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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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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应了当然是说到做到,幸好卫柬是月末才来,所以时间还早,他们完全不用着急,只要等着她的暗卫找过来或者段礼能动弹便行。

    说起暗卫,李纯榴终于搭理了一下段礼。

    “魏桥活没活着?”

    “他应该没事。”段礼想了想,突然幸灾乐祸地笑了:“倒是某个人应该命丧黄泉了。”

    “要不是当时忙着去护你不然我铁定先对那个怀阳下黑手,瞅他就来气,就他那没用样儿,不死他死谁。”

    “你嘴里能不能积点德?”李纯榴也瞅着他,无波无澜地也说不上是看不惯谁。

    段礼把眼睛闭上,笑了一声:“积德干什么,我是要下地狱的。”谁手上不沾血?段礼自问自己从不是个心软的,又或者说是比常人都狠的。

    他从战场上下来还没被李纯榴接进府里的时候说他是个疯子都没错。

    浑身是伤,浑身是血,驮他回来的那匹马叫“飞雪”,是匹不可多得的汗血宝马,颇通人性,却也活活被他累死,刚把他带进城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当时那匹马的眼睛里好像有泪,他看不得,总觉得连马都在可怜他,挥着匕首就直接了结了它。

    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身,路上的人都要被他吓死了,有位大爷不远处买包子呢,看见这一幕包子直接扔地上跑了,边跑边叫唤。

    他想笑,又觉得真的是疯了。

    巡逻的守卫都被他惊动了,带着一队人就把他给围住,亮出了刀。

    段礼从怀里摸出自己染血的令牌,神情恍惚到认不清自己身处何方,周围又都是什么人,夺了领头守卫的马冲回了段家。

    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自己父亲掐着脖子按在了祠堂的地上,一抬头就能看见列祖列宗的牌位在无声地厌弃他。

    周围人看他都是一样的眼神,一样的恨意。

    要不是李纯榴带着人来了,或许那个时候他也就活不下去了。

    山中静谧,甚至凝神去听还能听见大相国寺传来的钟声,沉重而庄严,一声一声都撞到人心坎上,无端让人想解开心结。

    “我欠公主良多。”

    李纯榴给自己倒了水,轻轻啜了一口,愣是把白水喝出名茶的气势。

    “既然知道,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鹿鸣垣之战发生了什么?”

    她等不了太久了,当初推李衡之上位用的手段不算高明,以至于李衡之现在在朝中根基不稳所以忍不住先拿她试探。

    若是她一直不放一直跟李衡之对着干,那终有一天是要出事的。

    现在想想当初若是部署早一点,不走那种以暴制暴的路子,可能现在也不会这么困难。

    可是她还有自己的事要解决,李衡之等不及,她也等不及,她能给段礼留的时间不多。

    也不是没想过对他用刑,可是转念一想,段暄的弟弟,年纪轻轻的将军,不想开口,用刑会有什么用,这不是普通人。

    而且,终归是段暄的弟弟,终归长了一模一样的脸,终归他在她眼里也是个特别的了。

    “明年冬天,我们去一趟鹿鸣垣,到时,你什么都会知道的。”就一年,他再贪心最后一次。

    李纯榴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好。”哪怕多拖延一天她就要多危险一天,可她也不是做不到。

    其实她和段礼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远比段暄长了,如果没有段暄,那她早早的放了权利去封地做个闲散公主风流潇洒地过了此生。

    想到这李纯榴突然哑然了。

    她潜意识里竟是拿段暄当了个借口,明明她自己是那种拿到手里就不放的人,对权利是这样,对段暄是这样。

    真是好笑。

    “如果是我先遇到你,你会喜欢我吗?”段礼倒是从不怀疑李纯榴对段暄的感情,哪怕那份感情是他一切不甘和自卑的源头。

    李纯榴好像困了,径直上了床榻还拉走了一半的被子,只给段礼留了个背影。

    她一直沉默,段礼看了半晌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正要闭眼休息,却又听见她变得柔软的嗓音传来。

    “不会。”

    真是无聊的问题,她若爱一个人,一眼就够了。

    两人无话,同床异梦。

    睡了还没半宿门就被推开了,来的人不少,哪怕动静不大但李纯榴向来浅眠而段礼在这种情况下也是留个心眼,所以一动,两人就全醒了。

    只见卫录银脖子上横着一把刀,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声:“醒醒啊两位!救命!”

