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报员小队
但安苏闹出的动静更大：“……你也醒了？那我们快起来吧。”
决定要独自背负起一切、略微有点悲壮感和骄傲感的伊洛拉：“……”
“……好的。”
两个人很快轻手轻脚地按下按钮打开门，溜了出去。
门外是d区的长廊，左侧尽头是一盆杜鹃，右侧则是第二道门，从这边出去就到了大厅西侧。
大厅西南方的门是之前的“消毒室”，东边是武器室，北边是活动区入口，阅读室、实验室、花圃和水池之类的都在里面。
安苏和伊洛拉掠过大厅的环形沙发往北侧过去。
……
同时，在活动区二层的某个室内环境控制室，卡洛聊胜于无地抿了一口黑咖啡，说：“终于开始行动了。我就说模型的精度还有待调整吧？”
文森饶有兴致地翻着书本，并不搭理他——但他坐在了这里，这本身就是一种回应。
卡洛又挠了挠头：“……怎么说呢，总有点欺负小朋友的感觉。她们估计还不知道有监控摄像头这种东西吧？唉，罪过啊罪过。”
文森语调平缓，听不出什么好坏：“米兰科维奇号第五条倡议：应与航程中各地原住民保持安全距离，且避免命理性接触。”
“今晚之后应该也差不多了。如果明天老师确定有开采矿藏的需要，前往拜访对方文明是必经之路。到时候就把她们两个捎带回去。”
卡洛挑了挑眉：“又谈判？那还是你去吧，你在行。”
文森扫一眼360°无死角且高清无噪点的监控屏幕，恰好看到两个小孩在路过水池时对着水面一阵指指点点，不知道是在想念鱼还是想念火锅……便又微微柔和了眉眼。
他说：“目前的局势绝对称不上平和。没有那么多时间让这颗星球自然演化。”
……
此时，情报员小队已经溜进了实验区里——所有的离合门都没有设置门禁——不过安苏两人也并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不然她们应该会察觉到一点端倪。
穿过长廊，安苏径直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实验室：“被藏在最深处的肯定是最重要的东西。我们就从这里开始看吧。”
伊洛拉赞同。
打开门进去，就能嗅到空气中的“薰衣草味消毒液”气味，正中摆放了一张长桌，两侧是透明材质的置物柜，每一个格子里都摆放有一个被打理得一尘不染的玻璃器皿，不同颜色的溶液中浸泡着不同的植物幼苗。
安苏走到长桌边，发现这也是一张不简单的桌子：长边圆形凹槽处放着什么东西的培养皿，中间有一块屏幕，两侧是透明的精细器材收纳盒。
伊洛拉忽然出声：“这个窗户。”
整个实验室与门相对的另一侧有一扇密闭的小窗。安苏立刻走过去，就看见窗外的景象，在另一个密闭的黑色空间里——是一具什么生物的骨骼。
骨骼形状怪异、体型庞大，周围萦绕着一些微微闪烁的红色小光点。
……安苏恍惚闻到了一种花的气味。
花香吗？
但仔细一闻，好像又是薰衣草杀毒水的味道。
伊洛拉却只是微微皱眉：“看起来有些……邪恶。”
“在这里好像没有更多的发现了。我们换个实验室吧。”她说。
……
卡洛一直看着两个人在实验区里进进出出、简短交流——
他再次摇头：“这俩小小情报员素质不行啊，连抽屉都舍不得翻，哪有这么搞事的。而且我们最大的‘秘密’就直白地放在那里了——”
“那可是在萨拉曼查捕获的s级的「极夜灰烬」——哦，你当时还在学院的阅览室死熬结课论文，可能不知道，穆师兄还为此能量透支歇了一个月呢。”
他手背到脑后：“老穆什么等级啊！我当时就缩到禁闭室，出都不敢出去……这个世界对简简单单的科研人员抱有太大恶意。”
文森懒得去调侃那句“简简单单科研狗”，只是合上书：“师兄能量透支是因为刚刚完成新一轮基因融合，体内能量呈无律波动状态。虽然实战不是我们的主攻领域，但不要无脑幻想。明白？”
“呵！”卡洛想翻个白眼但是未成功，“知道什么是夸张吗！语言的艺术！！”
……在闹钟响之前，安伊小队回到了儿童室。
这么一次探索似乎收获颇丰，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现。
两个人都沉默地钻进被子里，睡下了——才怪。
闹钟很快响起来，同时门被敲响，文森的声音在外面传来：“今天不要赖床，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苏和伊洛拉：……可恶。
……
才进行了第一次信息采集，情报员小队就“出师未捷”，将要被遣返了。甚至还有一个押送人——
文森换上了连体防护服，所有的仪器都贴身收制，全副武装，蓄势待发。
