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虞晨北回到公司就被李玮翰叫去办公室训了一通。
程晚南一晚发烧没退。
飞回来又紧急慢赶了个通告，结果导致病情拖延，现正在程家私立医院打吊瓶。
李玮翰将文件往桌子上一摔，发出啪的一声，跟训儿子似的：“让你好好看住他，怎么就给弄病了，你知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好几个重要通告要上？”
咋！
跑肚拉稀也怪我？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要是早知道他肠胃那么脆弱，吃点东西就大小便失禁，何必浪费一晚上睡眠时间伺候他那位活佛。
凭什么啊？
贴身助理又怎么了？
还管接尿擦屁股尝粪验病？
虞晨北退后一步，抹了把根本不存在吐沫星子的脸，辩解道：“那也不能全赖我啊，我又不知道他那么矫情。”
说完又觉得挺委屈，不依不饶道：“我一宿没睡伺候他，又是药物退烧又是物理降温的，你家那个程大腕儿又是个事儿b，叫他去医院吊瓶非说丢不起人，我还能跟酒店借辆餐车给他放倒推走？你去圈里打听打听，哪个明星助理能像我一样踏实肯干的，凌薇三倍高薪挖我我都没走，你跟程晚南就偷着乐去吧。”
李玮翰愣了下，说：“你继续。”
“我就不！”
虞晨北梗着脖子，嘴里像是装了电动小马达，一顿输出：“不就是跑肚拉稀加发烧么，多大点事，怎么就他矫情？我小时候发着高烧在雨里浇了一夜不也没死么。他矫情，你心疼，花钱给他雇个大夫贴身跟着不就得了。反正你们也是钱多烧得慌。”
李玮翰噎了下：“我就说了你两句，怎么就引起你一番宏论了？”
那股气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扣了扣桌子又说：“得得得，你是程晚南自己找来的，有什么好与不好他自己一个人受，好家伙，小嘴巴巴的，一个两个我都得罪不起。”
虞晨北输出完离开公司，就近扫了辆共享电动车，左右望望，这鸟拉屎都得憋一会儿的金贵地界连个菜市场都没有。
他刚发了工资，得先去医院取药，再去菜市场买些吃食，回家给张淑燕做顿好的补一补。
“小北回来了？你妈这两天可净念叨你了。”
隔壁家张婶性格大咧，逮着陌生人都能聊上几句，虞晨北倒不反感，笑着说：“出差着，这不就回来了么。”
张淑燕在屋里收拾衣服，门虚掩着，虞晨北将东西放下进去，叫了声妈。
张淑燕回头看见他，眼中带笑：“难得见你天亮着回家，出差累不累？”
虞晨北见张淑燕精神气挺足，心里更是高兴。
他眨眨眼睛，佯装可怜道：“累”
张淑燕说：“我瞧着倒挺精神。”
“哎呦，我这不是想跟您撒撒娇么。”虞晨北走过去，帮忙收拾，看着张淑燕脸色红润放心不少，“妈，您这两天身体怎么样？”
张淑燕笑笑：“挺好。”
“没再不舒服吧？明天我休息，带您去医院检查一下。”
“小北。”张淑燕放下衣服，抬手抚了抚虞晨北头，笑得温柔，“妈真的没事儿，不用在我身上乱花钱，你也不小了，以后还要考虑结婚生子的事”
就怕您这样
虞晨北任由她说，反正他也不听。
“结婚生子是以后的事，眼下，您的病才最重要。”
张淑燕很不赞同，稍显唠叨道：“你这孩子真是”
虞晨北不愿与她多辩论这些，无论张淑燕怎么劝，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他抱住张淑燕，轻声劝慰，像个女儿般娇道：“妈，这事您就听我的，成么？”
“你呀你”张淑燕长叹一口气，“我的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脾气，太倔了，以后得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才能降得住你。”
“那我就不找媳妇儿了！”
不知不觉中，有一个模糊且熟悉的身影在虞晨北脑中一闪而过。
“净胡说！男人大了还是得成个家，不然像什么话！”张淑燕嗔他，“对了，你那个老板对你还好吗？”
她们嘴中的那个老板正躺在自家医院vvvvvip病房里欣赏自己的影视巨作。
边看边对其他演员的演技品头论足，满心瞧不上。
谢毅双手捧个苹果坐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听着他满口胡诌。
啃了几口苹果终于憋不住了，急赤白脸地问：“小帅哥在哪呢？！”
程晚南说：“你不得让人家回家孝敬孝敬父母？”
俩人正聊着，虞晨北便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粉色保温桶。
屋内俩人语毕，同时眼前一亮。
谢毅从沙发上蹦下来，手舞足蹈道：“小帅哥，你可来啦？”
程晚南轻轻挑眉，眼神里带了些期待：“拿的什么，那么丑。”
虞晨北关上门，淡淡瞥了他一眼。
有蔑视、鄙夷、漠视等一系列瞧不起的神色。
这人的嘴怎么就那么欠？！
亏他花了好几个小时给他煲汤喝，真是不知好歹。
“八鞭汤。”
