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红发女郎
“我不许！”
林晓洁脑子一热，脱口反对。
麦芽气笑了：“你又是哪根葱，插手我和前夫的离婚？”
林晓洁缓了过来，涨红了脸。
她心里想着她没对不起麦芽，但是亲自和麦芽对视上，林晓洁不可避免地有些难堪。
麦芽一双眼睛清凌凌，水灵灵，纯净透亮，仿佛能看尽她的心底。
林晓洁别开眼，咬了咬唇，悄悄瞥向顾盛南。
妻子和情人同处一处，堪称修罗场，顾盛南非但没有惊恐担忧，反而笑了。
他甚至还有闲心纠正麦芽的说辞：“麦芽，咱们还没离婚，我还算不上你的前夫。”
麦芽赏了他一个白眼：“马上就是了。”
说着，她踩着高跟鞋往楼道走，除了开头的那一句话，她没正眼看过一次林晓洁。
这种无视，比邻居们冲她指指点点，追着她骂小三和狐狸精更让林晓洁难受，她陡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眼眶迅速氤氲起水雾，然而当她泪眼婆娑地抬眸，把希望寄予那个即将和她结婚的男人时，却看到男人扫都没扫她一眼，丢给她一句：“替我关门。”
男人追上了女人曼妙的身影。
林晓洁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她大口大口喘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最后因为邻居们毫不掩饰的八卦视线，愤愤替顾家甩门躲屋去了。
许婶子追了上来，“你哭什么？你看你干的什么事儿，人家夫妻离婚有你说话的什么地儿？”
林晓洁蒙头在被子，泪水涟涟。
麦芽嘲笑她就算了，可是许婶子是她的母亲，为什么也和麦芽站一边，林晓洁随手抓起一个枕头愤愤摔出去：“我就是要和顾盛南在一起，我会和顾盛南结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许婶子两眼一黑，恨不得回到过去，亲手掐死这个闺女。
另一边，麦芽没有去邻居家，独自下楼，自然是要去民政局的，她方走到一半，顾盛南就追了上来，话里话外，还是舍不得五十万。
五十万，顾盛南有，不提以前的身价，他在港城赚了一百万呢，但是那一百万，早就被拆分开了，投资进了其他产业，满打满算，顾盛南手里只有四十万现金流，这是他预备留给公司的，不可能全舍了给麦芽，二十万是顾盛南的底线。
但是麦芽不知道呀，所以她一口咬定五十万不松口。
“这是我应得的，除了这五十万的股份，其他的我一分都不会要。”
顾盛南的账户里当然不止八千块现金，他还有个账户，里面是这么多年赚的全部积蓄，他在公司郊外还有个仓库，里头摆着的全是这么多年倒买倒卖搜罗的古董，和其他资产比，这才是大头。
麦芽已经足够客气了。
五十万，现在的五十万是天价，然而对于即将发展的社会来说，五十万算什么，连套房子都买不起。
麦芽虽然要了现在的筒子楼，但筒子楼不能吃不能喝，五十万是麦芽给自己和顾琴、顾泽的保障和抚养费。
“麦芽，我真的没有那么多。”
顾盛南摘下金丝眼镜，耷拉下肩膀，大庭广众之下，难得示弱。
麦芽看着他焦急的神色，明白这是真的。
顾盛南没钱，她就是逼他也要不出。
麦芽略一思索后退一步：“行，三十万。”
顾盛南嘴角抽搐，还想继续装可怜，麦芽冷肃地回怼：“别以为就这么算了，除了三十万，你还得给顾琴和顾泽成立教育信托基金，至少要出二十万。”
顾盛南这下惊讶了：“你也知道教育信托？”
麦芽翻了个白眼，原来的她自然什么都不懂，但是她重活了一辈子，知道有钱人基本会给孩子置办这玩意儿，防止败了家产。
