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翌日,江家对陈家的企业发起了大规模的打压和并购,江红做了这么多年的陈夫人,当年陈氏也是她和陈武一起奋斗的结果,她自然最清楚陈氏的弱点和把柄。
一份份做空陈氏股票的报告被外部投行放出,还有陈氏集团内部贿赂官员,和涉黑的消息层出不穷,一时间陈氏集团的股票断崖式下跌,陈氏股东人心惶惶。
陈氏集团如今就像是一块被饿狼围绕的肉,只待被瓜分。
陈武气的把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他怒气冲冲,眼底布满血丝,几乎是绝望的吼道:“这个疯女人,她到底要做什么?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一旁的白莺吓得不敢说话,她的母亲只教会了她怎么装柔弱和茶里茶气,博得每个年龄段的愚蠢男人的怜爱,并没有教她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自处。
她看了看陈武的秘书,又看了看旁边沙发上坐着的陈氏第二大股东李总,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道:“李叔叔,公司的股票跌了我们再花钱买回来就行了啊,爸爸为什么这么生气?”
李总看了看睁着无辜鹿眼、清纯的白莲般的女孩,没有推开她的手,反而伸出手推了推有些浑浊不清的镜片,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对,股票跌了,再买回来就好了,你爸爸确实没有必要这么生气。”
“买?现在所有的股东都在找我要赔偿,这两年公司步子太大,流动资金被在建项目拖着,怎么可能一时间腾挪出这么大笔资金,眼看着陈氏就要被瓜分掉了。你让我怎么办?”陈武气冲冲地冲着白莺和李总的方向咆哮,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吓得白莺一个哆嗦,她甚至有些胆怯的超李总的方向靠了靠。
李总伸出布着皱纹的老手,像长辈一样拍了拍白莺的后背,以示安慰。
白莺感激地冲着李总笑了笑。
陈武暴怒之下,也不知道白莺和李总什么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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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陈氏的二股东带着其他小股东抛售了陈氏最后的大头股票,使得陈氏彻底易主。
这次的危机摆明了就是冲着陈武来的,只陈武手上百分之20的股票不足以让他做董事长。其他股东也并不想趟这趟浑水,既然有人出了合理的价格,他们又有利可图,对陈氏这个企业也没什么同生共死的执念。
那就不如抓住现在眼前的利益。
陈氏大楼五十层。
陈武颓废地坐在地上,衣衫不整,胡子拉碴,到处都是酒瓶。办公室一片狼藉。
没有人为他做事了。
就连他从小培养的秘书也弃他而去,他一无所有了。
哦不,他还有个女儿,白莺。
说曹操曹操到。
白莺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嘴里哭着喊着爸爸救她,陈武的脑袋又开始突突地疼。
他勉力支撑着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只见女儿身上又红又紫,没有一块好皮,隐隐还能闻到一股特殊的腥臭味。
她脸上也尽是乌青和瘀血,又几乎是摔倒后又爬到他面前的,陈武只听白莺撕心裂肺道:“爸爸!!那个李总,不是个好人!!!我以为他可以救你,救公司,却没想到,呜呜呜,他竟然迷晕了我,呜呜呜。。。爸爸,我怎么办啊!”
她哭得不能自已,觉得自己好像是遭了这天下最大的苦难,自己是一朵最纯洁的花,竟然被这恶心的人被玷污的彻底。
陈武这些天本就心力交瘁,陡然见着自己最爱的女儿居然遭此横祸,气血攻心,眼睛一翻,竟然当场昏厥了过去。
讽刺的是,多日前他听说陈小歌失踪有可能身亡的消息时,也只是轻轻抬了抬发皱的眼皮,说了一句:“小歌太任性了,就该让她吃点教训,不要大肆找人,免得影响了公司的股价。”
陈武被满身痕迹的白莺送到医院后,记者开始大肆报道陈氏总裁的凄惨落败以及其私生女的放荡生活。
白莺不堪忍受,竟抛下无人照顾的老父亲,一个人偷偷跑了。
陈武昏迷的第三天,江红来到他的病房,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
先倒了一杯,放在床头。
又倒了一杯,自己慢慢地喝着。
“老陈,还记得吗,这红酒,是当初我们结婚时,你特地从法国的酒庄空运回来的,说是我爱喝酒,这批酒就作为我们女儿的出嫁酒。”
“二十年了啊,已经这么久了。”
“已经久到你记不清我陪着你,是怎么一步步掏空自己的嫁妆,把我的人脉引荐给你,一路扶持你,到了如今的位置。”
“我是真的爱你的。我这个人,是真的傻,也真重感情,你当年发誓说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妻子,我信了,所以你把白莺接回来,告诉我,这是你的女儿。我也认死理,你也不算违背你的诺言。我愿意给她一席之地。”
“但你,偏偏逼着我逼着小歌,结了刘敬那么一个亲事,你还纵容白莺,让她有胆量怂恿刘敬,害死我的小歌。”
“如果不是你对小歌如此漠不关心,如此轻视,那些人也不会觉得我小歌死了自己就能轻易的不付出任何代价的就能得到小歌的一切。”
“你该死。”
她伸手,亲手取下了陈武的呼吸机。
从白莺跑了之后,陈武这三天的医药费都是她在付。
今天是最后一天。
取下呼吸机,就代表着陈武的这条命,被轻飘飘地放弃了。
但江红一点也不关心,陈武是什么心情。
就像陈武这么多年对他们母子一样。
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病房外。
随着病房内心率图的渐渐拉平,陈小歌的鬼魂也渐渐恢复了生前的模样,她泪眼朦胧,抬起头问苏漪,我能再抱抱妈妈吗?
当然可以,我可爱的小粉丝。
苏漪笑着点了点头。
在“苏漪”拥抱住走出病房的江红时,江红怔愣了一瞬,僵僵地抬起手,拥住女孩。
半晌,女孩的身影已经不见。
只余江红泪流满面,无声地哭倒在地上,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那句轻轻的:我爱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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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漪取走了陈小歌的回馈的最后一丝至阳之气,一个人走出医院大门,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天下之大,她却好像连家都没有了。
她一个人茫然地走到了市中心的威尼登大酒店,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拿出身份证,开了间房。
前台的小姐笑容满面的告诉她,因为她是她们这里的老客户,所以免费为她升级了房型。
好巧不巧,就是16岁那年,她一个人跑到桐城签约,被赶回国的亥旻晖抓回去的那次住的房间。
“滴!”房卡在门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也惊醒了一直混混沌沌的苏漪。
她僵住身子,慢慢收回手,开始往后退,脚步极轻,旋即转身就跑。
近在咫尺的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背后却恰好传来一股熟悉的霸道气息。
她瘦弱的身子蓦地腾空,整个人瞬间埋进了男人的怀里,正要挣扎,却听得男人发出一声冰冷至极的笑声:“你再挣扎,我可不能保证,杨明远的创业公司还能不能保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你威胁我?”
男人并不掩藏自己浑身的气势,他眸色深深,低头看她,一字一顿地道:“你觉得呢?妹妹?”
苏漪死死盯住他垂下的乌黑眼睫,慢慢抿紧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