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张府
与恒泰拳派那一众人分开之后，李非对于慕十三的敬仰之情更是水涨船高。
自他心中，完美的江湖中人，武林人士，正应该是像刚刚的慕十三一般，那才是真正的豪侠。
一时之中，李非望着慕十三满眼小星星，对其更为亲近几分。
对此，慕十三无言。
不过多时，两人终于在这晦涩难懂的地图之上，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宏伟之下，正是张夫子的府邸。
远看门口早已是门庭若市，不少人安静在那边等待，大多打扮皆是文人模样，个别还在不耐地擦着汗水，看样子已经是等待了颇久时间。凑近却看，门口之上挂着木质牌匾，上以正书“张府”二字，观之并不显贵，却颇有几分书香气。
“这里就是那张夫子的府邸了吧。”慕十三眯了眯眼，看着门口等待着的文人，语气有些轻佻。
侧眼去看李非，却看其早已踏步前去，慕十三跟在身后不发一言。
李非来到一人身边，微微行躬，正冠放礼:“兄台好。”
“兄台好，你是？”被李非所询问之人，看其年岁已是不小，近乎有而立之年，望见身边如此年轻的李非，儒雅一礼，疑惑问着。
李非道:“学生原道而来，特地来请教张夫子的，现在这边如此多人聚集于此，这是如何，还请兄台解惑？”
对面之人也很客气，道:“不必多礼，你也是来请教张夫子，在场的哪个不是如此？我们都是来求教张夫子他老人家的，只是等待稍顷，却依旧是于此等待啊。”
“何故？”
对面人苦笑:“无解，张府之内无人应答，无可奈何只好于此等待。”
面对同样的儒生，李非宛若如鱼得水一般，与这人交谈完毕之后稍稍躬礼，而后又是与一旁人文邹问话，流程行云流水，格外顺畅，看的慕十三都是眼睛发亮，暗道自己小看了这李非。
最后又与一人躬礼告别，李非这才回过神去顾着慕十三:“啊石大哥，却是有些怠慢了你。”
“无妨。”慕十三摇了摇头，对于这些繁文缛节他并不在意:“你都打探如何？可是能进去？”
李非苦着脸摇了摇头:“并不能。”
闻言，慕十三点了点头道:“看来，不止你一人抱着想要让张夫子指点的心思啊。”
李非表情依旧苦涩，没有说话。
现在如此情形，恐怕就算是拿出自己老师给予自己的信物，恐怕也是不能见到张夫子他老人家一面。
正此时，忽然紧闭着的张府大门悄然打开。
有人察觉，若蜂拥一般挤了过去，口中不断言说礼词，表述自家身份。
门内，张府之人推开一片空地，一人站在台阶之上，朝着门下微微一礼，脸上不卑不亢，微笑说道:“各位公子好，在下是张府管家。”
张府管家表情如常，但不知为何，他眼底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睥睨之感，由得是居高临下那高高在上之感，让慕十三很是不适。
那管家道:“各位公子等待时间已久，但夫子实在是难以抽出闲暇，还望诸位公子海涵啊。”
“管家好。”刚刚那与李非交流之人站了出来，微微一礼，道:“我等无妨，只是想请教管家大人告知，夫子究竟何时可见我等？”
“是啊是啊。”底下也有人附和着。
管家面色不变，好似早就猜到了会有人问这样的话:“在下很是理解各位公子的心情，只是现下我家夫子并未在府，还请各位稍安勿躁，等待则个，若是不然，随当请便。”
“你”
“关门。”
不等人说完话，张府大门再度关闭。
慕十三冷眼旁观，看完一切之后，微微冷笑:“看来，这张夫子并不把你们这些儒生放在眼里啊。”
李非皱眉:“石大哥何出此言？”
“这管家如此行径，实在是让人恼怒，嘴上说得好听但实际却丝毫不尊在场众人，若是无人暗中指使，我且是不信的。”
李非道:“怎会如此？张夫子乃是当朝教授大儒，天下儒生之雅师，怎会允许手下人有如此行径？这其中定有误会？”
“有没有误会，亲眼看看便是了然。”慕十三微微一笑，刚要有所动作，却见得不少人已是颓然准备离开。
李非问道:“诸位兄台，这便是离去了吗？”
一人道:“不离去又能如何？莫不然在此等到死不成？”
“已是等了足足一上午的时间，里面张灯结彩，外面却让我等大汗淋漓，实在过分。”
“是了。”另一人道:“刚刚那管家根本不尊重我等儒生，在此等了也是白等，倒不如晚上再来碰碰运气。”
“如何碰运气？”李非愕然。
那人惊讶道:“兄台你且不知？今晚乃是张夫子六十大寿，正是一件大事，我们也是想着这般好事才敢来擅自拜访，否则这般既无拜贴又无推引的，如何敢来？”
“原来如此啊。”李非只是干笑，又是与这几人说了几句便是送他们而去。
慕十三古怪望着李非道:“看来，与你打一般算盘的人却是不少啊。”
“而且，你不是说那张夫子的寿辰还要有一段时间，怎的竟是今晚？”
李非的表情也是颇为精彩:“怕是在路上耽误了时间，算错了日子。”
慕十三看着李非不说话，后者只是愈来愈窘迫。
慕十三继而一笑，见四下无人注意自己，便是脚下一踩地面，身子仿若直接飞了起来一般，下一刻便是越过了张府的围墙，偷进其中。
果然与刚刚外面儒生若言一般，里面正张灯结彩，颇为热闹。
这般刚一进入张府，慕十三便觉察这里外不同，却是别有洞天。张府之内，花园颇大，而主屋距离大门竟是还有一段距离，所以里面声响门外才听得不算清楚。
再往里走出几步，就见刚刚那出门说话的管家正指挥着人不断搬动着东西，仿佛此处整个张府都已经动作起来:“诶诶诶，那个谁把东西搬到那里去。”
“这东西怎的能放在这里？”
“快着点啊，怎的如此碍手碍脚的？”
除却那管家之外，还有好几个管事的一同作用，望其只感觉很是烦累。
慕十三躲在暗处观察片刻，忽察那管家朝着一处而去，行色匆匆颇显恭敬。
心下一动，慕十三身影一闪便是跟着那管家而去。不过一会儿就是进了庭院之中一处小亭，一人凭栏依靠，看其年纪差不多三十余岁，留着干练的短须，一双眼睛在不断四下打量，是不是还点点头，看上去似乎对排布很是满意。
“大公子。”那管家到了亭子之中，对着中年人恭敬行礼:“排布地都差不多了，您可是要去验收一番？”
那大公子微微摇摇头:“不必了，事情安排给你我放心。”稍稍停顿，这人继续道:“门外那群儒生可是都走了？”
“还有一些在门口徘徊的，大部分已经走了，剩下的那些要不要小的差人赶走？”
大公子摆手道:“不必了，晚上寿宴之上，只要是不要让他们耽误事情就好了。”
慕十三心中暗道:“果然是有人暗中指使，看来便是此人了。”
“只是大公子，小的不太明白，先生一直强调若是有儒生来访，莫要让他们走，您这般却是有些不好吧”
“怎的？觉得我忤逆我爹？”大公子眉头一挑，说得本来有些疑惑的管家瞬间不敢言语:“小的不敢。”
大公子撇了他一眼:“这事情就不用你管了，你把事情都给我安排处理好就是了。”
“是。”
管家低头迎合一声，便低头退走。
大公子双手扶着栏杆，端详良久，忽地微微叹气:“阁下听了许久，现在也不愿现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