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包厢几人又开始闲聊胡扯起来。
“当明星好玩儿吗？”
“那么多人追捧，特享受吧？”
“我听说娱乐圈挺脏的，想上位除了砸钱还得被潜规则，话说南子，你有没有被捅过屁|眼儿？”
众人哄笑。
“嘁。”
程晚南冷嗤一声，嚣张道：“想干我屁|眼儿，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老子凭实力上位，不需要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不过，等着我干屁|眼儿倒是不少。”
一人啧啧感叹，又转过去问蔚莱：“你呢，碰到过没？”
蔚莱薄唇一勾，笑容妖冶：“我才进圈没多久，倒是有遇到，我没答应。”
龌龊！
恶心！
程晚南余光一直粘在虞晨北身上。
说这话时，明显察觉到对方嘴巴不忿地撇开，还翻了个小白眼儿。
小兔崽子。
见他杵着，程晚南下巴一扬，不满道：“你，过来倒酒。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来。”
一略施粉黛，长相极美的长发女生摆手招呼他：“过来这边，有空位，也坐着吧。”
能跟这群人玩到一起的，不是贵人就是人精。
从进入水晶宫开始，长发女生就瞧出来程晚南对这个小帅哥态度不大对劲。
既然程晚南有心，不管恶意还是好心，她都愿意做这个顺水推舟的人。
发现这女人在献殷勤，蔚莱啜了口酒，一声不吭地扫了眼身旁的程晚南。
“我操！”
另一戴眼镜看起来痞痞的男生忍不住拍手，满脸兴奋道：“南哥，你不会在那圈子里混的久了口味也变了吧！美女肉|弹没兴趣，开始研究这了？”
细想想，从小到大还真没听说程晚南跟谁谈过恋爱。
难不成这厮口味真那么独特？
“别放那没味儿的屁。”程晚南懒得跟他解释。
他盯着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虞晨北，道：“叫你过来就麻利点儿，等着我抬你去呢？”
他今晚确实有私心想整整这臭小子，杀杀他身上的傲气。
不是膈应，就是图好玩儿。
不过看臭小子现在这幅德行，又有点于心不忍。
他虽然混，但也有度。
虞晨北不情愿地过去。
程晚南：“坐。”
虞晨北也不客气，刚在程晚南和那女人之间落座，另一边的蔚莱就忍不住问道：“南哥认识？那还不给我们大伙介绍一下？”
“不认识。”程晚南挑眉，将自己手中的酒杯递到虞晨北面前。
虞晨北以为他要酒，起身就要端酒。
他手还没碰到酒瓶，小腿就被一只脚勾住，轻轻点了两下：“没叫你倒酒。”
虞晨北低头蹙眉，很想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程晚南又递给他酒杯：“叫你喝。”
在场那几位表情开始有点琢磨不透了。
虞晨北冷冷道：“不喝。”
话音刚落，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开了腔：“别不识抬举。叫你喝是给你脸，别他妈不知好歹，还想不想在这干了？”
这人还要骂，却被身边的女人悄悄拽了下衣袖。
她发现程晚南脸色瞬间变的不大好看。
虞晨北眼底黯黯带着些许不屑。
除了离他最近的程晚南，并无他人察觉。
一群背靠父母不求上进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花着老子的钱在社会底层人面前耀武扬威。
也就这点出息了。
虽然很想摔门而去，但他不能，他需要这份工作。
虞晨北伸手，接过程晚南手里的酒杯，仰头一口灌下。
一滴酒顺着他唇角淌了下来，在下巴凝聚成一颗琥珀色珍珠。
滴下来，啪嗒一声，掉落在程晚南鞋面上。
喝完，虞晨北将酒杯翻转倒扣在桌面上，食指抹了抹唇。
不胜酒力，扣杯不喝。
程晚南优雅地翘着腿。
昏暗灯光下，静静欣赏对方脸上一系列表情，兴致盎然。
“倒酒。”程晚南挑起下巴点了点酒杯。
虞晨北充耳未闻。
众人皆是一副瞧好戏的姿态。
蔚莱敛睫看了眼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好久没出来，都快跟社会接不上轨了，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厉害么？”
话音才落，虞晨北忽然笑了。
没出声，灯光下的笑容让程晚南不由得晃了眼。
虞晨北低头看了眼程晚南，神情默默。
而后慢慢弯下腰，在对方面前单膝跪下。
他拿起桌上的新酒杯放在程晚南面前，端起酒，慢条斯理地往里倒。
手上动作很稳，从无到满，酒沫都未见一颗。
“先生，请。”
不知怎的，程晚南心里莫名涌起一丝情绪，叫他堵得慌。
他凡事喜欢运筹帷幄，说白了就是喜欢当老大。
从小到大，除了程家老头子，几乎所有人都把他星星捧着奉承，这种不良教育也就导致他慢慢养成了混不吝的性格。
可他清楚自己不坏，至少没有坏到主动去害人。
在娱乐圈这几年，程晚南肮脏事见的太多，什么都看得开，深知只有自己掌握主动权，才可以在各种情况下玩转一切。
但他似乎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刹那间，程晚南打心底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
他不该，也不能这么糟践虞晨北。
虞晨北烦程晚南。
可为了工作为了钱，他可以忍。
反正比程晚南还讨厌的客人比比皆是，他也早已习惯。
眼里把他们当屎就行了。
自己也就恶心一会儿，他们可得恶心一辈子。
别跟有权势有事的人斗，没好处。
这么想着，虞晨北也就释怀了。
包厢外面，走廊尽头养着一簇巨型绿植，每到规定时间都会有专业的养植工人前来修护，修剪的特精致特好看，尤其下面还有一条人工水流，清澈无比，五彩斑斓的鹅卵石在灯光映射下熠熠生辉。
虞晨北被程晚南赶出来，站在巨型绿植下摆弄手机，不时给池子的小鱼拍上几张照片。
他犹豫着，踌躇着。
想着要不要跟经理请个假提前离开。
走吧，今晚白干不说，委屈也白受了。
不走吧，谁知道那狗东西又会想出什么损招折腾自己。
一边是钱，一边是脸，哪个都不想丢。
他纠结了好半晌，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下楼跟经理装病请假。
钱可以再赚，脸丢了可不好捡。
更重要的是，这几位爷不晓得要消遣道什么时候。
再有半个小时他就该下班了，回家之后还要给他妈张淑燕煎药，第二天一早还得做兼职，根本睡不了几个钟头。
决定好，虞晨北抬脚就要下楼。
脚刚踩下一个台阶，程晚南发来一串敷衍到连逗号都懒得施舍的消息。
【半个小时后后门口等我送我回家】
虞晨北瞪着聊天对话框，愤怒的小火苗在心中蹭蹭往上窜。
妈的，真把老子当三陪了！
他真想一脚踹开包厢门，揍的程晚南他亲妈都认不得。
指尖在对话框上敲敲打打，虞晨北用最激烈、最严肃的词句发泄心中无处释放的怒火。
没等最后一个字敲完，程晚南微信消息再次弹出。
【微信转账：五百元。】
得！
一瞬间，一切怒火都随着点开转账那一声无比动听的脆响声后烟消云散。
虞晨北面色如常地收下钱，顺手在打字栏里敲下两个字发送出去。
【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