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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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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什么表情?”段礼感觉自己有点半身不遂但隐约觉得对面的人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身上,便费力偏了头去看李纯榴。

    这种无意义的问题李纯榴向来不会回答。

    “我叫了你小侄子过来,这几天让你家里人陪着你。”说完,她喊了一声“春水”,丫鬟小厮们便陆续进来搬走了书桌和奏折。

    段礼眨了眨眼,看这架势莫非这几日她都在这里陪着他?不像她的风格啊,按李纯榴的性子应该就随便派点人看着他,管他爱死不死。

    而且还叫了他家人来…段礼顿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公主,我不是你豢养的男宠。”他向来直言直语,也不管自己说的多离谱,想说便要说出来。李纯榴在他生病时让段家人过来,颇有一种妻子怀孕让娘家人过来看看的感觉。

    “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出门的脚步一顿,扭头打量了他几眼,居然很认真的反问了一句。

    段礼被她一噎,闭嘴了。

    出了门后便是一阵冷风吹来,李纯榴下意识紧了紧斗篷,又接过春水递来的手炉紧紧抱在怀中。

    走了几步她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刚走出来的屋子,里面还亮着烛火,床上那个人睡了三天,想来此刻正精神着。

    烧了三天,李纯榴都在想会不会哪怕活下来也烧成个傻子,所以她把奏折带过去,边看他的情况边计划,怕他突然死了或者傻了她来不及部署。

    “魏桥,查出来了吗?”

    进了自己屋,李纯榴屏退众人只留了一个春水,刚坐下,她忽然想起了那天萏湖旁的小丫头,她似乎吩咐下去让他们查一查。

    整个公主府眼线极多,她猜有皇帝的有其他权贵的,但多数比较难抓马脚,难得露出一个蠢货。

    魏桥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掏出放在胸前的一沓纸递给了一边的春水。

    春水立刻双手奉给她。

    十几封书信,李纯榴粗略看了一眼,是宁尚书的人,大致意思是说她这个长公主暴虐成性,把着权利不放惑乱朝纲,让这小丫头找找机会从段礼下手,好抓她把柄。

    李纯榴有点疑惑,宁尚书看着挺刚正不阿一人竟然也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看不惯她不如直接朝上跟皇帝死谏,还让人从段礼下手,莫非从不听外面他们二人不和的言论吗?也不想想她能让段礼知道什么。

    “让那小丫头去照顾驸马。”李纯榴收了信,淡淡吩咐了一句。

    这么蹩脚的东西,她实在不能信是宁尚书干出来的事。既然大家来弯弯绕绕的,她就直白一点直接给他们这个机会算了。

    第二天,第三天,派去监视的人回来报告都是小丫头同驸马和驸马侄儿其乐融融,每天除了伺候驸马喝药便是陪着小孩子玩耍,旁的也没什么动作。

    暗卫跪在下方惴惴不安,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非要和驸马的事沾边。

    李纯榴撑着下巴听他说完,居然露出了一点笑意,正打算起身去看看怎么个其乐融融法,春水快步走了进来。

    “公主,宫里来人了。”

    李纯榴迅速收了那丝笑,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宣。”

    一个老太监慢吞吞走进来,一直没抬头,但跪下给她来了个完整的大礼。

    李纯榴认出人了,是从小跟着她弟弟的那个贴身太监,真是从那么小不丁点儿陪着他成了现在的九五至尊,哪怕是个太监那也是皇帝的人,旁的人可不敢轻易得罪。这王德是个笑面虎,见人三分笑,但对她一直莫名尊重。

    “何事?”

    王德毕恭毕敬地回:“陛下说好久不见公主,甚是思念,晚上特地备了一桌家宴。”

    家宴,意思是让她带着段礼去,这是又要搞什么小动作。

    李纯榴不露声色:“嗯,本宫知晓了。”

    虽然李衡之有那个意思,但不过是试探。段礼现在半身不遂的,带过去万一出事了就是个大麻烦,她还是装傻把他扔府里算了。

    不过她都请太医了,她这边什么情况李衡之不会不知道。

    待王德走后,李纯榴闭目片刻,左右现在也没事,她去看看段礼怎么和别人其乐融融的。

    当时的段礼可不是现在这个狗脾气的样儿,嘴甜,人生的好看,脾气也不错,听说他们家侍女都不少对他芳心暗许的。而段家没出事以前她还听过不少贵女讨论过他,此外这样的人自然少不了一些风流韵事。

    比如对卿梦楼的花魁一掷千金。

    边走边想,李纯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扇门,才站在门口里面便传出了几声女子的娇笑。