虽然麦芽没什么钱可以败，但是她得让顾盛南出钱养孩子。
她麦芽是和顾盛南离婚了，顾琴和顾泽可没有和他脱离关系。
“我也会出十万放进去。”
钱不多，但是这是她留给孩子的。
顾盛南拧了拧眉，他实在没钱：“要不，我折价给孩子公司分红？”
麦芽一听，觉得可以。
但是她不要顾盛南的公司的分红，她让顾盛南列了个表，把自己投资的哪些产业列了出来，按照自己的印象，选了几家至少她活着时，还听过的公司。
选公司时，她想到了自己其实也可以这样做。
但是她不会，也不知道如何投资，更信不过顾盛南，麦芽便想着，也许可以去买股票。
钱放着会越来越不值钱，弄些小投资理财会更好。
麦芽选公司时，顾盛南肉痛地很，因为麦芽选的那些，也是顾盛南看好的，没想到麦芽还挺眼尖。
转念一想这些产业是给顾琴和顾泽的，好歹是自己的娃，而他的库房里还有还几个天价古董，顾盛南干脆利落地没和麦芽纠缠。
虽然是协议离婚，商量好财产，但是麦芽没有立刻签字，而是先请一位律师看过。
顾盛南有些不喜：“你还信不过我？”
这还用说吗？
麦芽斜眼睨他，率先进了律师所。
顾盛南摸了摸鼻子，给自家公司法务和财务打了个电话。
麦芽是一个普通人，但是顾盛南离婚分割财产麻烦，俩人忙碌了一下午堪堪分配好。
日落西斜，彩霞艳艳，暮色苍穹挂上了色泽浅浅，象牙白的残月。
麦芽端坐在褐色牛皮沙发上，对着厚厚的离婚协议深呼一口气。
“麦芽……”
顾盛南深深地呼唤她的名字，隐隐透着不舍。
少年的暗恋，新婚的狂喜，终究化为冰冷的纸张，顾盛南其实至今也不明白，麦芽为什么非要和他离婚。
“麦芽，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
他进入港城大赚了一笔，还投资多家公司，未来要进入房地产行业，他一次入场就赚了近百万，而第二次，第三次他会赚的更多！
他和麦芽结婚，虽然各个都说麦芽是在享福，但他其实没给麦芽什么福气，可是现在不一样，他马上就要成功了！他想和苦命的麦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麦芽分享他的喜悦和成果。
他就像得胜的将军，一心一意只想和家人夸耀他的胜利！
顾盛南自认为这是在给麦芽最后的机会。
不料麦芽一听他这话，果断拿起笔，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白嫩青葱的手指好看如玉，写出的字迹工工整整，清雅秀丽，麦芽打小学开始就是学习委员，每个学期都参加学校的书法比赛，常年是前三名，顾盛南会借着学校张贴书法时光明正大的欣赏麦芽的字迹，听着其他同学夸赞别人遒劲有力的书法，顾盛南却觉得，麦芽的清秀字迹也很好看，笔锋圆圆的，就像麦芽本人一样，明亮可爱。
现在，他却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一笔一划破碎了。
麦芽长长吐了一口气，重生以来的憋屈，愤怒，她都宣泄出来了，顾盛南心碎又如何，以后的顾盛南无论是富贵还是落魄，都和她无关啦。
她麦芽，会有更美好的明天和未来。
“顾盛南，再见！”
麦芽挥了挥手，笑意盈盈，独自搭上的士离开。
她看起来是那么开心，好像摆脱了一个大包袱。
事已至此，顾盛南不得不正视，正视这段失败的婚姻，和成为失败的丈夫的自己。
“顾总？”刘助理轻轻出声，提醒这位沉浸在失败氛围的老板，公司的车来了，他们要回去，顾盛南是回家还是去公司？
毫不犹豫地，顾盛南选择了公司。
而苦苦等待的林晓洁瞧见麦芽接走了孩子，一脸开心，内心焦急。
麦芽这么高兴，不会真离婚分了那么多财产吧！
