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程衍被裴淮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他摸摸鼻子正要说什么，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女人。
女人身材高挑，程衍目测能有一米七，她穿着一件深蓝长裙，头发在后面挽成一个髻，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虽然徐娘半老，但也风韵犹存。这样的人就像张家的房子一样，在村里并不多见，程衍突然有些好奇张家是做什么的。
“阿淮回来了。”女人走到客厅，脸上一直挂着笑，“肯回来就好，你叔这几天一直在念叨你。”
“是吗？”裴淮问，“那你呢？”
“这问的是什么话？”女人责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当然也盼着你回来，不管什么时候，这个家都有你的位置。”
裴淮漆黑的眼眸审视着她，直看得女人浑身不自在后自己起身离开，“你们先坐，我去厨房看看菜。”
果然，在一旁围观的程衍心说，没人能招架得住裴淮的死亡凝视，没有人！就这态度还能说是专门来吃饭的，砸场子的还差不多，程衍为自己今晚是否能吃上饭感到了深深的担忧。
女人走到院里推了推在门口玩手机的张皓，“坐在这里干什么，快进去陪客人。”
“他算哪门子客人，还得当佛供起来吗？”张皓不情不愿嘟囔了一句，却还是收起手机进到屋内。
碍于程衍在场，他也没说什么难听话，三人坐在屋里，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张皓不待见裴淮，但对程衍印象很不错，他从茶几的抽屉里拿了些果脯肉干类的零食要给程衍，“你吃。”
小伙子你很有前途，饥肠辘辘的程衍正准备伸手拿，张皓却突然又把东西收了回去，“算了，一会儿就要吃饭，吃完饭再吃。”
眼睁睁看着东西被收走的程衍：“……”你就不能有点持之以恒的精神。
“你以后要读研吗？”张皓问程衍，“会在国内还是出国。”
程衍：“还在考虑。”
“嗯，是要好好考虑考虑。”张皓见缝插针刺裴淮，“千万不要选某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做导师，不然肯定有你受的。”
裴淮在一旁听了也不生气，还含笑看着程衍，“他说我是白眼狼。”
还背着原主偷资料黑锅的程衍：“……”我怀疑你们兄弟两个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
谈话不尴不尬，好在张青友进来救了场，“虎子你去把外面的桌子收拾一下，再点上蚊香，我们晚上在外面吃。”
晚饭很是丰盛，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大家在桌前坐好，张青友从楼上拿了瓶酒下来，“好多年的酒了，就想等你回来喝。”
张皓在给大家布筷，闻言哼了一声，小声嘟囔道，“有什么稀罕。”
“不许闹脾气。”女人在旁边戳了他一下，“快给哥哥道歉。”
张皓又是一声哼，“该道歉的人明明是他。”
又来了又来了，程衍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不了解裴淮跟张家的恩怨，但据他从原著中的了解，裴淮虽然性格冷淡了一点，却绝不是张皓口中所说的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裴淮之所以这个态度，只怕张家并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和谐。
倒是这个张皓，大概是从小生活优渥，又被父母保护的好，说话有些大大咧咧无所顾忌，导致饭还没开始吃，桌上的氛围就僵了。
张青友脸色不太好看，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还想不想吃饭了，不想吃就走。”
“走就走。”张皓脾气也上来了，“谁稀罕跟他一桌吃饭。”
他说完当真就甩了筷子离席，只觉得心里烦躁又憋屈，一方面恨裴淮忘恩负义还一副理所当然不知悔改的样子，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父母烂好人，人家都不稀罕这个家了，为什么还要上赶着把人叫回来。
张皓不觉得父母哪里有错，大伯一家出事，裴淮只是大伯的养子，父亲却坚持要把裴淮接回来住，就算真的要记恨，裴淮记恨的也该是小时候处处看他不顺眼的自己才对，可这跟父母又有什么关系。
张皓坐在房间生闷气，难道是父母小时候真的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不然裴淮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敌意。他想不出个所以然，觉得裴淮简直就是家里的灾星，每次提到他父母都会吵架。
今晚的月亮很圆，张皓抬头看了会儿窗外，起身拉开抽屉拿了本相册出来。
第一页是张两人的合照，穿着球衣的男孩揽着胳膊冲镜头笑的一脸灿烂，身后绿草如茵，头顶阳光明媚，张皓摸着照片上男孩的脸，突然就觉得很难过。
有些人说走就走，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愿意留，是不是薄情寡义的人才能活的幸福些，张皓看着照片上那张明媚的笑脸喃喃道，“这些年你又去了哪里呢？”
……
楼下的饭局还在继续，张青友热情的给裴淮和程衍布菜，他把酒杯倒满，分别放在了裴淮和程衍面前，又给妻子也倒了一杯，“今天高兴，你也喝点。”
秦莉接过酒杯，看着裴淮笑道，“是该喝点。”
“不好意思啊。”程衍把酒杯往前推了推，他看到这些就习惯性胃疼，道，“我喝不了酒。”
“怎么能喝不了酒呢。”张青友又把杯子放了回去，看了裴淮一眼说，“是不是怕你们裴老师说你？”
程衍心说我怕他干什么，但这个酒我是真的一口也不想喝，他继续推辞道，“身体不舒服，真的喝不了。”
“不给面子是不是？”张青友一看就是劝酒的老手，“喝个一两杯没事的，而且对身体好。”
程衍拿出杀手锏，“我喝了头孢。”再劝你就是想让我死。
“……喝头孢了啊。”张青友好歹有些医学常识，“那是不能喝，”他对妻子道，“秦莉，你去给小程拿瓶饮料吧。”
“行。”秦莉闻言起身往屋内走。
张青友说，“拿冰箱最外面的啊，那是我昨天刚买的。”
秦莉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张青友摆摆手，“快去快去。”
不一会儿秦莉拿了饮料和杯子出来，是新出的气泡水。
张青友接过来给程衍的杯子倒上递给他，然后举起酒杯说，“来，我们一起喝一个，欢迎阿淮回来，”
程衍看了裴淮一眼，见他举起了酒杯，便也跟着把杯子端起来。
没有张皓在场，这顿饭吃的倒也算和谐，张青友一直在问裴淮当年不辞而别的原因，是不是他们哪里做的不好？只是到最后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结束的时候程衍莫名其妙有些犯困，脑袋晕晕沉沉像有一团浆糊，他揉着太阳穴想要清醒一点，心想怎么气泡水也上头。
“怎么了？”张青友看他皱着眉头不太舒服的样子，便问了一句。
“没事。”程衍摆摆手不欲多说。
“不舒服吗？”张青友说，“要不去楼上躺一会儿，一会儿阿淮走的时候我叫你。”
程衍不习惯睡别人家床，闻言看了裴淮一眼，意思是你现在还不走。
裴淮：“有些事要谈。”
“行吧，那我就先……”程衍想说自己要不先走。
“还是去睡一会儿吧，或者去跟晧晧聊会儿天。”秦莉说，“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也不放心，要出了事我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她说着就冲楼上喊了一句，“晧晧你下来一下，陪小程聊会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