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表白
郝卫民纠结了好几天, 在想要不要把陆岭外面有人的事情告诉沈溪。陆岭是他的朋友,他其实应该保守秘密,但他犯错在先, 而且还说他活该一辈子找不到对象, 这也太气人了。
就冲这句话, 就应该告诉沈溪真相。
再三考虑之后,郝卫民终于拨通杭城军医院的电话。
沈溪刚跟完手术,出了手术室, 有护士告诉沈溪有个叫郝卫民的人给她打电话, 叫她回电话。
现在是工作时间, 沈溪想郝卫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赶紧跑到传达室, 拨通郝卫民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郝卫民说:“沈溪, 虽然我是陆副团的朋友,有件事情我必须得告诉你, 你听了一定不要惊讶、难过、伤心什么的。”
听说是陆岭的事情, 沈溪很感兴趣,但她根本没当回事,她说:“什么事,说吧。”
郝卫民说:“我是绝对站在你这边的, 要不我也不会跟你说,我建议你跟陆副团好好谈谈,他在外面有人了。”
沈溪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她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郝卫民提高音量:“我拿大檐帽担保,陆副团在外面有人了, 他还对人家做下流的事情,你要想对付他的话,我……”
沈溪听清楚了,她按断了电流按键,可听筒还握在手里,就那么拿着,半天没放下来。
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才重新回神,放下听筒,头重脚轻地走出传达室。
从他们领结婚证那天起,沈溪就想,要是陆岭有了喜欢的人,他们就离婚。后来她不想离开陆岭了,直到前几天陆岭拥抱她,她以为他们的关系近了一步。
真是没想到。
幸亏接下来没有手术,到了下班点,沈溪去沈戍东病房转一圈,准备回家。
尽管她调整好了表情,细心的沈戍东还是看出沈溪不高兴,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沈溪胡乱编造说有个病人病情加重,沈戍东这才放心让她赶紧回家休息。
沈溪脑子有
点乱,既然陆岭外面有人,为什么前几天还要拥抱她?她该怎么办?
她想她应该离开,可她以后怎么办,等她实习结束,分配办会不会给她安排正式工作,如果不给她安排工作她怎么找工作?
她想了又想,要是不给她安排工作的话她可以去兵团当知青,她懂医术,兵团又不缺种地的人,她混个医生当肯定是可以的,这样她有一份工资拿,又不会太累。
倒也不担心自己的出路。
打定主意,沈溪加快往家走的步伐,准备回家收拾东西。
正好陆岭不在家,避免见面尴尬。
她的个人物品其实很简单,把衣物跟生活用品都收拾起来,装在藤条箱跟行李袋里面,最后检查没有落下的东西,她想了想,还是给陆岭写了张纸条。
她把纸条看了又看,拿起揉成一团,又重新写了一张,这才把把钥匙放在桌子上,拎着行李往院子里走。
看她拎着行李出去,丑萌跑过来,亲呢地蹭她的腿,沈溪放下行李,蹲下来,抱住丑萌的脖子。
她对丑萌说:“我走了,陆岭是个混蛋,等陆岭回来,你咬他两口。”
丑萌汪汪叫了两声,声音浑厚洪亮,沈溪觉得它在说“好的,好的”,陆岭果然把它训练成了威猛的看家护院好狗。
沈溪拍拍丑萌的头,拎着行李走了。
以前她抗拒任何女人跟陆岭有任何关系,可要是陆岭真的喜欢人家,她肯定会放弃。可她有点不甘心,想要把别的女人赶走,但她又想那样抢回来的陆岭也没法要了,还是算了吧。
不能从一而终的男人都没法要。
她站在路口,想要去学校,但她的被褥都已经收了回来,她又不想返回去取被褥,想了想,她带了行李去找赵若兰,正好赵若兰在宿舍,沈溪放下行李说:“以后要跟你挤挤了,估计要住个一年半载,你不嫌弃吧。”
赵若兰看着她一大一小两件行李,连忙问怎么了。
沈溪笑笑说:“我跟陆副团要离婚了。”
赵若兰吃了一惊:“为啥啊,你们感情
那么好。”
沈溪懒得解释,就说:“感情破裂。”
不会吧,赵若兰实在想不出两人感情破裂的理由。
而且看沈溪平静得要命,甚至心情很好的样子,实在无法理解。
赵若兰只说:“咱俩先挤一张床,反正这屋大,我明天再找一张床来,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那先谢谢你了。”沈溪说。
她其实没想一直在赵娇兰这里蹭住,等明天取了被褥回学校住。
赵若兰没有多说话,看沈溪拿了一本书在看,就说:“你还没吃饭吧,食堂还有饭,我去买点饭回来。”