林晓洁忿忿不平跺了跺脚。
……
这一天，因为太晚，麦芽没有回乔家，她接孩子时，顾大姐不在了，估计是赶着回家。
麦芽谢过芹姐，留下一盒芹姐和芳芳最爱吃的费列罗，牵着孩子们的手下楼。
顾琴抬起亮晶晶的大眼睛：“妈妈，我们不回家吗？”
“先不回，妈妈带你们去吃饭。”
麦芽弯下腰揉了揉她的和顾泽的小肚子：“肚肚都扁啦，你们不饿吗？”
顾琴还没说饿，肚子先替她回答了：“咕咕，咕咕。”
顾泽逗她，也跟着咕咕。
小姑娘红了脸，麦芽扬唇笑了起来。
她笑的格外开朗，眉眼弯弯，极为畅快，顾琴好奇地看了看妈妈，小脑瓜迷惑着自己肚子饿了，有那么好笑吗？
但是看着妈妈的笑容，她也被感染了，咧开大白牙，哈哈笑着，马路牙子上，路人奇怪地看着笑成一团的娘仨。
天黑了，麦芽没走远，带孩子们找了家干净的小面馆，要了三份牛肉面。
烫熟的上海青水灵灵，鲜得没有一丝涩味，时下的牛肉还不像后世薄如蝉翼，切得大块大块地，咬一口汁水横流，酱香十足。
孩子们都饿了，埋头吃个不停，麦芽一结账，大海碗的面，两个小家伙各吃了两碗。
麦芽一个人才吃一碗。
顾琴舔着咸香的汤汁，望着妈妈说：“妈妈，我们下次还来吃。”
“好。”
麦芽不放心，摸了摸俩人圆滚滚的小肚子，牵着他们的手往外走：“我们先不回家，去陪妈妈散散步好不好？”
顾琴和顾泽乖乖点头：“好。”
一路上走了没多久，瞧见路边卖棉花糖，顾琴嘴馋，摇着麦芽的胳膊要买棉花糖。
棉花糖虽然轻飘飘不占肚子，但是麦芽只买了一根，双色的棉花糖，一边白绵绵，一边粉蓝蓝，顾琴不爱粉色，抢先一步咬了白色的，得意抬头，鼻尖沾上了白色的棉丝，挂了半张脸，像长了胡子的圣诞爷爷让人啼笑皆非。
“哼，妈妈和哥哥老爱笑我！”
小姑娘叉了叉小肥腰，眼皮一扒，吐了个舌头，顾琴嘻嘻抢着棉花糖跑开了。
“顾琴你站住！”
孩子们打打闹闹，跑累了，追疲了，又回到麦芽的怀里，只是那根棉花糖，早被吃完了。
顾琴大眼睛扑闪扑闪，指着麦芽的背后喊：“妈妈，是电影院，我们去看电影吧！”
麦芽扭头，原来不知不觉，他们散步逛到了电影院。
这个电影院说来正是上次顾盛南和林晓洁出轨看戏的电影院，三层的洋楼挂满了花花绿绿的海报，正中央是一头火红色头发的《红发女郎》的海报。
麦芽对这个影院没什么膈应的，想到顾盛南和林晓洁在这被误抓的趣事儿，甚至觉得好笑。
女英雄汉尼艳丽的头发，迷人又危险的眼神吸引了顾琴，小家伙拽着妈妈的衬衫下摆喊：“妈妈，我要看那个，我要看漂亮姐姐。”
今天离婚，值得庆祝。麦芽侧首看了眼顾泽：“哥哥也喜欢看吗？”
“看嘛看嘛。”
顾琴撒开手改摇着哥哥撒娇，顾泽不舍地盯着穿着蓝色紧身衣和红色紧身裤的《超人》海报，麦芽笑了笑：“我们下周也可以来看电影哦。”
顾泽立刻躲开妹妹的魔掌：“我和妹妹一样。”
大晚上，看电影的人特多，卖票的地方也挤得很，麦芽牵着两个孩子进去：“一会儿跟紧妈妈知道吗？不能乱跑，妈妈付钱的时候不能牵着，你们要拽住妈妈知道吗？”
“好！”
孩子们应得特响亮。
但是转眼，麦芽付完钱，拿好票，就不见了两个小家伙。
她心头一震，慌得手抖脚颤，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左看右看，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和顾琴和顾泽说些什么。
两个小家伙耷拉着小脑袋，垂头丧气。
麦芽一上去就看见陆学西凶巴巴地，搁一旁训孩子。
“妈妈在买票的时候，你们怎么能见了炒栗子就出来呢，人多杂乱的，你们被拐走了让妈妈怎么办？”
