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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陈情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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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钦,你长大后想做什么呀。”

    “我想当大明星。”

    “你知道什么是明星吗。”女人温婉浅笑,眼里全是温柔。

    “爸爸,就是大明星。”

    “我想,像爸爸一样。”

    ……

    “顾影帝抑郁症自杀了,听说是他老婆逼得。”

    “不会吧,我还挺喜欢顾影帝的,这对不是出了名的感情好吗。”

    “都是剧本人设吧,听说他老婆以前是顾影帝的私生。”

    “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

    “那也太惨了吧。”

    “惨什么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明星都可有钱了,这点事算什么。”

    “那顾钦怎么办,我还挺喜欢他的,童星出道,有才有颜性格又好。”

    “都是人设吧,这种家庭环境成长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人。”

    ……

    “小钦,对不起。你要好好的。”

    顾钦很多时候会想,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回房间。又或者,他半夜去她的房间里看看,会怎么样呢。

    但他是知道的,她就只是,不能忍受没有他的生活。

    所以,她去找他了。

    顾钦也并不意外,他只是,被抛下了。虽然心知她不是故意的,但,他也只是,没有办法不难过。

    顾钦找到她的手机,开始日夜翻看浏览记录。评论瀚如烟海,顾钦只看了些便又放下了手机。

    待顾钦处理好事宜,再进组时就发现自己无法面对镜头了,他总是想起夜里看到的那些评论,也忍不住想镜头背后是什么人。

    无法站到荧幕前,任他再会演戏唱歌跳舞也是白瞎,多年来的辛苦训练,都没了意义。

    原来,星星落在地上,就会变成淤泥。

    顾钦曾以为,这世上所有的鲜花、赞美和喜爱都该是他的。但最终,他只剩下巨额违约金和数不清的谩骂。

    世态炎凉,昔日好友只想着怎么从他身上撕下最后一块肉。他把家产卖了个七七八八,大抵还清了债款。而后租了套小公寓,整日浑浑噩噩窝在其中。

    顾钦过上了有生以来最轻松的日子。

    他不用赶通告,不用担心私生,不用再进行身材管理,亦不再练习坚持了多年的舞蹈乐器。

    到后来,他的嗓子也哑了。哑了就哑了吧,索性他也不想说话,顾钦心想。

    他不敢看手机,不敢在夜里闭眼。日复一日,生活好像死水停滞不前,他的生命被永远定格在了那间小公寓里。

    顾钦站在旁侧,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但他却无力醒来。他好似真的回到过去,再次跌进了漆黑狭窄中,又好似只是个看客,冷眼旁观着自己的堕落颓靡。

    他知道,接下来,他将再次见到那个女孩。

    “你是顾钦吗。”

    “我们都很喜欢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呀。”

    顾钦平静地看着便利店里的自己是如何身躯僵硬却又不敢转身,又是如何心虚地放下了手里还未结账的泡面。在梦中,他更是能清晰看到,当时的自己是怎样的颓废邋遢。

    “你认错人了。”顾钦低着头,他听着自己的声音,嘲哳刺耳。

    无论重复多少次,依然是前所未有的难堪,于是他任由自己跌跌撞撞地跑出超市。

    忽而,眼前袭来一阵强光。

    “少爷,你醒醒呀。”

    顾钦睁开双眼,他刚想说话,就止不住地咳嗽。

    菘蓝连忙把他扶起,以手抚背替他顺气。

    “先喝点水压压。”空青端来杯子。

    顾钦缓过劲儿了,抿了口水。

    “什么时辰了。”

    “方才卯时,我让胡祥备了马车,时间还来得及。”丹墨手捧瓷盅。

    “没敢去找大夫,这是菘蓝先前风寒时剩下的药,连夜熬出来的,您行行好先把药喝了吧。”

    顾钦扯出个笑脸,知道丹墨这是心里有气。

    “丹墨熬的药,就是天上仙草,想必喝了定能百病全消。”

    丹墨懒得搭理他,用手摸了摸顾钦额头。

    “还烧得很。”丹墨皱眉。

    “纵是灵丹妙药,见效也没那么快。”顾钦打趣道,他刚被惊醒,如今心跳方缓过来。

    丹墨心知顾钦是不听劝的,索性也不再多说。

    “菘蓝,空青,你们把披肩暖炉都带好,莫让少爷再受了寒气。”丹墨劝不了顾钦,便将顾钦的所有都打点妥当。

    顾钦到太学后,脚步还是发虚。

    “三弟,你今日怎么敷了粉,”宋隐声音幽怨,“精神如此不济。”

