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老汪扛着季离染一路走出了狱阁,把季离染扔车里,刚想开车,车玻璃被一颗子弹打碎了,他急忙钻进车里,往枪里面装子弹。
冥绝一下从高墙上跳下来,飞快跑到老汪面前,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右肩膀,老汪手里枪滑落,手捂着伤口,他把老汪拖出来,自己开车带着季离染跑了。
老汪捂着伤口跑进狱阁,正好迎头撞见北堂清。
北堂清扶住他“伤的严重吗?快,送医院。”
老汪扶着他,头上冒着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那人应该是季离染的同伙儿,开着我的车跑了,你们快去追!”
几个手下人得令,立马开着车追上去。老汪也被送到了医院。
北堂清站在原地,他身上披着深灰色的大衣,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得知季离染被救走,心里居然有些庆幸。
“不管怎样,务必要把季离染带回来!”他对着手机说道。
冥绝一路狂飙,车速已经飙到了160。路不平,颠簸的实在厉害,季离染皱皱眉头,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又看看驾驶座上的人。是冥绝。
他安心的呼出一口气。
冥绝看了眼季离染,眼里有些心疼。
“你这人就是太固执!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说,你非不听,这下知道厉害了吧。他们还在后面追呢。难不难受?”
季离染沙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难受你也忍着些,我得再快点儿,甩掉他们。”说着指针迅速飞到180。
北堂清那行人得到了死命令,一个个硬是跟着冥绝他们跟了几百公里,到最后车子进入一片闹市,车堵的跟北京似的,冥绝他们直接下了车,他背着季离染飞快穿梭在人群中,几个人一见也立马下车去追。
冥绝就那样背着季离染,一路穿过闹市区,走进一片居民楼里。回头看看,天色已黑,后面也没人在追上来。冥绝这才拐进一栋楼里。
他把季离染放下来,按了楼层键,走进去。倚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季离染,我托你福啊,老子他妈活那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这样玩儿命逃过…大爷的,累死我了!”冥绝手撑着膝盖,一边喘气一边指着他骂道。
“要是没你的话,我可能死在那了。”季离染眼神淡淡的,小脸煞白,冥绝看的这叫一个心疼“别说这些了,看那脸都苍白成什么样了,给你一副獠牙你跟僵尸没什么区别了就。咱们先修养几天,把身体养好了,咱就回家,开酒吧去。这下,死心了吧?”
季离染点点头“死心了。”
冥绝把他扶到屋里,转头去厨房给他下面。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碗鸡蛋面端到他的面前。“趁热吃啊。”
季离染埋头吃面,冥绝又问“要是那北堂清再来找你…”
“他不会。”季离染放下筷子冷声说道“不会的,他说了,我不配。”说完拿起筷子又继续吃面了。
冥绝被那两字气的不轻,从小他就护着季离染,典型的护短狂魔。
我好好的一个人被你折腾成这样不说,你丫还说人不配?呸!你北堂清什么玩意儿啊,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家离染?!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咬牙切齿的。”季离染放下筷子,看着冥绝。
冥绝松开手里被捏的稀巴烂的橘子“没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岳家?”
“去岳家干嘛?”冥绝往嘴里扒着面条抬头问道。
“你不是说干掉岳子书吗?”季离染一脸茫然。
“哦,他死了啊。三天前,被我干掉了,估计这会儿北堂清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冥绝擦了擦嘴巴,把纸团扔进垃圾桶里。
“你真把他杀了?”
“不然呢?说说而已吗?”冥绝耸耸肩。往沙发上舒舒服服的一靠,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说道“我接了个单子,香港的。想不想陪哥哥去玩玩儿?”
“香港?什么时候?”
“下个礼拜六出发。估计也就十几天的事儿。去吗?”
季离染擦擦盘子“去,我不去你能成功吗?”
季离染一边擦盘子一边歪着头冲他笑。冥绝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蹦出三个字“不要脸。”
北堂清那一伙人眼瞅着冥绝背着季离染越跑越远,愣是被人挤的追不上了。无奈之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打通了北堂清的电话。
“老大,人,人跟丢了…”小喽啰拿着手机的手都是颤抖的,他屏住呼吸,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知道了,回来吧。”北堂清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便挂了电话。
小喽啰很是惊奇。旁边几个人围上来问他,“大哥怎么说?”
“大哥…他没说什么,让我们回去吧。”
“大哥是不是气疯了?”