麦芽一听就来气，她一手揪一个娃的小耳朵，柳眉倒竖：“好呀，妈妈千叮咛万嘱咐，你们全当耳旁风了是吧！”
“还不赶紧和叔叔道谢！”
陆学西绷着脸，没有之前的悠闲戏谑，看到麦芽来了，随意颔首，便离开了。
麦芽远远瞧见他挺拔高大的身影和同事汇合，不过几眼，就融入了人流。
上次顾盛南和林晓洁被抓就是陆学西的手下，麦芽估摸着这片附近是他们的巡逻地区，也不知这些人急匆匆的，是在干嘛。
麦芽抓紧了两个小家伙的手：“跟着妈妈知道吗？不能跑丢了。”
顾琴和顾泽这次重重点头。
红发女郎果然好看，麦芽看到一半，隐隐察觉剧情有些熟悉，她以前应该看过，即使如此，她也看的津津有味。
看到一半时，顾泽轻轻挠了挠麦芽的掌心，小家伙的葡萄大眼在电影院里特闪亮：“妈妈，我想上厕所。”
麦芽看了眼看的兴致盎然的顾琴，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带顾琴出去。
顾琴拍了拍凳子和面前的放映员，拍了拍小肚子说：“妈妈你放心，我和阿姨在一起看电影啦，我乖乖的，哪儿也不去。”
麦芽：“……”
有了一次擅自离开经历的顾琴的保证麦芽并不放心，她弯着腰和左邻右舍还有放映员说了声，请对方看会儿顾琴，这才带顾泽出去。
不被信任的顾琴委屈地噘嘴。
其实电影开映，门口还有人守着不让人随意进出，麦芽一般情况不会担心，但是两个小家伙有了前科，就不能怪麦芽小题大做了。
顾泽是小男生，麦芽不进男厕所，这会儿没有其他人，就让孩子一个人进去，她在对面的小卖部守着。
没一会儿，厕所传来动静，麦芽抬头，看到是清洁工带着工具和垃圾出来，没太在意，过了会儿，顾泽出来了，麦芽看着他洗手，俩人回去，正好撞见走廊里吵吵嚷嚷。
陆学西人高马大堵在走廊拐角，一个个盘问出去和回来的人。
麦芽心头一突，直觉出事，她拉紧顾泽的小手忙跑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陆学西一回头，麦芽对上一双冷得慑人的眼。
陆学西锐利的视线扫过顾泽，眉头紧蹙：“小姑娘呢？”
麦芽忙回：“在里面看电影，出事了？”
麦芽不禁后悔没坚持带顾琴出来。
陆学西看出她焦急，缓了缓脸色安慰：“影院里面没事，有人守着呢，是外面有个孩子被拐了，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东西？”
麦芽落下的心瞬间又悬了上去。
作为一个母亲，尤其是刚经历过孩子差点被丢，她感同身受，脑子努力回想，没发现什么，焦急地说：“我是带孩子出来上厕所的，一路上没碰上什么人。”
陆学西让开路：“你们赶紧回去吧。”
他明明表情依然凶着，看不出什么情绪，麦芽却感觉他气息更冷了，想着要是顾琴和顾泽丢了，她心焦又着急，恨不得把这条命都搭给人贩子，走了两步，又回头说：“我想起来，顾泽上厕所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清洁工从男厕出来，提着挺多工具。”
陆学西敏锐地回眸，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立刻说：“没错，我们会趁顾客看电影的时候打理厕所，因为电影一下场，人忒多嘛。”
麦芽有些失望。
顾琴突然摇了摇妈妈的手：“妈妈，你只看到叔叔吗？我听见有妹妹的声音哦。”
陆学西反应迅速，折身一根胳膊箍住了那位工作人员的咽喉锁骨。
麦芽吓了一跳，立刻护着孩子往前走。
工作人员挣扎起来，蹬着腿要逃，陆学西大力按着他，有小公安察觉这里的冲突，上前帮忙，遮住了麦芽的视线，麦芽只听见男人野兽般的喘息声，看不到任何画面了。
