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吻
盖文按部就班地对伊莱恩释放了少量信息素，这一个多月过去，他早就习惯了伊莱恩的反应，他让伊莱恩靠在肩上，抚他的背给他顺气。
伊莱恩也习惯了，他短又急促的吸气就代表正在疼着，盖文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和往常一样。”
因为每天都不停歇地接收alpha信息素，伊莱恩腺体处一直红肿着，清醒时痛，睡觉时也痛，每晚只有两三个小时可以睡得安稳。有时实在痛的厉害，他只得坐起来看月亮。盖文挂念他，也睡的不安稳，偶尔起夜了看见他坐在窗边更是睡意全无。
伊莱恩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来，本来就没什么肉，一瘦就更触目惊心。他吃不下饭，盖文想办法给他弄来了营养剂，都藏在他买的大冰箱里。盖文自己偶尔也会用营养剂随便对付，冬天过去非但没长胖，还跟着伊莱恩一同瘦了许多。
尽管伊莱恩老是把“盖文，你不要担心我”“盖文我没事”挂在嘴边，可他却还是控制不住，左挂念右挂念，感觉自己前半生的心从没这么忙过。
正走神着，伊莱恩挪了挪脑袋，往他后颈处的皮肤凑了凑，盖文被他的鼻息弄的发痒，嗓音里带了些忍不住的笑：“怎么了？”
伊莱恩很少主动亲近他，他们虽然会有肢体接触，却从没这么近，盖文还享受着，便听到伊莱恩的嗓音在他耳朵根上传来：
“盖文，你能再释放一点吗？”
这一声带着细细的沙，又软又轻柔，呼吸直接喷在他脖颈上，盖文被他激得打了个激灵，差点把人推开：
“要多一点吗…好。”
他又多释放了一些，伊莱恩的脑袋毛茸茸的，蹭的他脖颈处又酥又麻，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伊莱恩又发出了那种舒服时忍不住的哼哼：
“嗯…”
盖文得寸进尺，伸手去按摩他后颈处的皮肤，像在摸小猫：“这样很舒服吗？不痛吗？”
“舒服…不痛。”
“你是说，安抚信息素起作用了！？”盖文忙把他拉开，欣喜若狂。
伊莱恩正舒服着，忽然被他打断，人还懵着，“嗯。”
“太好了…！太好了！”
他忙起身掏出移动终端，给莫尔发短信汇报喜讯，手舞足蹈了好一会，“那你今晚…！”
他本想说“那你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又忽然想到如果没有安抚信息素，要怎么睡好觉呢？但如果要安抚信息素…那不就意味着…
“要陪你睡觉吗？”
之前两人都规规矩矩，各睡各的，他怕自己睡熟了会控制不住释放信息素，让伊莱恩不舒服，现在这一点倒成了好处。
伊莱恩垂着眼，眼神闪躲了一会，又抬起来用亮晶晶的湖蓝色眼瞳看着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
盖文点点头，两人心照不宣地洗了个澡，最后还是他主动带上自己的枕头，去敲伊莱恩的房门。
他倒是很自觉，掀起伊莱恩的被子就钻了进去——毕竟自己也没带被子不是？
倒是伊莱恩有些拘谨，盖文释放了少许信息素，安抚他紧张的神经，他便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盖文张开手臂，轻声念道：“伊莱恩…过来一点。”
伊莱恩顺从地钻到他怀里，直到毛茸茸的脑袋蹭他下巴，盖文笑出声：“好近。”
他轻轻搂住伊莱恩的背，又释放了少许安抚信息素，哄道：“快睡吧。”
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竟然这样平静又温和，冬日的夜晚很寂静，对方温热的怀抱带来了难以置信的安全感，两人终于久违地睡了个整觉。
第二天他起来时，伊莱恩还睡着，盖文摸了把他的脑袋，忍不住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走时他又释放了许多安抚信息素，盈满了小小的房间。
当傍晚他回来时，伊莱恩又只盖了件大衣缩在沙发上坐着。盖文知道他喜欢缩在沙发上看电影，他边走边释放了少量信息素，到他身边说道：“天气还冷着，你要在这坐的话，给你买两床小毛毯盖着，免得着凉，好吗？”
伊莱恩点点头，盖文笑道：“好，在这坐会吧，我去给你煎鱼排。”
他正准备走进厨房，忽然发现那家伙光着脚，悄悄跟在自己后面，成了小尾巴，“你跟着我做什么？”
“再多一点，盖文…”
——他是指再多释放一点信息素。
盖文失笑，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人型信息素安慰剂，又荒谬又好笑。伊莱恩从未这么活泼过，他忽然想到了小贝妮，追着他要零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问他要多一点，再多一点。
“你现在好像小狗。”
“当然，不是不好的意思，是说你很可爱，知道吗？”