她已经吃过饭,就拿了沈溪的饭盒出去,买了一份小米粥跟馒头咸菜回来,她说:“就剩这些饭了,你凑活吃点。”
沈溪刚好饿了,把小米粥吃完了,还吃了半个馒头。
嗯,胃口也不错。
赵若兰本来以为她会难过,搞不懂她怎么想的,也没劝她多吃,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她决定还是去找陆岭。于是给沈溪留了一把钥匙说:“我还有点事儿,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在这儿呆着,我把钥匙给你放这儿。”
沈溪点了点头说:“那你出去要注意安全。”
再说陆岭今天到家并不晚,才六点多钟,他心情特别好,已经想好今晚要跟沈溪表白,他想她应该会同意跟他在一起。
打开大门后丑萌就凶巴巴地朝他吠叫,还过来咬他的裤脚。
陆岭觉得今天的丑萌有点奇怪,安抚好丑萌,打开房门,朝屋里走去。
本来以为沈溪今天值班,可他一下子就看到沈溪放在桌子上的字条,上面写着:陆岭你是个混蛋。
陆岭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混蛋了,难道是前几天拥抱她的事?她并不愿意?可她并未拒绝,如果她拒绝,他绝对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
拿着纸条看了又看,他发现地上还有一个纸团,捡起来展开,上面写着:“陆岭,我走了,等有空咱俩把离婚手续办了,你一定会幸福。”
陆岭有点懵,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突然说要离婚?
不会是跟纪晏安跑了吧,不会,绝对不会,她说过不喜欢纪晏安,他相信她说的话。
他感觉好像大冷天淋了雨,浑身凉透。
赶紧去她卧室,发现她所有的衣服、日用品、书籍全带走了,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
平日冷静又果断的他大脑出现短暂空白。
力气全集中在手上,手背上青筋暴突,指骨发白,把那张纸又揉成一团。
沈溪走了!她去哪了?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说他是混蛋?
他特别着急,有那么一瞬间非常慌乱,心砰砰跳得厉害,甚至乱了节拍。只要是跟沈溪有关的事情他就镇定不了,只能逼迫自己冷静。
有意见直接对他说就行,这天都黑了,她乱跑什么,必须得赶快把她找回来。
刚回到家没两分钟,陆岭又重新锁好两道门,出了院子。
不用过多考虑,他决定先去找郝卫民,让郝卫民帮助找沈溪。
很巧,郝卫民还在分局值班,听了陆岭的话,突然拔腿就往办公室外面跑。
陆岭自然是下意识就追,俩人追逐了有五十米,陆岭把郝卫民追上,拽着他的袖口问:“我让你帮找人,你跑什么?”
郝卫民转过头来,硬挤出一个笑脸说:“陆岭,你该反思自己,沈溪肯定生你的气了。”
陆岭心说不好,大力捏着对方的手腕,问:“你跟沈溪说啥了?”
“你放开,拉拉扯扯的,知道不,在这儿我得注意形象。”郝卫民用另外一只手正了下大檐帽,用工作时候的语气说:“陆岭,虽然我是你的朋友,但你就是做的不对,我当然跟沈溪说的是你外面有人的事,我跟你说,我绝对站在沈溪这边。”
陆岭被他气得血压飙升,懒得跟他解释,说:“你现在帮我找人。”
郝卫民说:“怎么找,她只是离开你,又不是离家出走,她明天早晨会去上班,明早你不就看到她了。”
这话特别有道理。
陆岭急得根本没想到她明早会去上班的事情,潜意识里就觉得以后很难见到
她。
按理说他不用着急,可他等不到明天早上。他说:“我想马上见到沈溪,一秒钟都等不了。”
郝卫民这就不懂了,他说:“有那么急吗?那你还在外面找女人”。
陆岭白了他一眼:“你哪里懂,只配一辈子做单身狗,老子就沈溪一个女人。”
郝卫民觉得自己又受到人身攻击,不过他没恼,说道:“那你觉得沈溪会去哪?这大晚上她肯定是去朋友家,她的朋友有哪些?”
她的朋友?沈溪之前人缘很好,朋友应该不少,可现在跟她来往多的还要算赵若兰。
陆岭本来想着让郝卫民出动公安帮他找人,但现在知道沈溪离开家的原因,觉得没必要了,他想先去赵若兰那儿看看。
再说沈溪翻了几页书,做完俯卧撑跟单腿深蹲,她想去找郝卫民,问清楚陆岭外面到底有了谁,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想要明明白白。
先去派出所,郝卫民不在派出所的话,再去他家找他。刚进派出所大门,耳力好的沈溪就听见角落里的两人对话。
郝卫民说:“有那么急吗?那你还在外面找女人?”