    李纯榴一眼看过去,放心了,是她的暗卫。

    “放开吧。”她坐直,起身下了床,问道:“魏桥呢?”

    话音刚落,魏桥带着一个姑娘快步走过来挤进了狭小的屋子。

    是春水。

    “公主恕罪!属下该死竟然没有保护好公主!”魏桥把人放开,“扑通”一下干脆利落地跪了。

    后面的暗卫跟着魏桥的动作也跪了,顿时黑压压一片。

    卫录银逃脱桎梏赶紧跑到角落降低存在感,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倒是段礼,好像看谁都不顺眼谁都要怼两句,“魏统领还不赶快以死谢罪?”

    李纯榴回头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冷冷道:“闭嘴。”

    “春水,没事吧?”她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的贴身侍女过来。

    春水走近,一抬头泪眼汪汪的眼中尽是懊悔,声音还是那样温柔,说话却颤抖哽咽:“奴婢没事。本来应该好好保护的公主的,是奴婢没用…要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奴婢…”

    说着就要跪下,但李纯榴托着她的手臂止住了她的动作。

    她其实很烦哭哭啼啼的人,但春水到底是陪着自己长大的情谊深厚,李纯榴叹了口气,难得温柔。

    “魏桥,你不把她送回去怎么还带着来了?”李纯榴摸了摸春水的发髻,见人确实也没什么好歹就示意魏桥起来了。

    魏桥毕恭毕敬:“是春水姑娘要跟来的。”

    “怀阳呢?”

    “怀阳公子伤得重,已经送回公主府了。”

    段礼闻言一下子坐起来,连背上的伤都没顾上,“他没死?不可能!”语气十分之震惊也十分之肯定。

    李纯榴回头看了他一眼已经是察觉到什么了,冰凉的手掌松松掐在了段礼脖颈上。

    “你干什么了?”

    “我……”段礼语塞,我了半天没我出来。

    明明他当时为了去救李纯榴揪着那个怀阳当沙包直接扔进了刺客堆里他怎么可能没死呢!

    “搞不好那个怀阳就是和刺客一伙的。”段礼偏了头,瞬间想出另一个甩锅理由。

    他这副样子落在李纯榴眼里就是妥妥的心虚,看得李纯榴气血上涌恨不得抽他几下,“等着我回去再收拾你!”

    “来个人把驸马送回去,其他人留下。”李纯榴还是忍住了没直接当着其他人的面抽段礼,但是她也是真的很反感段礼擅作主张的行为。

    魏桥挥挥手,一名黑衣男子便上前准备把段礼背起来。

    段礼明明身受重伤但此刻听见李纯榴的命令却灵敏异常,一下子蹦起来蹦到了李纯榴那边躲开了暗卫。

    “我错了公主。”他试图去拉她的手,低声认错。

    李纯榴伸出一指抵在他的眉心迫得他抬头。

    “本宫不需要你,滚回去!”

    “阿榴。”段礼皱了眉,好像要生气,但最终只是把一样东西塞进了她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有了动作。

    周围人惊呆了,看了一眼又赶忙低下了头,甚至暗卫除了魏桥外已经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段礼塞到她手里的是那截断刃。

    而此刻,锋锐的尖端顶在段礼脖颈上已经刺破了皮肤,艳红的血顺着他白纸一样单薄又苍白的脖颈蜿蜒而下流进了胸口。

    “你在哪儿,我在哪儿。所以别赶我走行吗?”

