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头很痛，细细密密地泛着疼痛，很难受，他睁开眼，侧了身子，发现头晕乎得不行，外面有阳光，窗帘没拉，他不满地皱起眉，意识清醒，感官恢复敏感。
腰侧硌着手机，隔了一晚上，酸痛地那一块仿佛肉都掉了一块。
头晕，动一下全身都难受的晕。
最最难受的还是胃，昨天一晚上都疼得他几乎清醒，现在恢复了意识，顷刻间翻天倒海的难受让他翻身下床，脚下虚浮踉跄着差点撞墙上，他眯着眼跑到卫生间甩上了门。
从卫生间出来他把衣服甩一边，刚刚从镜子里看了一眼，眼下青黑，脸色苍白，浑身被掏空，就跟……被日了一样，李白少冷漠地想。
他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直接脱了扔衣筐里，只穿着内裤坐在了床沿。
昨天的事，他记得，博顺背着他回来，带他回家，然后……他就走了吧。
胃一抽一抽的，李白少低垂着眼眸，忍受着这股劲儿过去，他想着一些事情，回头的时候发现混乱的床上有明显的吊坠，他愣了一下，拿了起来在手里握了握，仿佛汲取了力量，他伸了伸腰，紧绷的皮肤连成一道漂亮的色彩。
这无疑是不错的身躯，长腿，有力的肌肉并不突兀，薄薄一层能看出经常锻炼。
李白少舒了口气拍了拍脸，表情还是很丧，装不起来。
丧，心情说不上好，只是提不起精神，他调了一首温柔的钢琴曲，听了两耳朵觉的声音太柔了，动了动手指，换了一首小提琴音乐，他画画的时候经常会选一些轻音乐。
洗了澡，换了衣服，李白少不紧不慢地收拾房间，床单被罩换了新的，地毯换了，收拾完把衣服和被单晾在阳台，拿了一点香精在空气净化器里定好时，眨眨眼又恢复了精致男孩，他点开手机，往细长的高脚杯里倒了一点蜂蜜和白开水，没有搅拌开，所以是渐变色的很漂亮。
—你妈说要给你相亲。
—让你找时间回家。
—她给你打电话联系不上。
—你记得回她信息。
许熠然发过来的几条信息，他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在三个小时后终于收拾好换上宽松的居家服优雅地拿着高脚杯坐在喜欢的味道里回复消息——哥，帮我回她三个呵，谢谢哥。
电话打了过来，许熠然一身西装俊朗的脸出现在屏幕中，李白少笑出八颗牙，“哥，中午休息吗？”
“嗯。”许熠然看了一眼李白少手里的高脚杯与他背后灿烂的阳光，默然无语半晌，努力地回想他弟怎么长成这幅骚包样子的。
“好想你呀哥哥。”李白少视线下移，看到许熠然的漂亮胸针，星星环绕月亮，星河灿烂。
许熠然：……
他淡定地把手机往上移，怼着自己的脸。
李白少笑了下，“小气。”
“你妈妈那边。”许熠然说。
“她有病。”李白少没什么表情。
许熠然叹气，“别这样说。”
李白少嗤笑，“我跟她说多少遍，让她改改想当然的毛病，我一遍遍拒绝，和她好好说，她说我叛逆不尊重她，我和她吵她就一副占礼的样子，我真受够她了。”
他就是不明白了，他妈是怎么固执己见的认为他的态度就那么可以忽视，一遍遍愚弄他，在和他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后把他们的谈话忘个一干二净的。
没什么要说的，他早已经对她疲倦了，除了冷漠，保持距离，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现在开始像个有钱人家的太太，但她很闷，闷的只把她儿子当做过往的宣泄口，一找到机会就冲他吼，他已经……受够了。
“你是不是忘了？忘了你外婆！你现在吃的好穿的好你开心的把你受难的外婆都忘记了吧！”
这是他妈最后的话，他不再接她的电话。
他想问问，她是以什么心理拖着她唯一的儿子堕入泥泞，他不配走出来吗？他不配开心一点吗？他不配得到救赎站起来吗？！
和许熠然聊了两句，挂了电话，他心情不好，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相亲？真他妈想一出是一出乐的自在了。
——
博顺撑着下巴坐在窗口，手机上的照片一张张滑动，眉毛，眼睛，鼻子，唇……
“卧槽！”身旁传来一声，得到博顺一枚冷眼，呵呵干笑，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博顺收回目光，朋友凑近，压低声音也压不住兴奋，“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了？你们！你们……咳咳……直接……那个了！”
博顺：“……你看看我这个白眼你满意不？”
朋友：“你照人家照片干嘛？我艹，他是不是抵死不从，你恼羞成怒□□焚身趁其不备照了照片准备威胁人家强制上枪。”
博顺：……
他深呼吸，忍了一下，脚有点痒，没忍住。