“我看大哥是有意不追想放过季离染的…”另一个黄毛年轻人摸着下巴深沉说道。一张小脸满满都是爱。旁边的人拍了他脑袋一下“行了,别放骚了,走吧。”
北堂清再也没有下令过追回季离染,更没有提起过季离染的丝毫点滴。
天气昏黄阴暗,陵园里静静的,天上没有太阳,只有残云。
他手捧着两束白菊,走到白轻尘的墓碑前,把白菊放在那里,看了一眼,又走到了岳子书的墓碑前,把另一束白菊也放在地上。他原地坐下,看着墓碑上的岳子书,很久很久,并没有说过一句话。
天黑了,他走了。
没有什么好说的,或许不知该从何说起。
像他们这样从小玩到大的,谁又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阴阳相隔?老天爷跟北堂清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这个玩笑太大了,大到让他接受不了。在他得知岳子书被杀的时候,他百分之百肯定是季离染做的,他怒不可遏,也是第一次对季离染起了杀心。不过很快怒火被熄灭。
岳子书是他兄弟这不假,白轻尘的死也不假。
岳子书为了白轻尘要杀季离染,他认为白轻尘的死就是季离染做的,可是没办法证明。但是岳子书不管,更何况,是白轻尘要杀季离染在先,只要是个人发现有人想要害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第一反应都是想着复仇。
这一点,季离染是人之常情。前面说过,他不是心软的人,更不是娘炮圣母白莲花。
岳子书也是同样的,他放话要取季离染的性命,为白轻尘报仇。所以冥绝知道了,首先毙了他。
白轻尘是他的爱人。
季离染是他北堂清的爱人。
白轻尘出事,岳子书不分三七二十一也没有调查清楚,就直接放狠话给他,事后更是做出了追杀季离染的行动。完全不顾他的好兄弟北堂清。
人的确是自私的,可是,岳子书这样做是不仁不义。
北堂清还能跟他说些什么话呢?
那天,北堂清独自走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正是晚上九点多,夜生活刚刚开启。他眼里含着笑意看着身边走来过去的情侣,不远处,一对情侣正在争吵,女孩生气,甩袖离去。男孩急忙过去追,不顾女孩的捶打挣扎一把抱紧了她在怀里。嘴里轻轻安慰的说着话,女孩终于笑开颜,两人拥抱在一起。
北堂清看的心里发酸又发甜,眼角热热的,他打开手机,屏幕上,依然是他与季离染的合照,没舍得删,也没想着要删。毕竟,他俩之间现在只剩下这张照片了。
看着屏幕上满眼都是笑的季离染,那时候,应该是真的开心吧?
他忽然觉得心里烦闷的厉害,看了看闪着灯光的酒吧招牌,他走了进去。
酒吧里倒是十分安静,几乎没有什么人说话,就连音乐也是轻柔抒情的纯音乐,相比之下,这家酒吧跟外面的吵闹显得格格不入。到了吧台要了一杯酒,便安安静静的坐下。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正打量着四周,突然在暗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白色休闲卫衣套装的男人,北堂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急忙走过去,在他身后叫了声“离染?”
男人转过头,北堂清大失所望,摆摆手“对不起,认错人了…”失落的回到座位上,拿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
旁边的酒保提醒道“先生喝慢些,这酒度数挺高的,容易醉。”
北堂清看了看手里空空的蓝色水晶杯苦笑道“醉就醉吧。”
就那样,一杯接着一杯,两瓶酒已经喝光一瓶半。北堂清晕晕乎乎的,看所有东西都是重着影的,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准备出去透透气,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打了电话让老汪过来接自己,便不顾形象的坐在门前地砖上。
几个年轻女人嬉笑着走过来,其中一个蛇精女远远便看见北堂清坐在那里抽烟。她指了指北堂清跟身边姐妹们说“你们看,那不是北堂清吗?听说啊他被身边人整的好惨呢,现在那个人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好落魄呢。”
旁边一个女人指着她笑骂“瞧这丫头,又发骚了,这么着,你要是能勾搭上他,姐几个一人一套prada双手奉上,你丫倒是去啊。”
蛇精女摸摸头发满脸得意,“送上门儿的衣服不要白不要,站这儿别走,看好了啊,到时别不认帐哦。”说着便扭着水蛇腰走上前去。
几个女人笑着在旁边看热闹,蛇精女拍拍坐在地上的北堂清,北堂清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谁啊?”
蛇精女冲北堂清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说道“我叫程芊芊,久闻您的大名,想跟你交个朋友,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荣幸啊?”
北堂清闭上眼睛“我心情很不好,离我远点行吗?”
程芊芊气呼呼的站起来跺了跺脚,扭着小蛮腰不顾几个姐妹的笑声自己拎着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