    他说着,握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些,眼见伤口变大变深血也越来越多,李纯榴终归是狠狠一闭眼,用力缩回了自己的手。

    算是默认了。

    只是李纯榴用食指沾了他脖颈上的血然后在他唇上抹开,动作恶狠狠的像是在发泄:“你明知道我讨厌,却非要把它当成要挟我的东西放在明面上。”

    “段礼,你小心了,段暄地下寂寞,鹿鸣垣之后我便送你去陪他。”

    抹血的手指猝不及防被段礼吻了一下,这男人纯黑的眼瞳带着水色,是无辜的模样。

    “随你。”

    虽然很不想打破,但卫录银实在忍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公主殿下的人既然来了,那能不能先…”他边说,边挤眉弄眼拼命地暗示。

    一点湿润柔软的触感在指尖炸开,李纯榴迅速甩开段礼,嫌弃地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指才恢复自己一贯的姿态。

    “先带本宫去看看。”

    暗卫分散开潜伏在四周,卫录银便带着李纯榴一行人去了另外的屋子看看那些被关在里面的姑娘。

    另外几间木屋不像卫录银住的那种,是较小的,里面应当也不会有其他房间。

    “虽然是为自己,可真要说起来,你也是和卫柬一根绳上的蚂蚱。”开门前李纯榴悠悠地说了一句,说得卫录银身体一僵。

    门一开,一股浓重的檀香味便蔓延了出来。

    里头端端正正地坐了位穿着白衣的姑娘,见了门口站着的一行人也不动不喜不悲,属实是端正过了头了,极为不正常。

    很像一尊雕塑,无悲无喜,端坐沉静。

    而且哪怕她身上穿得严严实实的,还是盖不住脖子上露出的鞭痕,层层叠叠的好几条,有新有旧的。

    “公主知道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险把这些姑娘放在雪窦山上吗?”这很不合理,一来容易被发现风险极大,二来这种住处会比得上皇城府邸舒服?

    李纯榴思索片刻便有了答案,“卫柬素爱礼佛,身上常带有檀香味,且每月至少来大相国寺一趟,斋戒沐浴,抄送佛经。”这些在朝中算不上什么秘密。

    “他如此见不得光的、丧心病狂的癖好放在最庄严肃穆的地方,玷污起来才更疯狂。”

    监察院可插手大理寺查案,插手刑部掌刑狱,能三十岁不到做上监察院副使的地位,卫柬造的杀孽可比她李纯榴重多了。

    礼佛,说起来就好笑。

    果然烂透了的人就是喜欢给自己弄一块遮羞布来自欺欺人。

    “天亮了就把人带走,直接带进公主府,再去把大夫请来给她们看看。”李纯榴并不想听别人的悲惨遭遇,只淡淡吩咐道。

    倒是春水走近了瞧瞧,只是还没碰上那姑娘,只问了句叫什么名字那姑娘便下意识倒在床上抱着头缩成一团的开始哭。

    被折磨出阴影,恐怕连话都听不懂了。

    “哄好,别吵到本宫。”李纯榴看了一眼尴尬得无所适从的春水和哭个不停的姑娘,甩出一句后就把魏桥和卫录银叫到了一边。

    “把这些姑娘送走之后,本宫需要几个人代替她们。”李纯榴目光巡视了一圈,“正好,算上本宫和你们二人,再找一个暗卫来就齐了。”

    “本宫要当面活捉了卫柬,让他无处可逃。”这种老谋深算的人怕是把证据甩在他脸上他都能否认,所以抓住了把柄,李纯榴便要往死里打。

    “等等,公主,我们怎么代替?”卫录银问道。

    李纯榴挑眉,语气认真:“女子什么样,你们就什么样。”

    魏桥“扑通”又跪了,“公主,太危险了,您就先回去等我们消息吧。”

    男人就是废话多,李纯榴已经预想到后续,直接扭头回了房间休息。

    留下魏桥和卫录银在寒风中大眼瞪小眼。

    “卫兄请。”魏桥指了指屋子里的衣柜。

    “不敢不敢,还是您先。”记恨着被这人拿刀威胁,卫录银真诚地拒绝道。

    虽然最后两人都只能拿着女子衣裙踌躇。

    卫录银:“不穿会怎么样?”

    魏桥已经认命,他常年紧皱的眉头现在夹得更紧了,一眼望过去就是一个大写的“苦”字。

    他扭头对卫录银说:“你可以去问问驸马,他可能比较了解后果。”长公主下的命令,别说穿女装,就是让你变成女子你都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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