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新来的季韶同学很忙，忙着运动。
离米这样想。
离泽这样想。
李白少在学校过的很充实，学习间隙里和小暴躁症同学互相殴打，他对待两件事都很认真，甚至在网上搜“怎样打架厉害”，出来的第一行是——打架斗殴致伤残判几年。
怎样打架厉害？
打架斗殴致伤残判几年。
李白少：……
他没有屈服，往下划，还是有几条可以取鉴的建议。
寻找对方的弱点，吸取经验。
可以可以。
李白少拿出小本本，写：弱点记录。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力量速度，简而言之要从他自身开始锻炼。
这两件事占据了他生活大部分，满满当当。
中午李白少吃的是难吃的面条，一筷子挑着一筷子，没什么胃口。
还有半碗，他没有勉强自己，放下了筷子。
离泽看见李白少拿出个小本在写字，好奇地看了一眼，只见那漂亮的字迹工整地一排排写下：他右腿往后退的时候会快速点两下地蓄力，然后就会正面踹击，虽然危险，但是掌握得当，是可以躲开反击中的。
离泽：……
我小跟班大业好像离我远了一点。
“你在干什么？”他问。
“哦。”李白少看他一眼，“人体行为分析报告。”
离泽：……你别以为话说的高深我就听不懂了，你就是准备反殴打人。
小暴躁症的事他看出来了，因为季韶身上总有清淡的药香，他留意了一下，知道清楚情况不难。
解决小跟班身边的麻烦是当老大的职责，他乐颠颠地跑去帮忙，被李白少了冷漠拒绝，“我在运动。”
离泽：……
李白少：“别打扰我。”
离泽：……
离泽泫然欲泣，老大之路这么不顺利，收小跟班第n步，失败。
月考在第二周举行，李白少学习的很认真，但他没有抱很大的希望，虽然学习的时候进度可以，不觉得太难，但是到一个新地方，比那个小镇似的城大了不知多少倍的a市，初印象就觉得他们肯定很厉害，但是成绩出来他惊喜地发现在这个70个人左右的班里，他排27名。
中上等了都。
不是所有人都好强在乎成绩，当然在各个地方都有不愿意学习的几个人，而在愿意学并好好学的人中李白少算不得笨的。
他分析了一下原因，确实是不一样了，他以前总是担忧着或者跑神地想其他的事，现在只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人可以期盼，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集中起来。
一场秋雨落下，带走夏的尾声。
夜间雨淅沥沥稍进屋里，骤然的降温让李白少从梦中醒来，他团吧团吧把自己缩成一团，只露出个脑袋楞楞地看窗缝外的黑暗。
腿这两天疼的厉害，李白少模糊在睡梦中能感觉到骨骼的伸展。
张吧张吧，高点好。
李白少会吃下难吃的面条，为了身体。
无声的闪电顺天而下，照亮未央苍穹。紫色的绚丽在黑暗中飞腾，一闪而过，雨更大了，秋的料峭终是来临。
李白少到班里的时候发现今天的氛围不一样，大家都很兴奋。
他回到座位上拿出早读课本，没什么兴趣知道。
“阿韶啊。”离米说：“学校要举行运动会，你打算参加吗？”
哦，运动会。
李白少想了想，准备摇头拒绝，没兴趣。
“这几天操场上会有人一起组织跑步，为运动会做准备，你……”
“我报名。”李白少点头，在摇头的半路猛地变换，差点崴了脖子。
“哦。”离米想他肯定看花眼了，刚刚觉得季韶是不参加的意思，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她严肃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你。”
李白少心想，好女孩儿，你这样的开头的对话我能编出一串你听不出来的谎言，够你串两串糖葫芦那么多了。
他诚恳点头，“不骗人。”
“你是不是长高了啊？”
“？”
“你肯定长高了，两厘米，不三厘米，肯定是。”离米信誓旦旦，“我离米对厘米可敏感了。”
李白少：“……哦。”
他含糊不清地应付两句小女生的抱怨，挺了挺背，好像是高了些。
早饭没吃成，小暴躁症又发病了，拽着他打，他有些低血糖，没什么力气，几处能防御的地方都没有躲开，因此格外疲累。
回到班的时候他在桌兜里扒拉扒拉，摸出一颗糖，巧克力奶味。
很熟悉的味道，他买了很多，宿舍桌子上放了一小罐，他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舌尖卷着糖块汲取着甜蜜。
“季韶同学，你要不要报名啊？”一个人拿着一张纸过来。
什么季韶？谁啊？报名？报什么名？
男子50米
男子200米
男子400米
……运动会啊。
“3000米。”他说。
体委：？
他看了一眼这位同学，乖乖巧巧，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味儿……