“脑子有病啊你！”他一脚踹了上去。
“啊！”朋友翻身后退。
把人赶走，他还觉得气，又骂了句傻逼。
压低了帽沿，下巴上勾的口罩往上拉了拉，盯着季韶……李白少的照片看了半天，眼有点疼，长时间集中注意力盯着屏幕，他揉了揉，犹豫了一下，给李白少打电话。
李白少垂眸看着来电，这是博顺第一次主动跟他联系，他期待地接通，“喂，哥。”
那边没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李白少疑惑地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哥？按错电话了吗？”
博顺发现，但他将这个人跟李白少这个名字重合，不止那个小窝是一样的，嗓音也有些许相似，只是，许久许久，隔了无数个日夜的时间，他……没能一下子就发现。
“你怎么样？”他问。
李白少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腹部，愣了一下回神调侃道，“哥在关心我吗？”
“是啊。”博顺发现李白少这货除了叫他哥，是不怎么叫自己的名字的，为什么？他危险地眯了一下眼，声音含着笑，很暧昧。
李白少：……
好奇怪，心慌慌。
博顺似乎能够感受到李白少的惊惶，笑了下，“有空吗？出来陪我喝杯咖啡吧。”
“有空，未来每次你需要我的时间我都有空。”李白少似乎回过神来，回答的很遛，博顺想，真他妈张出息了。
“嗯，地址发给你，我等你。”
李白少恍恍惚惚地换了衣服去找博顺，一会儿开心博顺主动联系了他，并且放软了态度，似乎就要接受他的追求，一会儿又难受起来，博顺就这样同意了他的靠近，他可以接受喜欢男人，那之前有交过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吗？
不开心，心口泛着酸酸麻麻的细密涩感，嫉妒。
季韶有什么好的？就这么接受了吗？李白少不好吗？
咖啡厅人不多，一进入便能闻到属于咖啡独特的微苦醇厚。
博顺靠着墙，白衬衫牛仔裤，黑色的斜挎包放在手边，朝他招了手。
李白少过去，坐在了他对面，“哥。”
“喜欢什么？我请。”博顺把单子放到李白少眼前。
李白少点了一个常喝的，没怎么在意地将视线转移到博顺身上，“哥经常来这里吗？喜欢喝咖啡？”
博顺打了个收拾，对一旁的服务员道：“两杯咖啡，谢谢。”
“偶尔会来。”他回答：“还可以。”
“我挺喜欢的。”李白少往前凑了凑，圆形的小桌子不大，两天面对面本就低着膝盖，这一向前，博顺觉得他几乎闯进了他眼里——满心满眼都占据，李白少说：“我家有手磨咖啡机，哥喜欢找我给你做啊。”
耳朵有点痒，李白少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快来看我的荷尔蒙，博顺沉寂在回忆过去一上午，觉得李白少还是那个乖乖呆呆的小哭包，现在看到人，突然想起来，这货昨天还说研究过一百种吃香蕉的颜色男人。
……无形的一巴掌呼过来，博顺觉得脸有点疼。
小乖乖滤镜碎了，眼前是个随时随地撩他的骚包……博顺沉思，这人长得，也太快了点，岁月这把刀，对他曾经的小乖做了什么？
“哥。”李白少喊。
博顺回神：“你会？”
李白少没明说，含糊道：“想看吗？”
尾音蜿蜒着消散出一道暧昧不明，仿佛柔嫩的手指轻轻一勾，引诱着猎物向前，想看吗？看我吗？除了咖啡，还可以看一些别的哦。
博顺：……
这人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博顺笑笑，他下唇饱满，上唇有漂亮的唇珠，稍微带点春色，极其吸引目光，李白少喝了一口咖啡，苦涩含在口中，轻轻地顺着喉咙咽下，敛下眼眸，黑色的睫毛盖住侵略性的目光，只听博顺道：“想啊，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我想看，你做别的事我也可以看啊。”
“……咳，咳咳咳。”李白少一顿猛咳，胡乱地抽出纸巾在嘴边沾着，狼狈地很。
“呀，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博顺说。
李白少看过去，看见他明显幸灾乐祸地嘲笑。
他缓了一下，勾唇，“哥逗我玩儿。”
没有埋怨，有着浅浅的报怨。
博顺将他的神色收揽，笑不到眼底。
认真的。
想看一看，看看你。
想看一看你的现在，看一看我陌生的这些错过。
李白少嘴上功夫足，叫嚣着像个小跳蛙在他身边来回蹦哒着叫来看我来看我，他越冷脸越不屑他越兴奋，但他稍一回应，就跟踩他尾巴似的耸成蘑菇。
这样子的话，可真是让他忍不住……对着骚。
把这货逼到墙角弄得他求饶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