回到位子的路上，麦芽一路心噗通，面色惨白，直到抱住好端端的顾琴，麦芽的小心脏噗通噗通逐渐安定下来。
麦芽抱的力气有些大，顾琴难受地哼唧，“妈妈，你轻些嘛。”
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一回来就要抱她，小家伙全神贯注看电影呢，一步都没离开。
“你可以问阿姨和叔叔们，我有乖乖地坐着哦。”
麦芽揉了揉微卷的头发，笑着说：“妈妈知道。”
她想现在就带着顾琴和顾泽离开，但是看着顾琴又扭过头看电影，好像很喜欢这个片子，外面陆学西他们又在执行任务，现在出去可能冲撞到，麦芽摸摸顾琴和顾泽的脑袋，牵着他们的手，深吸一口气，继续抬头看起了电影。
电影结束后，顾琴仰起小脑袋，小胖指学着女主角撩了撩头发，大声宣布：“妈妈，我长大后也要当红发女郎！”
麦芽拉紧她的小手，“好，红发女郎要回家啦。”
顾琴蹦蹦跳跳，小嘴吧嗒个不停，叽叽喳喳讨论着电影的话题。
奈何麦芽后半场神游天外，心思压根不在电影上，只能绞尽脑汁含糊应付女儿的兴奋。
门口依然挡着俩工作人员查票，但是走廊和拐角的小公安不在了，麦芽觉得有陆学西在，罪犯应该逃不了，只是不知道孩子找不找得到。
不料踏出影院，她就看到了陆学西。
陆学西很高，大约是军人，脊背永远挺得直直的，身材笔挺，这会儿在电影院前惨白的路灯下，麦芽突然发现，陆学西其实挺白的。
第一回见面时他穿着绿军装，麦芽只对他冷硬的气势和残酷的伤痕有印象，第二次见面因为那个巴掌印，她注意到他的肤色是小麦色，然而这快一个月过去了，陆学西的小麦肌肤就跟他的绿军装一样脱得贼快。
只是因为他气场太强，寻常人不敢细看，下意识觉得他是冷面黑阎王。
说来上次麦芽挺好奇他怎么从第一次见面的回乡探亲，变成第二次在派出所工作的。
上次在医院的时候，麦芽记得，乔婶子和林白芬分明对他的军人身份很满意，很骄傲。
不过麦芽再好奇，也不好意思问他。
对于这个人，麦芽还是有点怕，她轻轻地点头，打算牵着两个小家伙离开，没成想陆学西长腿跟了上来。
麦芽微讶。
陆学西低头和顾琴、顾泽打招呼，察觉到麦芽的眼神，他说：“太晚了，我送你们。”
麦芽下意识想拒绝，陆学西又说：“今天多亏了你和——”
他顿了顿，麦芽介绍：“他们的名字是顾琴和顾泽。”
陆学西揉揉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冷硬的眉目稍微温和了些：“多亏了你和顾泽小朋友，被拐的孩子找到了。”
麦芽松了口气，她轻轻说：“太好了，我和阿泽没有帮上什么忙，主要是你，谢谢你找到他。”
陆学西：“你是那孩子什么人？”
麦芽愣了：“什么？”
“你不是他妈，也不是他姐，不用和我道谢。”
陆学西从她身边经过，掀起一阵凉风。
麦芽怔愣了许久，回过神来，她不过是随口一句道谢，他这么认真干嘛？
还特意不要她的道谢。
这人果然不讨喜。
麦芽仗着他不会回头，狠狠瞪了他后脑勺好几眼。
顾琴茫然：“妈妈，你瞪叔叔干嘛呀？”
麦芽忙捂住闺女的嘴巴，小声否认：“妈妈不是瞪，是看。”
她注意着前方的人，看到他肩头耸动，麦芽心中一凉。
完了，这人听见了。
想到他凶悍的气质和小心眼的性子，麦芽一路闭紧嘴巴不吭声。
直到到了筒子楼，陆学西停了下来，站在路边等她们进去。
麦芽路过时，小心翼翼地和他说：“谢谢。”
陆学西抬眼，瞳仁幽深漆黑，仿若深渊。
麦芽特礼貌乖巧：“你护送我们，这次是我该谢的。”
陆学西忍了忍，没忍住，勾了勾唇角：“只有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