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演出
首场集体线下活动，同时会进行线上直播，这是她们进入大众视野的绝佳机会，女孩们接到通知后就开始节食，锻炼，渴望在舞台上大放异彩，一夜成名，但现实往往不尽人意。
活动开始那天，很多游戏玩家蜂拥而至，场地在京城最大的展览中心，排面很大，她们cos成游戏角色的模样等待出场，人头攒动，人声鼎沸，表演还有半个小时开始，余灼却怯场了，她不怕死，不怕鬼，不怕老鼠蟑螂，只怕人，天生就内向胆小的她，从来都不敢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哪怕做了几天的心理建树，她还是心跳不止。
她必须想办法冷静下来，于是从化妆间溜了出来，好一顿找，才找到一个凌乱而空旷的杂物间，空间很大，有两排摆满物品的杂物架，里面还有一个窗口，她走到窗边，掏出藏在cos服口袋的烟和打火机，她严重焦虑的时候就会抽烟缓解压力。
刚把烟叼在嘴里准备点燃，就听见门口传来响亮的撞击声，随后杂物摔落，玻璃破碎的声音纷纷传来，她下意识地蹲下来，躲在货架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打探情况。
她看到一张陌生的俊美面孔，留着随性的武士头，黑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隐隐若显的胸肌，银白色的项链衬得皮肤更加光洁，此刻他正压着地上的男人暴打，拳拳到肉，地上那个眼镜男嘴里不断吐出脏话，“你他妈多管什么闲事，我拍你妈了？”
他露出狠戾的表情，起身冷笑一声说:今天你就自求多福吧。”接着拾起一旁的棒球棒，在手里掂量几下，咧嘴勾出一个无比妖冶的笑容，躺在地上的男人见势头不妙，爬起身准备逃跑，被他狠踹一脚，动作干净而迅捷，眼镜男痛苦地惨叫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嘴角渗出涔涔鲜血，眼镜也飞了出去，他连忙张口连声求饶，身体不停颤抖着往相反的方向爬。
余灼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面无血色，她想退到更隐蔽的地方，但衣服太过笨重，她不小心撞动货架，货架上的杂物滚落，引发霹雳啪啪的声响，男人正准备挥舞下去的棒球棒停在半空，而后朝她的方向走去。
眼镜男见机，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出来。”男人的声音冷冽如冰，让人不寒而栗。
余灼灰溜溜地站了出来，嘴里的烟忘记取下来，男人看着她，她化着浓妆，穿着夸张的裙子，嘴里还衔了根烟，模样颇为滑稽。
男人个头高大，他的身影将余灼完全笼罩，他低头盯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躲在这里？”
距离太近，压抑得喘不过气儿来，余灼上身缓缓往后倾，眼神躲闪着说:“来抽烟。”
她忘记嘴里还衔着烟，刚开口，烟便从嘴角掉落，不偏不倚地掉在胸口那片裸露的肌肤上，男人的眼睛顺着掉落的轨迹看过去，而后自然地移开，退后半步，沉声道:“手机让我检查一下可以吗？”
余灼意识到他是担心自己偷拍了视频，刚松了口气，想说让他放心，随便查，但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出来并没带手机，于是放低语气说:“我出来没带手机。”
男人显然不信，用质疑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我不想搜女人的身，大家坦诚点。”
“我没有骗你，我的手机在化妆间，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
男人剑眉一挑，沉默地盯着她的眼睛，像要把她看穿般，一双桃花眼不带半点柔情，大概是猜测她应该没有说谎，于是放松下来，勾唇浅笑，伸手捏起那只躺在她胸前的香烟，放到她的嘴边，余灼愣了一下，怔怔地张口叼住香烟，男人虽然没有碰到她的皮肤，但足以让她激起满身的鸡皮疙瘩。
男人轻佻地说:“打扰了。”说完便转身扬长而去。
余灼呼出一口气，把烟放回烟盒，经历这一遭她的焦虑感已经被冲散，只剩劫后余生的庆幸，她估摸着演出的时间也快到了，便急匆匆地赶回化妆间，几个女孩已经在候场，景羡见余灼回来，连忙拉她一起排练动作。
余灼还是第一次上台表演，从小她就羡慕在舞台上大放光彩，展示自我的人，每次看到那些女孩自信的模样，她都会羡慕得心里发痒，还会偷偷跑到舞社门口，隔着玻璃窗看别人学舞。