    顾钦转身,果然见宋隐脸上写满了担忧,强打精神道:“许是我认床,昨夜回去竟睡不着,夜间又受些受了寒。”

    “昨日宴饮,大哥和二哥玩得可还尽兴。”顾钦转移话题。

    “别提了,昨夜暖香阁大火,五殿下声称那歹徒就在宾客里。赴宴的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扣住了。”

    顾钦暗自心惊,没料到五殿下竟真将如此多世家子弟扣押住,“那二哥没事吧。”

    宋隐吃味,“怎么就关心陆秉文,不见你关心我。”

    “大哥就在我跟前,自然是没事的。”顾钦暗叹,宋隐既是礼部尚书嫡子,更是独子,身份自然不一般。

    镇国公府子息兴旺,近年来隐隐显露倾颓之势,陆秉文又是庶出,少不得会受人轻慢。

    “有我在,他自然没事。他向来是与我在一起的,许是受了些惊吓,故而今日晚了些。”

    顾钦心下稍安,“大哥可用了早食?”

    “自然,莫非三弟还未用膳。”宋隐担忧地看着顾钦。

    顾钦心下好笑,叫菘蓝取出食盒,“我给你和二哥带了些糕点,一会儿课间可做茶点。”

    “三弟当真是心细如发,为兄慰藉得很。”宋隐赞叹。

    “你们不入书院,倒在这里做门童么。”陆秉文下了马车,缓步走来。

    “自然是在此处等二哥同入书院了。”顾钦笑道。

    陆秉文挑眉,“我观你们谈笑风生,还心想着许是我多余了,看来倒是我狭隘了。”

    “既然狭隘了,今日午饭就有劳二哥了。”顾钦表面上神情自若,谈笑风生。实际上,他头晕目眩到快站不住地了,能不能撑到中午还难说。

    陆秉文几人走入书院。

    “我听大哥说,暖香阁昨日起了大火,二哥可还安好?”

    陆秉文笑道,“幸得有太子殿下出面,我们昨日方能脱身,否则,还指不定怎样呢。”

    顾钦心中惊诧,不知如何还能牵涉到太子,他面上不显,轻笑回道:“太子殿下当真是宅心仁厚。”

    顾钦正欲探听更多消息,方踏入地坤居后门,抬眸便见有人望着他。

    他骤惊了下,好在表情管理得当,并未漏出端倪。

    顾钦暗暗打量来人。

    澹台阑斜倚于美人塌上,褚色华裳更衬得其颜色稠丽,长睫轻微闪烁,便再也掩藏不住其间流光溢彩。

    宋隐、陆秉文见到他,急忙行礼道,“太子殿下万安。”

    顾钦跟着行礼,他按捺下心中惊骇——昨日在暖香阁与他对视之人竟是太子,他原本昏沉的意识被这么一吓,反倒精神了些许。

    澹台阑轻抬眸,神色慵懒道:“不必多礼,孤不过是来旁听的。”

    顾钦心思却有些飘忽,不由暗叹道:终究是自己格局小了,澹台阑此番做派方才称得上皇家排场,当真是极尽奢靡。

    被众星拱月般拥簇其间,澹台阑略微颔首,便有人从琉璃翡翠案上拾起青玉盏恭敬呈上。

    他长睫微阖,朱唇轻启,轻抿了下盏中香茗,便抬眸示意人放回去。而后,澹台阑仍旧斜倚在美人塌上,任由身侧婢女轻摇团扇替他打风。

    从始至终,他的神情都淡漠得出奇,漫不经心中透着些许疏离,似是万丈寒泉蕴出的冷玉。

    顾钦:美人品茗,美则美矣,就是入秋了还让人扇风,当真不会冷么。

    自觉有些瑟瑟发抖的顾钦,不由感慨皇家人当真有个好身体。

    陆秉文趁机轻推了下顾钦,动作几乎微不可察,顾钦却恍若不闻。

    “殿下如此好学,实乃大启之福。”陆秉文只好上前应承道。

    顾钦心知,宋隐不言语,陆秉文的提醒,都是在将和太子搭话的机会留给自己。

    这是青云梯,但一步踏错,亦是万丈深渊。只是太子来得太过巧合,让顾钦不得不心生疑窦,再多思量番。

    “这位是。”澹台阑慵懒抬眸,眼神轻掠过顾钦。

    “小生乃是安国公府旁支,顾钦。”顾钦态度恭谨,顺势低下了头。

    澹台阑似是并不在意,随意打发道:“不错,都入座吧。”