虞晨北走近，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笑道：“你身体虚，得多补补。”
谢毅挺感兴趣，急不可耐地过去端起来端详，疑惑道：“八鞭汤？都是哪八鞭？”
虞晨北答非所问：“哪些畜生喜欢随时随地发情，就用刀当场给他剁下来，开水烫净，直接下锅。”
几乎同时，程晚南跟谢毅一齐裆下一紧，下意识收了收腿。
谢毅煞有介事地放下保温桶，干笑两声：“那个，我平时还挺注重保养的，就不跟南子抢了。南子，你身体虚，是得多补补。”
虞晨北颔首，拧开保温桶，往瓶盖里倒了一杯。
奶白色的汤汁缓缓流出，香味四溢。
程晚南也不知道这汤到底是用什么食材熬的，闻着的确很香。
奈何虞晨北就是卖关子不肯说，等汤递到嘴边也迟迟不肯张口。
他蹙眉，有些不情愿地看向虞晨北，眨了眨眼。
那意思：能不喝吗？
虞晨北冲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那意思：不能。
谢毅属于瞧热闹还得往里扔俩二踢脚添彩的主，在一旁幸灾乐祸：“南子，你就喝吧，小帅哥也是为你好。”
程晚南抬脚脱下一只袜子攒成一个球仍向他，说：“少他妈废话，老子虚不虚用不着你管。”
谢毅接住，撇撇嘴：“哎，又不是筋□□育生的袜子，没性趣。”
虞晨北故意吓唬他：“这汤得趁热喝，不然有副作用。”
那二位又统一战线，异口同声：“什么副作用？”
虞晨北又笑了，却没开口。
只是抬起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继而慢慢弯了下来。
虞晨北本来想放下那桶鱼汤就离开的。
可程晚南不知又抽了什么疯，死活不让他走，说是晚一点出院要回程家大院一趟。
虞晨北想起程家老头子脑壳就疼，啧啧推辞不答应。
程晚南却说是他家老头子的安排，特地嘱咐他务必把虞晨北一起带回去。
对此，他也满心疑惑。
第一时间怀疑老头子是不是又没憋好屁。
一家子神经病。
抵达程家大院已是傍晚。
下车后，虞晨北腿肚子又开始不受控地转筋，骨头里像是被强灌了几十斤水泥，迈不开步。
直到程晚南在身后推了他一下，他才一个踉跄往前迈出一步，转身瞪了对方一眼。
走近大门前，虞晨北再三深呼吸，一下接一下抚摸胸口，直到进门，头都没敢抬起来。
他心蹦蹦直跳，想不出程老爷子特地叫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以下为虞晨北脑中快速幻想出的小剧场。
威逼？
程盛：【想必你也清楚我程家在社会上的威望和势力，如果你想接下来的日子得以安宁，还是好好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做。】
虞晨北：【那我走？】
利诱？
程盛：【这里是一百万，拿走立刻消失。】
虞晨北：【现金会不会不方便？微信还是支付宝？支票的话会不会取不出来钱？取出来会不会被程家反告倒搭一笔？要不要让他写份保证书？】
还是直接杀人灭口？
程盛：【胳膊还是腿？你自己选一个。】
虞晨北：【是你儿子逼的我，我说我不签，他非叫我签】
幻想结束，他深吸吐气，偷偷往堂内一瞥，立刻愣住了。
只见大堂主位沙发上坐着两个人，程母正在烹水煮茶，另一旁则坐着程家老爷子。
程家老爷子单手拄着拐杖，正在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热点新闻。
听到有人走近，转过头，刚好撞上虞晨北的视线。
居然冲他笑了一下。
虞晨北目瞪狗呆。
这他妈也太奇幻了。
迎接他的，不该是拐杖、茶杯等一系列能砸死绝不砸惨的凶|器么？？？
这时，程观均也下了楼，身后跟着那个张真人，跟程晚南点头示意后，微笑同虞晨北打招呼。
张真人仍是一脸高深莫测，笑看虞晨北。
“来了？”程观均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一些，“本来想亲自打电话邀请你，可后来才发现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能叫晚南带你过来了。”
“今儿太阳从哪儿出来的？主动叫我们过来，倒真新鲜。”程晚南问。
“太阳从哪边出来也不能耽搁一家人吃饭对不对？”程观均在程晚南说废话之前成功拦截，他走向大堂，指了指客座，“坐吧，就当是自己家，不必拘谨。”
虞晨北这才发觉程观均这话是冲他说的。
他虽心里纳闷，却也不好在干杵着当摆设，于是乖乖走过去坐好，大大方方叫人。
虞晨北这次没敢再放肆叫程老爷子爸爸，规规矩矩叫了声伯父，程母为阿姨。
宛兰君淡淡一笑，微微点头算是应了。
过了半晌，才等来程盛一声意味不明的‘嗯。’
虞晨北心想：这老头子莫非精分了？
张真人恰时咳了两声，就听见程盛沉声道：“既然是晚南的朋友，平时就多来走动走动。”
虞晨北以为自己幻听了，转头看向程晚南，满头问号。
程晚南同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道：“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