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爱恨无明

    我半天说不出话，想伸手拿点什么吃，口袋里的鸡蛋吃完了，红豆包也收了。

    “所以你们就乖乖的走？这里不好吗？大家都在一起不好么？”我摸摸前面的桌子，是爹亲手做的，做的时候，我说爹的手艺真好。

    “阿染说的对，在这里，我们始终是一群被往事所束缚的鬼，离开了这里，我们就还能做人。我们能苟且偷生这么久，乡亲们大都没了恨，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过往，怎么还能以一个鬼魂的身份留在世间？

    若是能救书生两个，大家都很高兴，书生为村里人做了很多，孩子们一辈子都没出去过，也出不去，铁蛋还说，他想去书生说的地方去看看，在这里，一辈子都是看山，他想出去看看，我们都想出去看看。

    阿花，你该回到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了，这么小小的一个村子，你守护了太久了，我们愿意做你的爹娘，就不愿看着你一辈子被困在这里，我们守了一辈子的龙，终于等到龙腾的时候了。”爹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

    我看着爹，我喊他爹有多久了？几十年了吧。几十年没有长大过的我，没有长大过的铁蛋，没有长大过的桩子，他们是想看看外面世界的吧。

    爹说“阿花，我们留在这里，就是想跟你求个愿望，我们都想让你亲手送走我们，如果是你，我们应该都算是被祝福过的，来生，也能投个好人家。

    我看着抹眼泪的爹娘，摸着袖子里的珠子，这颗珠子是我的，所以阿染还给我了，他早就知道村子里的人都死了，有我的守护，没人能来到村子里，除了他。

    我说“阿染，帮帮我。”

    阿染走过来，抱着我，挡住了我爹，在睁眼，爹不见了，娘也不见了，面前只有阿染，阿染长大了，变作那个日月星辰都比不上的青年模样，我没心思欣赏他的样貌，我也长大了，手腕上的珠子不见了，我的样子也不是之前阿花的模样，而是一个精致的少女。

    阿染牵着我的手，说：该走了。

    村子还在，村民们都不见了，不过我还能看见他们淡淡的魂魄，书生走了出来，他看着周围，空落落的村子，眼中尽是歉意和泪水。

    他们说，没事，这都不怪他。

    “我要怎么帮他们？”我指的是望清和夕辉。

    “交给我，但之前，你可以先把他们送走。”阿染牵起我，一只手指在我的眉间一点，另一手指了指周围的人们。

    我想起了一切，包括怎样运用我的灵力，我看着飘在身旁，没了戾气，纯净的爹娘，动了动手指，远方飘来了一副尸骨，我又动了动手，尸骨被埋下，一座墓碑立起，书生过来，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头，我和阿染在旁边鞠了一躬，我和阿染是不能跪他们的。然后是邻居婶子，铁蛋家三口，桩子家

    将村子老少埋好，看着村民们微笑着离开，我心里空落落的，转身扑进了阿染的怀里，阿染问我，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想看的？我说没有。我问他，是不是我帮了书生他们，我就死了。阿染说，不会的。

    阿染不会骗我，他是我的龙，我要死了，他就死了。阿染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然后阿染轻轻吻了我的额头，我感觉心里痒痒的，感觉似曾相识，然后我变回了珠子，阿染将我变的珠子抚摸了很久，还是递给了书生。

    他果真没有骗我，我没有死，我是一颗龙珠，我可以帮助得到我的人完成一个愿望，消耗的是我的灵力，然后，我沉睡了，在我下次清醒前，我只是一颗暗淡的珠子。

    阿染将珠子同胸口的珠子一按，便合而为一。然后他变回了小龙，望清和夕辉相携而至，书生背起了他的背篓，背篓里有一个坛子，小龙钻进坛子里便不动了。

    望清抱起坛子，夕辉手心拂过，只见坛子一侧，是一个清字，另一侧，有一个辉字。

    望清又踏上了新的旅途，不一样的是，这次，他身后多了一个模样极好看的男子，男子就静静的跟着，望清完全不担心他会死，会消失，会失去，他实现了他的梦想，他的眼里周围的青山美极了，他只想这样带着夕辉走下去。

    望清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