    顾钦方茫然看向地坤居,原本属于他和宋陆等人桌案的位置,如今都用于安置澹台阑的美人塌和琉璃案。

    顾钦四下环顾,终是在墙角发现了自己的物件。

    顾钦:或许是该感谢这位爷的,竟没全扔了。

    随即他表情复杂,澹台阑口中的入座,莫不是,要他们直接坐到地上

    “顾卿脸色不大好,可是身体不适。”澹台阑轻瞥向顾钦。

    顾钦心思百转,猜想着澹台阑许是对他起了疑心,方才出言询问。

    他若承认身体不适,澹台阑便可宣太医替他把脉。他若不承认,澹台阑便可先教训他再宣太医。

    待太医诊断他得了热症后,澹台阑或会借机逼供他昨日做了何事。

    没想到澹台阑看上去光鲜亮丽,心思却如此深沉,言语轻描淡写却暗藏诸多试探,让他不得不心生戒备。

    顾钦不动声色,转而说道:“殿下不知,我自幼先天不足常年体虚,面色向来如此寡淡。”

    澹台阑似是有些乏了,语气随意道:“那合该去请太医诊治。”

    “我自幼讳疾忌医,从不看大夫,便不劳烦殿下挂心了。”顾钦表面态度恭敬,实则直言拒绝。

    澹台阑轻瞥了眼顾钦,“孤已宣了太医,待会儿便一道看看吧,”随即,他语气淡漠,却又似是蕴了些许冷嘲,“不过是讳疾忌医,孤替你治。”

    及至如今,顾钦方才知晓何为时势比人强,澹台阑权势煊赫,不过随意说句话,他便再也违抗不得。

    他面色如常,轻声应“是”。

    随即,顾钦便取来书卷砚台,他不动声色地研墨,似是无意间手腕轻晃,衣襟上便赫然就多了道墨痕。

    “顾钦失仪,还望殿下莫怪。”他躬身行礼。

    “三弟,”宋隐似是被惊了下。

    顾钦接过宋隐的话,“无碍,莫要大惊小怪,殿下宅心仁厚,自然不会怪罪。”

    继而,顾钦又沉吟道:“衣冠不整,实是难登大雅之堂,还恳请殿下恩准小生告辞。”

    澹台阑不置可否,面上却带了些疲倦之色,似是懒得搭理他。

    顾钦观澹台阑神色,却忽而了悟,澹台阑不将他放在眼里才是正常的。他身份低下,澹台阑若是真查到了些什么,直接给他套个麻袋带走便是了,哪里用得着在众目睽睽下这般试探他呢。

    思及此,他自觉窥见了真相,心下却长舒了口气,如此说来,今日不过就是个意外罢了。

    顾钦想通后,当即低眉行礼道:“既如此,顾钦便先行告退了。”

    他转身看向菘蓝和空青,轻声吩咐道:“空青,你去向学监告假,菘蓝去叫胡祥备车回府。”

    二人因担忧顾钦身体,今日并未入后院,而今闻言将要回府,自然欣喜应好。

    澹台阑却轻声打了个哈欠,他慵懒抬眸,百无聊赖地说道:“孤许你走了么。”

    顾钦脚步微滞,他心神微惊,强行镇定道:“殿下是何意。”

    澹台阑轻嗤了声,便对旁侧说道:“封四,取孤的锦袍来让他换上。”

    顾钦却低头轻咳了下,和澹台阑交锋实是耗费心神,他颇感有些头疼难耐。

    “殿下不知,在下自幼多病,所穿衣物都需用特殊药材熏染。殿下美意,顾钦心领了。”

    “那便如此穿着吧,”随即,澹台阑意有所指,“这墨痕倒像文人脂粉,左右不过是外物,真正要紧的还是人。只要人不出错,多些少些脂粉,倒没什么打紧的,顾卿说对么。”

    顾钦强撑笑意,随声应和道:“殿下所言极是。”

    而后,他话锋一转,“不过顾钦容貌寡淡,常自觉面目可憎。若连这掩面的脂粉都没了,倒真无颜苟活于世了。”

    “顾卿言重了,”澹台阑神色平静,言语间却带了些不容辩驳,“还是好好听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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