人的马想要去吃草，被沈晋拉住。

    “这种草我好像在哪本书里看到过，说是有毒，马吃了不好。”沈晋认真看了看那些紫花。

    沈晋平常除了认真学习之外就喜欢看一些古怪的的杂书，他认真想了想道，“这个好像叫飞燕草，马吃了会发狂。”

    “这样啊，那我们往回走吧，时间也不早了。”莫子钰道。

    三人都骑上马往驻地走去。

    在驻地附近遇到了周齐一行五人，他们年纪在十一二岁左右，骑得马也比卫擎风他们的马要高大一些。

    周齐一见到卫擎风，就叫喊了起来，让其他四人和自己一起把卫擎风三人团团围住，“小子，我这几天正找你呢，上次打本公子的账还没跟你算，今天本公子就让你们知道厉害！”

    围住他们的人也大笑起来，操控着马围着三人绕圈。

    沈晋的马有点受惊，不安地发出嘶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