陆岭说:“你只配一辈子做单身狗,老子就沈溪一个女人。”
老子就沈溪一个女人!
很强的占有欲。
沈溪立在原地,扬起了唇角。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陆岭说只有她一个女人,虽然她并不算是。
她觉得世界朝她关闭的大门又重新打开。
她重新被这个世界接纳。
一时间,春暖花开。
她走过去,叫了声:“陆岭。”
陆岭朝她看过来,清凌凌的月光下,她正笑意盈盈看着他。
陆岭觉得黑暗的世界立刻又充满亮光,立刻朝她奔过来,在她面前站定,解释说:“是郝所长误会了。”
沈溪点点头:“我听到了,不管他误会了什么,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真是一个好姑娘,陆岭本来还以为自己要很费劲地跟她解释。
他有点语无伦次,说:“那我们回家?”
沈溪点了点
头:“好,我们回家。”
她的样子温柔又乖巧,想象中的慌乱的解释、道歉根本就用不着。陆岭激动坏了,上前一步,一把把她抱住,一只手臂把她揽住,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枚戒指,然后又松开她,把戒指戴在她的左手中指上,他说:“这是我妈留下来的,是我外婆给她的,给你,我们俩在一起吧。”
沈溪低头看着那戒指,古朴的黄金戒托上有一颗大个的绿色翡翠。
如果她妈还活着,应该会把这戒指传给儿媳妇吧。
陆岭把这戒指给她,再加上他刚才说的话,这是跟她表白吗?
看完戒指,沈溪又微抬头看他,月光之下,本来就立体的五官显得更加英俊,黝黑的眼眸正带着紧张和期待看她。
她竟然从他的神情中感觉到深情。
郝卫民在一旁观摩,不禁道:“陆岭你真抠,就一个戒指还舍不得,这都一年多了才把戒指给你媳妇,怪不得你媳妇生气,真是活该。”
见俩人都不理他,郝卫民还在那儿杵着当电灯泡,压根就没有离开的觉悟。
沈溪点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陆岭简直幸福得晕了头,她的话音刚落,长臂一圈,沈溪又落入他的怀抱里。
两人身体紧贴,隔着轻薄的布料传递来的他身体的热量,沈溪的脸发烫,轻声说:“还有人看着呢。”
陆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松开她说:“你的行李在哪,咱们去拿行李,回家了。”
沈溪点头:“好,去赵若兰宿舍拿行李。”
俩人转身离开的时候,陆岭还看了郝卫民一眼说:“单身狗。”
现在派出所就他一个人在值班,也不怕他没面子。
刚才已经被塞了一嘴狗粮的郝卫民:“……”
为什么感觉小两口是特意跑来他这里秀恩爱的!
他觉得自己好孤单。
不会真的就单身一辈子吧。
都是活该一辈子单身的人,为什么陆岭有媳妇了?
俩人来到陈若兰宿舍,不仅她在,沈戍边和沈戍疆也在,原来赵若兰找不到
陆岭,就去找两兄弟,可巧第二天是周日,俩兄弟回城了,他们仨准备一起商量对策。
回来却发现沈溪不在,本来三人想出去找,结果小两口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看那亲密的样子,有什么隔阂有什么误会都解除了。
沈溪笑着说:“我来拿行李。”
赵若兰:“……好吧,谁说要在这儿住一年半载的。”
她问怎么回事,沈溪跟她解释了一遍。
赵若兰听明白了,她问:“是那个路北派出所的郝卫民吗?”
沈溪点头说是。
俩兄弟有点迷糊,小两口的关系到底咋回事,一会儿说是真夫妻,一会感情不好,一会儿要离婚,这还没过俩钟头又一起回家了。
完全搞不懂。
不过当着赵若兰,俩兄弟还是有分寸,他俩啥都没说。
俩兄弟一眼就看到沈溪手指上带的金灿灿、绿莹莹的戒指,沈戍边问:“戒指哪里来的?陆副团给你的?”
沈溪把饭盒装进行李袋,说:“学校过年的时候有演出,这是道具。”
俩兄弟:“……”
五个人一块从赵若兰那儿出来,赵若兰说有点事要去趟派出所找郝卫民,俩兄弟觉得太晚了,姑娘家一人在外跑不安全,就跟她一块去。
到了派出所,就所长办公室亮着灯,赵若兰直奔办公室而去,推开门,叉腰站在门口:“郝卫民,是你胡说八道瞎造谣不,你一个派出所所长不讲证据就乱说话!”
