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小修）
“二姑娘！表姑娘！”兰香眼见二人落崖，一口气未上来昏死过去。
“撤！”赵正琦呼喊一声，飞速打出一处突破口带着一众侍卫打手离去。
君亦青剑锋游转追去，却还是晚了一步，打翻几名掩护赵正琦的人后，只是在他左臂上划了一道口子，却还是让他溜了。
魏自明捂着左肩快步冲到崖边，同时到崖边的，还有君亦青。
陡峭山壁下白云缭绕于青葱的草木间，崖下一片寂寂深不见底。青隐阁一众门人亦是围了过来。容修带着人马迟迟而来，将魏自明君亦青及青隐阁一众人围住。
他看不到崖下情况，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走到容修身侧沉声道：“自己人，宜王已是跑了。”
语毕，魏自明直接昏死过去。
“伯爷！”容修赶紧查看他的情势。
“寻人！”君亦青一声吩咐，围过来的青隐阁门众未有迟疑，即刻四散找路去往悬崖下。
傍晚时候，本应回京的宜王传了消息到宫中——路遇滑坡落石受阻，需延迟几日才可回到京都。同时，魏自明回程遇袭，牵连首辅苏启千金坠崖生死不明之事，亦是传到朝云帝耳中。
朝云帝震怒不已，即刻命人传召到京兆府处，让其配合首辅府寻人且仔细摸查歹人为何。
夜幕缓缓垂下，天上阴云密布不见月亮，随后淅沥沥飘起雨丝。雨水断断续续下了三四日不见停，期间京兆府和首辅府并未中断搜寻，却找不到分毫坠崖之人的踪迹。
魏伯府中，魏自明从山崖处被送回来，便一直昏迷不醒。
“先生，里面请。”吴嬷嬷搀着魏张氏，引着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与君亦青进入屋中。
老者正是江姜的师父陶先生。
他身后跟着君亦青，二人去到榻边，但见榻上之人双眸紧闭面容发白唇色发青。老者解开魏自明的衣襟查看其情况，红纹已是顺着手臂攀附而上，眼见快是蔓延到心口。
魏易看到君亦青颇是惊讶，心上一寻思，还是压住了话头。
“伯爷之症可治。”老者摸了胡须，道：“还请夫人到外间稍后。”
“有劳先生！”魏张氏闻言，便是由吴嬷嬷搀着，到外间八仙桌前桌下。
陶先生看了一旁的魏易与魏云，道：“劳两位小哥，将幔帐打下来。”
魏易与魏云相视一眼，按照老者吩咐，打下了幔帐。
君亦青自药箱中拿出针包，铺在一旁的矮几上，而后取出一只小瓷瓶与匕首搁置在矮几一角。陶先生取了银针，掀起魏自明衣袖，在几处穴位上施针后，取了匕首在其食指上划了一道细口，除去瓷瓶上的瓶塞，将瓷瓶放到细口处。
过去不到一刻，便见魏自明身上红纹迅速消退。原本苍白的面皮有了颜色，缓缓转醒。
“公子！”魏易与魏云见状欣喜不已。
“可以打起幔帐了。”陶先生收起瓷瓶交给君亦青。
吴嬷嬷即刻搀着魏张氏来到床榻边，亲眼看过榻上之人确实醒了，才是欣喜对着魏张氏道：“夫人，公子醒了！”
“多谢先生大恩。”魏张氏闻言，便是要向陶先生跪下。
“夫人不可。”陶先生眼疾手快搀住了她，“此乃老朽与魏公子之间的缘分，他身上之毒已是除尽，近来几日多多补养便是。”
魏张氏呆滞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多谢先生。”
陶先生搭到魏张氏脉搏，面色一凛道：“夫人的眼疾但似是后天而成。怪哉，怪哉。”
“先生，母亲眼疾有何蹊跷？”魏自明听得言语，以手撑着床榻欲要起身，奈何使不出半分气力。
魏易赶紧上前搀扶，“公子。”
“伯爷身上之毒方是除去，近些日子许有不适，当要卧榻静养才是。还请夫人到外间桌前坐下，容老朽仔细诊脉。”陶先生与魏张氏走向外间八仙桌。
君亦青还在床榻边，正将物件仔细收入药箱中。
魏自明看到他，想到那日山崖边的情势，便是赶紧问魏易与魏云道：“江姑娘与苏二姑娘如何了？”
魏易与魏云为难看着对方。
魏易斟酌了言语后，小心道：“公子，其实苏二姑娘与江姑娘她们二人——她们——”
“如何了？”魏自明看他吞吞吐吐，心上自觉不妙。