他坐进控制舱的椅子，扎好束缚带扭头去看那两个穿着常服木楞着的小朋友：“不要发呆，在座位上坐好，扎不扎安全带都没问题，d7近地飞行器平衡性能高出平均值约35。如果觉得有点晕，右手边有薄荷糖。”
他根据雷达图像设置定位，拉下阀门，推高指针，这艘扁圆形的小型飞行器就出发了——在一瞬之间，就穿越了广阔的沙原丛林，越过了地平线。
……距离出发到抵达目的地，对于安苏来说只是很短的一瞬间，她还没来得及晕或者慢慢观察这个空间的结构和细节——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伊洛拉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见到了祭司生吃甲虫。
而文森已经解开了带子，从座椅上出来，走了过来：“你们的城市就在地下。安苏先去找主事人报信，伊洛拉稍等一下。”
伊洛拉：……？！！！
安苏迟疑地挪到了门口，看看队友又看看文森。
而文森只是用一个薄薄的长方形金属片在伊洛拉额心处扫了一下：“读数53，问题不大。超音速坐具非免疫性后遗症，喝管c07就好。”
高挑瘦颀的青年看着小孩把试剂喝掉，眼下的血管很快消隐，便也放人走了。
安苏还没彻底溜掉，于是等到了同伴——其实也就是几个恒星分而已。
“记得帮我带话。”文森最后提醒道。
……
不知道为什么，安苏总觉得她们这次回来有点“灰溜溜”的。
她们一前一后穿过通道进入城市，并在工作室发现了祭司大人的身影。
祭司在工作室里，却并没有进行实验，这好像有点奇怪。
安苏在门口探了个头，发现视力还是有点模糊——地面上和舰艇里太亮了，以至于再进到地下眼睛还稍微有点不适应。
……沙普沙曼祭司老早就知道两个人回来了，她坐在石椅上微微抬眼：“怎么？被策反了？”
伊洛拉当即走进门里：“当然没有，大人。”
她神色庄严：“经过这段时间的潜伏，我们已经获取到了很多信息。”
安苏：……什么信息，我怎么不知道。
但安苏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但是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他们派出了一个人，想要跟您进行谈话。对方现在就在地面上。”
……
也不知道如果祭司和文森打起来，谁会是更厉害的那个。
安苏在祭司身上感受到过那种澎湃的力量，却并不知道文森的实力怎么样——米兰科维奇号的人好像都和祭司一样能控制能量，不出手是看不出什么深浅来的。
……安苏觉得祭司大人好像有点疲惫的样子：“哦？那你们就让他下来吧。”
伊洛拉立刻应声：“好的。”
等到文森被邀请下来，走进祭司的工作室里的时候，安苏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有语言的问题——完全想象不出祭司坐在那里被芯片注射机触碰脖子的样子啊！
那怎么办呢——但是更年长的伊洛拉把安苏拉走了，她第一次露出完全严肃的表情：“安苏，要相信，我们的祭司并不需要任何辅助。除非他们明确说了出来。”
她的紫色眼睛在地下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光泽：“不要质疑祭司的力量。在沙星上，他们与我们并不相同。”
不同并不体现在身份的尊卑和等级的高低上——而是在于最根本的、构成身体的物质。
安苏沉默下来。
确实，她好像并不像伊洛拉一样对祭司抱有一种明显的敬畏感……因为坎库尔的祭司给她留下了深刻的第一印象，从而影响到了她对其他祭司的判断。
安苏跟着伊洛拉回到她们之前的宿舍里，身体坐下，人还沉浸在无尽的思维的海洋里。
坎库尔……也许在祭司当中，他是一个特殊的个体。
但安苏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的事上。
在米兰科维奇号，她注意到了一两个位于视线盲区的小角落——
是的，安苏目前是这样打算的：等米兰科维奇号将要返程，她就藏到那些隐蔽的地方，跟着外来的客人们离开沙星，驶向广阔的宇宙。
而为了达成这个计划，她目前需要的大致是：合理往来米兰科维奇号与沙普沙曼的机会，文森和卡洛的信任，与沙星之外世界相关的大量信息和知识。
也许……她同样需要提升一下自己的力量了，如果外界的人都像沙普沙曼祭司一样……那真是个可怕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