盖文走近了些，轻轻捧住他的脸，逼着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伊莱恩有些羞臊，脸蛋泛起了红色，眼睛泪湿湿的。
他满足了伊莱恩的愿望，缓缓释放了许多安抚信息素，一边释放着一边又重复：
“伊莱恩很可爱，小咪很可爱。”
他感到自己又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他从没有这么满足过，伊莱恩对他的依赖与亲密是幸福感的最大来源。
“嗯…知道了。”
伊莱恩很认真地点点头，饶是盖文也偶被这家伙的一根筋打败，他忍不住笑得更满，他感到此刻的氛围值得一个吻——一个吻。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一个轻柔的、干燥的、带着些夕阳余晖的吻。
两瓣唇相贴，盖文睁开眼便看见伊莱恩的眼睫颤抖着，他很安静，定定的，不仅没有拒绝，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盖文的嘴唇。
盖文想，奸诈的小狗又来了！
他刚放开，就看见小狗亮晶晶的眼睛，“盖文…你的味道变了。”
alpha亲吻了自己喜爱的omega，能不起反应吗？
“当然，我要发情了。”
倒没有这么夸张，只是催情信息素不自觉冒了出来。如果伊莱恩是普通omega，现在也应该释放信息素诱导他发情，让他进入爱欲的漩涡，但他一如既往的没有味道。
伊莱恩脸蛋还红着，却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似乎把他说的话当真，“发情，要做吗？”
这话可把他惊得够呛，盖文万万没想到他嘴里能说出这种话——天父啊！谁教的他啊！什么做不做的！
他一个语塞，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你…做…做什么！？不做，不能做。”
他猛地转身，快步走进厨房，伊莱恩亦步亦趋地跟上来，“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
“不…不做！不做，不会死的，你快出去吧。”
伊莱恩置若罔闻，他实在没法，停住了脚，“说到底，到底要做什么，电影里也不会演吧！”
“的确没有演。”
他似乎被盖文的话说服，点了点头，盖文忙推他肩膀，“快出去，厨房地板滑呢，一会摔了。”
那家伙终于放弃，又回到沙发上看他的电影去了。盖文揉着太阳穴，带着复杂的心情做了一桌子晚餐。
他们又去检查身体，见了莫尔。对方看起来神采奕奕，兴奋异常。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终于！”
盖文补充道：
“只是白天我不在，他那地方还是会疼。”
伊莱恩点点头，不过相比之前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改善了。
“那他跟着你去研究室不就好了。”
莫尔放下检测单，理所当然地说。
两人好像被雷劈过，盖文猛然惊醒，“对啊，但…”
他看着伊莱恩的眼睛，“你愿意吗？”
去研究所，伊莱恩就只能在休息室待着，未免也太委屈他了。
伊莱恩没有作声，莫尔又补充道：“这也是非常时期要采取的必要手段呀。”
盖文又问：“没有别的办法吗？”
“可以从腺体提取alpha信息素，制成小剂量喷雾，可那很痛苦的呀，周期还长，何必呢？”
“再说吧。”
盖文摆了摆手，领了新的操作指南，两人便出去了。
晚上临睡前他主动和主任沟通了一番，主任同意他带家属，只要不妨碍研究室正常工作就行。
传达给伊莱恩后，他拍了拍怀里那人的背，“要来吗？”
黑暗中盖文只感受到伊莱恩点了点头，脑袋在他下巴蹭了蹭。
第二天那家伙收拾出来时把盖文吓了一大跳——那家伙戴了个夸张的面罩，还穿着制式军装。
盖文惊骇：要是他这副打扮跟着自己去研究所，那自己铁定要出名了。
他和伊莱恩在一起惯了，对他这样奇异的打扮习以为常——他就连去见医生要这么穿。但研究所的同事们可都是普通人啊！
“你…你没有别的衣服吗？”
“没有。”
盖文心里嘀咕着：卡萨诺，你怎么搞的啊！
他忙跑进自己房间，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平常穿的针织开衫、衬衫和浅灰色裤子。
“穿这个。”
伊莱恩磨磨蹭蹭换上，他的衣服只比伊莱恩的身形大了一点，看起来像流行的穿法。
盖文又找了顶绒帽，整了好一番，才将他的头发理进帽子里。
最后戴上口罩，将他的脸遮得只剩眼睛，才满意。
“就这样吧。”
伊莱恩抓着衣服嗅了嗅，把盖文弄得莫名其妙有点羞臊，好像那家伙又在嗅他似的。
“走…走吧。”
他们俩从后门进的研究所，盖文把他带到休息室，又找了些小说，哄道：“先看会书！我马上过来。”
走前又释放了少量信息素，盖文心惊胆战，跟做贼一样。结果还是被费尔给发现了。
“盖文，你！你，你带omega来上班啊！”
费尔瞪大了眼，“他还穿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