李白少眨巴眨巴眼睛，以为他没有听清，再次开口：“男子3000米，我报名。”
“哦，哦哦。”体委连连点头，“我帮你把名字写上了啊，你可以先练练，运动会时间还没有定下来，不过就这几天了。”
他说的很诚恳，李白少认真道谢。
晚上和早上的时候李白少会在床上做几个俯卧撑和卷腹，这样的锻炼还是不行，他需要跑步这种有氧运动。
今天晚上下学他躲开了小暴躁症去了操场，准备跑个几圈，跑起来的时候腿很累，他调节了几次步调才感觉找到了适合的节奏。
李白少和小暴躁症较上劲儿的时候，小暴躁症能收拾的痛快，他开始躲人的时候，小暴躁症每天都憋屈的要死，堵不到人，他气的额头长了个大痘。
该死的，怎么溜的这么快。
他紧盯着李白少堵他，即便这样人也溜走好几次。
更气了。
气完他就更来劲儿了。
这天中午下学，李白少跟老师说了两句提前离开，他哼笑一声，一眼看透，跟着走了出去。
“唉，你干嘛？”老师拦了一下。
“厕所。”
……
“你他妈跑挺快是不是？”
“我没想跑。”李白少头也不回地躲开袭来的一脚，转身看他。
“操。”小暴躁症发现这小子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没了说话的兴致，发狠攻了上去。
李白少左躲右闪，身上落了一身伤，让人打了个痛快。
他看着那人悠哉地离开，摸了摸热肿的脸侧，垂下的眼睫轻微颤动，心想我一定要弄死他。
体育课自由时间不多，按老师说的跑两圈算热身运动，操场上味道不大，中间一块有绿色的草坪，李白少去薅过，不是真草，假的。
“这节课有个小测试，女生八百米男生一千米，准备一下啊。”体育老师说。
下面一片哀嚎，老师不为所动，吹哨子准备第一批学生。
李白少脸有些白，刚刚那两圈热身让他出了一层汗，但依然没有一点红润气。
他往口袋里摸摸，发现糖没有带。
有点晕，中午被那傻逼嚯嚯的一口没吃，他涂完药就上课了。
身后有人喊，是离泽，他们两个班有节体育课重叠。
“跑步啊，好惨，要我替你不。”离泽说，语气有点欠。
李白少和他每天一起吃饭外加一点同寝之情，对他的交友值自然比别人高那么一点，他摇摇头，“不用了。”
一节课时间不多，分两个批次，李白少在第二批次。
老师吹响了哨子，学生们向前冲去，宛如孔雀开屏的嘚瑟，一个个都想变成一个炮弹，哄哄烈烈有个炸场。
李白少在人群中格外突出，突出的悠哉，从迈步的第一下就开启了匀速模式，头上要能顶个注释牌子估计能有四个大字，不紧不慢。
“季韶，看你那弱鸡样。”旁边有人靠近，李白少听到他开口。
小暴躁症过来找场子，他已经跑第二圈了。
李白少现在很累，很饿，头有些晕，脚下有些打飘，都是因为他，旁边这个青春期傻逼。
滚远点，别烦我。
安静一些，我想一个人呆着。
麻烦，好麻烦，麻烦……这人，不能消失吗？
他体力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不够，不足以支撑他摒弃他所厌弃的。
他想，我现在没有力气应付，容易吃亏，得不让他过来使绊子，要好好说话，他开口：“傻逼，你是不是只会哔哔。”
“……操。”
耳边有一声骂，随即被撞了一下，很用力，他被撞倒在地，眼前发黑，不疼，有些累，想睡，他闭上了眼。
安详。
周围嘈杂叫喊，有人快步过来的脚步声。
他最后一个念头是，好好说话服软个球，直接怼回去好爽。
等他从混沌的意识中醒来，发现他躺在陌生又眼熟的地方，搜寻了一下记忆，校医室。
“季韶，你醒了。”离泽拿着一杯粥过来，“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李白少愣了一下，记忆慢慢回笼，他接过粥没喝，“谢谢。”
“那你要回去上课还是躺着，离米说你老师知道了，你回去不回去都行，他不会说你什么的，你就在这儿呆着，偷偷懒。”
李白少点头。
“我说你天天运动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去找些人帮你解决了吧，那货这么过分，当着老师的面都敢推你，背地不知道还得多过分呢。”离泽愤愤不平。
“嗯？”李白少其实记的不是太清楚，只了解大概，面前有个活的情况补充机，不用白不用。
“你别担心，他故意推你，把你直接摔晕，老师说会在班会上让他向你道歉，并给你补偿，他明灭上也讨不着好。”
李白少低下头，牙齿在吸管上轻咬，心情有些微妙，小暴躁症跟他当众道歉……
理一下顺序，他没吃亏，骂了人，然后被怼了一胳膊肘，晕了，傻逼还得道歉。
啧，好爽。
博顺好像有时候就爱演，他看的时间觉得怪好玩，没想到用起来是这种感觉吗？
可以学习学习。
认真记小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