她安慰自己，这也算是实现儿时的梦想了，虽然早以没有小时候那种心境。她深呼吸几遍，听主持人念完开场词，她们前后上台，灯光倏地变暗，音乐声缓缓响起，女孩们熟练的走位，完美地表演那些练习了无数遍的动作，虽然舞蹈并不算复杂，但她们都认真对待来之不易的表演机会，她们渴望被看见，渴望实现自己的愿望。
而余灼不同，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份工作，她只需要做好，不需要出彩。
舞蹈结束，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传达着观众对表演的满意与喜爱，女孩们站成一排鞠躬致谢，她们都由心地发出最挚诚的笑容。
接下来的环节是和在场观众互动，由主持人摇号抽取幸运观众。
主持人满脸堆笑地说:“恭喜编号为135，146，250，354，684的四位观众被选为幸运观众，请这四位观众从右边通道上台参与活动，谢谢配合。”台下身着黑衬衫的男人一脸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票上的编号——250，正打算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旁边一头粉色头发的女孩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撒娇道:“不许扔，多难得的机会，你就上去嘛。”
男人白了她一眼，“周嘉木，能陪你来这种无聊的展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要上你上。”
女孩眨着晶亮的眼睛祈求道:“我的好哥哥～说好了今天一天听我差遣呢。”
见男人不为所动，女孩使出必杀技，假装哭泣地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委屈道:“你要是不喜欢就不用勉强陪我来，我自己也能来。”
男人败下阵来，叹息着说:“行了。别哭了，我上还不行？”
女孩偷偷露出得意的笑，把票塞回男人手上，推着他上台。
此时另外三位观众已经上台，主持人正声嘶力竭地喊着:“请问250号观众在不在？”尴尬的数字引发台下的观众一阵哄笑，男人一脸黑线地走上台，把票递给主持人。
在场的女性观众看到这样一张俊美无比的脸，都沸腾起来，主持人也愣了片刻，继而羞涩地将目光移开，镇定地继续主持:“没想到这位观众这么帅，感谢他的配合，让在场的女性观众一饱眼福。
“接下来的环节是幸运观众比赛，按排名先后选择一名‘fancy少女’的成员，一起完成挑战，获胜者可奖励本游戏角色手办一套。”说完，为了节目效果，她顺便采访了一旁的黑衬衫帅哥。
“帅哥你好，方便向大家介绍一下你吗？看我们的直播弹幕，大家对您很兴趣呢。”
“我叫周默川。”他本不想回答，但看到台下妹妹张牙舞爪的模样，他只好配合。
“弹幕都在问你有没有社交账号，她们很想关注你呢，可以说一下吗？”
“没有，不好意思了。”周默川礼貌回答，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心里想着回家怎么收拾台下那个小鬼。
“真的挺遗憾呢，不过帅哥既然来到我们这个活动，一定有我们这款游戏的账号吧，方便透露一下，给各位美女一个机会吗？”
“嗯……我的id是‘麻辣木木’……”周默川一脸大仇得报的快意，看到台下正用口型骂人的妹妹，他勾唇笑了一声，补充道:“欢迎来撩。”
台下响起一阵阵尖叫，主持人也被他的笑容俘获，全然忘记了活动的主角是背后等待被提起的“fancy少女”。
终于关于神秘帅哥的探讨暂时结束，幸运观众开始比拼游戏，周默川其实并没有玩过这款游戏，但这种竞技类手游操作起来大同小异，最终他成功拔得头筹。挑选成员时，他本想随便选一个，但是注意到中间那抹熟悉的身影，余灼正低垂着脸，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垂放着，没有什么表情，乖巧得和刚刚叼烟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缓缓走到女孩面前，对上她惊诧的目光，礼貌地开口问道:“可以选你吗？”他低头看一眼女孩腰间贴着的名牌，补充道:“余小姐。”
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因为按照游戏规则，她们并没有拒绝权，抬头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笑容，余灼屏气敛息，结巴道:“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