    春水低着头提高了声音喊道:“公主驾到!”随后一把推开了门。

    或许是太突然,门一推开里边的小孩子和丫头都没反应过来,一齐抬头愣愣地看着她们一行人。

    直到春水咳了一声,那丫头才带着小孩子慌慌张张一起跪下请安。

    李纯榴挥挥手示意他们起身,看向了床上躺着的段礼。

    他只穿了白色里衣半坐着,一双修长的手正握着一本书翻动,不是很耐烦的样子,单薄的纸被他翻得沙沙作响。见她突然进来后倒是停下了翻书的动作,只是中指搭在书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边玩儿。

    段礼瞅了半天才对着她开口道:“公主。”

    “今夜宫中家宴,本宫念你身体不适便特许你在府中歇息,不必和本宫同去。”

    “哦。”段礼愣愣地应道,心想就这李纯榴还特地亲自过来通知他一声,怕是不简单。

    他没想错,李纯榴确实不是来通知他的,是来通知那个小丫头的,给了她好几天机会了,趁着今夜她不在,该动动手了。

    她点了点头,转身欲走,段礼叫了一声。

    “这丫头哪儿来的,弄走。”

    李纯榴转回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候在一边的丫鬟,心血来潮似的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贱名柳儿。”被她问到的丫鬟一下子跪地,诚惶诚恐地回答道。

    她刚来公主府不久,也不知道什么机缘巧合被派来给驸马爷,本以为是正好遂了她的意,可是府中的老人却说公主从不给驸马派侍女。

    她刚开始胆战心惊,没想到几天过去什么也没发生,便松懈了些,此时公主突然问起来,她才警铃大作,暗暗下了决定。

    李纯榴:“以后你便是驸马的贴身侍女。”

    她话音刚落,突然一本书扔了过来,正正扔到了李纯榴面前,封面上三个大字“修仙记”还金光闪闪地对着她。

    段礼低低沉沉的声音飘了过来:“公主若非要她留下,等会儿我就杀了她…”

    李纯榴:“……”

    旁边人见驸马如此大胆,竟敢朝长公主扔东西还口出狂言,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果然下一刻,

    “把他手绑起来,绑到本宫晚上回府,这期间谁敢给他松直接拖出去埋了。”

    春水乖觉地弯腰把书捡起来递到了她手中,李纯榴一用力,也扔了回去正正砸在段礼胸口。

    段礼:“……”他刚刚看准了扔的最多吓到她不可能真砸她身上,她倒好,还下令绑他手!

    他刚要再回嘴,李纯榴又一记眼刀飞过来,“再多说一句嘴也堵上。”

    段礼知道她从不开玩笑,闭了嘴郁闷地缩进了被子里装睡。

    李纯榴出了门又在走廊站了会儿,思绪飘远。

    很多时候段礼就像一只野性难驯的鹰,偶尔幼稚,偶尔尖锐,也会隐藏自己,李纯榴一个不注意都会误以为自己已经驯服了他,可他又每每露出尖锐的一口牙,倒是不咬她,但是时刻让她知道,他还是他。

    他倒也胆大,这一年不少动作多多少少试出了她的度,也不知往后是不是要更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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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皇宫的路上李纯榴端坐在马车里闭目眼神,哪怕是家宴也是要维持仪态的,于是她便打扮得雍容华贵了些,虽然这么多年她是挺习惯,但端得久了也是累。

    而且她最近休息得也不太好,此时眼下一片乌青。

    “公主何必又同驸马生气。”春水估摸着时间给她换了个手炉,想着驸马这次差点出大事,虽然人醒后还是该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但公主当时并不是全然不在意的,便忍不住出声说道。

    李纯榴小指勾在手炉边垂着的流苏上,习惯性地绕着玩,那金色的流苏便缠在她细白的小指上,一圈又一圈。

    “话多。”她轻声说了一句。

    春水当即闭嘴,安安静静当个摆设。

    马车一阵颠簸停了下来,外边的侍卫靠近车窗,一板一眼地说道:“请公主下车。”

    春水先下去,替她撩了帘子准备扶她,王德本在一旁等候,见此情景后手中拂尘抽在身旁的小太监身上。

    “没点儿眼力见!还不快去伺候长公主殿下。”

    小太监会意,迅速跑过来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把自己摆成一个人肉凳子。

    李纯榴垂了眼,一脚踏了上去。

    王德陪着笑,正要发挥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给长公主解解闷,却见李纯榴打量了几眼皇宫,先开了口。

    “陛下最近又得佳人?”她嘴角噙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王德:“是是是,公主厉害,陛下因着梅妃娘娘的关系专门改了梅园。这梅香真是不用靠近都闻得出来。”

    “梅妃娘娘,是陈家那个吗?”

    “是,人长得不俗,手段也厉害。”

    李纯榴点点头,她依稀记得陈家女以前差点跟段礼定亲,听说段礼还对她颇为欣赏,可惜了,倒是成了对苦命鸳鸯。

    在快走到临华殿时,有一女子从后叫了一声“长公主”,李纯榴回头看时,便见那女子身着淡绿宫装,姿容姝丽,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怀中抱得一捧红梅。

    身份再清楚不过了,真是念谁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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