“二人坠崖后音讯全无。”君亦青淡淡插了话，收整好物件后，关上了药箱。
“当真？”魏自明的手不自觉抓住身侧的褥子，定定看着魏易与魏云。
二人点头。
“抱歉。此事——”静默半晌，他缓缓张口。
“伯爷无须道歉。”君亦青挎起药箱，“师妹向来性子洒脱不羁，且一向运气好，许是还活着也不尽然。再不济她果真殒命，君某自按她身前所言，在她身死之地立块石碑，权当祭奠便是。至于这笔债，自然要向该讨之人去要。”
他自腰间拿出几张折叠的纸笺递给身侧的魏易，便是挎起药箱去了外间。
纸笺是江姜授意君亦青交给魏自明的，其上仔细说明了木章一事，还有青隐阁最新查得的情报消息：持有木章的两名女子，是益州前任太守之女。
魏云搀着魏自明倚靠在床榻上，魏易将纸笺呈给他，他稍是愣神，随后缓缓看过纸笺上的内容。
魏云与魏易交换眼神，立在床榻边。
魏云咳嗽一声，道：“公子，苏二姑娘与江姑娘之事还未有消息，其实也算是好消息。指不定她们被人救了呢。再说，天下之事，便是如此巧合。那日苏二姑娘恰巧与江姑娘一道去丹青诗会，也是我们未能预料的。”
“嗯。宣王可是已离开京都？”魏自明声音十分虚弱，他看完手中纸笺，便是对折递向一旁魏易。
“前几日离去的。”魏易接下，顺带回了他的言语。
魏自明看了外间君亦青的身影，“魏云，纸笺上所写之事，交由你去详细核实。”
魏云自魏易手中拿过纸笺看过，面色变幻，应声道：“是，公子。”
屋外雨水并未停歇，门边靠了一把纸伞，伞下蓄了一股水印。
外间，陶先生仔细诊过魏张氏脉搏，吩咐君亦青铺了笔墨，当即写了一副方子。
“此症乃是急火攻心忧思所致，老朽有一方子，夫人或可一试。”他将药方递到吴嬷嬷手中，“服用此药方期间，切记不可受寒。方子需长期服用，若是调理得当，半年后夫人眼疾便可有所好转。老朽告辞了。”
君亦青朝着魏自明抱拳，便随着陶先生走出屋去，门外女使拿起一旁的纸伞递给他，君亦青撑开纸伞，与陶先生缓缓离开了魏伯府。
魏伯府外，早已候了马车。陶先生与君亦青坐上马车后，马车缓缓驶离，所去方向却不是水云涧茶楼。
水云涧茶楼后院本算不上宽阔，自陶先生到了朝云京都中，院子虽更是热闹，却亦更是拥挤。加之江姜与君红玉受伤需要静养，君亦青遂将二人与陶先生安置去了君家在朝云京都置办的院落中。
院落有五进，名唤衡园。江姜初到朝云京都时便在其中住过一段时日，但因院子地段繁华，甚多事情不甚方便，她便又搬去去了水云涧茶楼后院。
自魏伯府而来的马车停在衡园前，门房处的小斯听到动静，即刻开门迎了出来。
衡园厢房中，江姜正在屏风后更衣，便是听到了房门外传来叩门声。她赶紧系好腰上的带子，拿了外裳胡乱套上，过去开门。
“他醒了？”见到君亦青，她并无多少意外。
“师父出手，自然是人到病除。”君亦青手中端着汤药，见到更换了衣裙的江姜，亦无多少诧异，“这便要过去首辅府了？”
“嗯。”江姜点头，“魏自明的委托也是了结的时候了。”
君亦青无奈叹息一声，将手中汤药递给江姜，“诺，先喝药罢。若不是师父掐算到你有此大劫，我看那日到山崖处恐只能为你立碑扫墓了，你平日心中成算得十分清楚，怎的那般时候却不知晓转个弯呢。”
“我敢跳下去，不是想着先前都已布置得差不多了么。再说红玉那时还被绑着，施展不开拳脚。”江姜接过汤药，看了碗中浓稠乌黑的汁液叹息一声，憋着气将汤药一饮而尽，“若是她有何不妥，我怎的对得住师兄呢。”
君亦青拿回她手中的空碗，面上写着‘说不过你’四个大字，言语缓和了几分，“也是你们二人运气好。红玉摔断一条腿，倒是免得她再乱跑。”
江姜尴尬咳嗽一声，转开话头，“师兄，纸笺的消息魏自明看过，便是没问什么？”
“他拿到纸笺后，问了他身侧小斯宣王的行踪，便无旁的言语了。”君亦青面上神色略是神秘看了江姜，“这回你预料错了罢，这位伯爷看来是宣王一派的人呐。”
“宣王。”江姜眸光略是诧异，“前几日押运粮草离开朝云京都那位？”
君亦青点头。
“他竟不是当今那位的人，不可能啊。”江姜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