她跟郝卫民也认识,还挺熟。
郝卫民感觉很不妙,被陆岭骂一辈子做单身狗,这又来了一个找茬的。
他开口道:“赵同志……”
赵若兰已经走上前去,摘下身上的斜挎包就往郝卫民身上招呼。
郝卫民用手护住头,边躲边说:“你这位女同志就不能好好说话?”
“嘶,”赵若兰突然叫了一声,控诉道:“你的身体是钢铁做的吗,硌到我手了,生疼。”
本着好男不跟女斗,放弃派出所所长尊严,已经被逼到墙角的郝卫民:“……赵同志,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我
给你找块豆腐,让你出出气?”
——
再说沈溪跟陆岭俩人高高兴兴往家走,陆岭拎着她的两件行李,走到黑且没人的地方,还握住沈溪的手。
回到家后,丑萌看俩人一起回来,高兴地扑了过来,两只前爪抱住沈溪的腿,嘴里发出呜咽呜咽的声音。
猛犬立刻变成小可爱。
陆岭笑道:“丑萌一到你面前就变这样。”
他知不知道自己快乐得像丑萌!
俩人进了屋,沈溪把自己的行李放回原处,陆岭帮不上忙,就在一边看着,边跟沈溪解释郝卫民为什么会误会。
沈溪觉得好笑,他竟然拿这个问题去问郝卫民,那不是为难郝卫民那个光棍吗?
沈溪朝他笑笑:“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可是你可想好了,你真的愿意成家吗?你以前可是很排斥家庭,你说过不想成家的。”
陆岭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想成家,想跟你在一起,以前不想成家是因为没遇到你。”
原来他也会说这么动听的话,这样沈溪心里甜甜的。
看她唇角带笑,心情很好的样子,陆岭眉目舒展拉过一把椅子,又把沈溪揽过来,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虽然以前他们并没怎么亲密过,可这种亲密举动他做起来并不陌生。
他用双臂环着他,郑重其事地说:“沈溪,我拿生命跟你保证,我只有你一个女人,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你就是我的唯一,绝对不会有别的女人。”
他的神情还有语气都特别庄重。
沈溪被他的话暖到,觉得很有安全感,但还是觉得他用生命保证有点过了,伸手抚在他的唇上:“好了,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陆岭心神激荡,他无论说什么她都相信她,那他一定不会辜负她。
两人以这种亲密姿势拥抱了好一会儿,沈溪脸上带笑说:“我答应你了,可要想真正在一起,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说的真正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是真正做他的女人的意思吗?
按他的
理解,就是俩人睡在一起。
两人睡了她就是自己的女人,有了实质性关系,就算真正在一起了。
陆岭心跳加快,脸也有点热。
非常期待,甚至说是迫不及待,很想略过中间的所有步骤,直接快进到这一步。
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他都答应。他说:“你说,我什么都答应。”
沈溪笑笑:“我想跟我爱的人一起去看春暖花开、星辰大海。”
她觉得自己好矫情啊,给陆岭出了个大难题,他这样缺乏浪漫细胞的人,即便正值春暖花开,身边就是星辰大海,他也视若无睹,未必会用心去感受。
能提出这个要求,陆岭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身上本来就有浪漫气质,不过被生活磨掉了而已。
他愿意惯着她,纵容她。
陆岭答应了,他说:“好,我会带你去看春暖花开,星辰大海。”
看着他并不是很为难的样子,沈溪想,他所理解的春暖花开是不是带她回梨花岛看花,梨花岛春天漫山遍野都是梨花。星辰大海不会就是半夜去看大海吧。
要是他就这样理解,她要不要轻易答应他呢?
至于她在期待什么,她也说不清楚,但她想要惊喜,想要仪式感,毕竟他们没有婚礼,就那么睡在一起的话,感觉跟别的小夫妻比,少了点什么。
拥抱好一会儿后,两人坐下来给沈溪父母写信,因为跟他们来往的书信要经过审查,俩人决定写的隐晦些。
信的前面写的是他们的生活现状,都挑好的写,就说沈戍边跟沈戍疆兄弟在家具厂上班,一直安分守己。
信的结尾写:我跟陆岭决定白头偕老,希望得到父母的支持和祝福。
就这么一句话,沈溪想她的父母一定会懂。
陆岭还是有点担心:“你父母要是没看懂或者不同意怎么办?”
沈溪笑笑:“肯定会看懂,你这么好,他们也肯定会同意,他们要是不同意咱们就偷偷在一起。”
她说偷偷在一起,陆岭像是被她喂了一口蜂蜜,心里甜极了。
陆父那边也要写信,陆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