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证据不足
李再模、萧德法等，原本是萧长存最为担心的人，她们反倒平安回家过年，而她们的女儿萧晨曦却失踪了。萧长存和钱银丹
除了报案，余下时间便是四处奔波。利用他们夫妻俩所能利用的一切资源，也无能为力。那一会，监控还没普及。寻找线索，也
只有凭人们的视线。加之萧晨曦将自己的小汽车，停靠在武宁门车站的站前广场。公安机关也只能根据这一线索，寻找马迹蛛丝
。
即使萧晨曦从车站离开，公共场所，进出的人员，复杂多变，他们翻阅萧晨曦的所有联系人记录，最后，才排查到萧晨曦从家
里打出去的最接近失踪时间的电话为：1991年4月16日清晨，6点左右。根据侦察，这是一家私人住宅电话。而且，是一部在海东
市刚刚兴起的移动电话，被誉为“大哥大”。用这种大哥大的移动电话的人，除了个体户，还是个体户。
大哥大，是有身价人的象征。因此，警方初期排查，从个体户大老板作手。直至最后，才排查到吴青。调查吴青的一切资料，
原来住址为海东市梅山路，3427弄，37号慧黠老陈醋厂工人宿舍区，可现在哪里也就是一遍废墟。拆迁户早已经分配到各大新建
小区，安置点不尽相同。
有些人家，原本分配在同一小区，但因工作环境、子女上学等等惹干条件限制。人们彼此私下协商调剂，互换房屋。也就是说
，原本分配的房子在a区，却和别人调换住在b区。所以，排查吴青这个人，让警方绞尽脑汁。在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的同时，时间
也遥遥无期。眼看萧晨曦失踪已经半年，萧长存和钱银丹坐立不安。
“老萧啊，我怎么总感觉萧晨曦还活着。你说这孩子到底得罪谁了，引来杀身之祸。半年了，警方怎么还没有找到线索？这样
的办事效益，怎么可能跟得上飞速发展的海东市形势。看来，在每年一期的市代表会上，我一定提出建议整改方案。基础设施上
去了，上层建筑跟不能滞后。特别是与三产相关的服务型企业，必须一步到位。否则，拖累城市发展速度地，定将是这些吃皇粮
的服务型行政机构。”
钱银丹越说越气愤，也许，她是对侦察速度、以及手段滞后，倍感忧虑。当然，也不回避钱银丹借女儿萧晨曦失踪之事，有发
泄个人情绪，泄私分，借题发挥的嫌疑。“啊哟，老钱啦，还是从自己的工作岗位入手吧！隔行如隔山，城市治安管理问题，不
是你我这些搞学术研究的人的知识分子所为。我们还是在自己的学术研讨上，多为海东市人民服务。”
钱银丹抽泣着“老萧啊！你说咱们家这是咋整的呀？你妹妹那边几乎隔三差五跟你要外孙，你老家夫人那边，哭着跟你要儿
子。而我们家唯一姑娘，又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何是好！你、你还是打电话给主管部门，这样的办事效益，将来非
拖住海东市发展的后退不可。我跟你说，一个城市的治安管理跟不上，后患无穷啊！”
萧长存突然提高嗓门“我跟你说话你难道没听到吗？治安管理问题，不是你我的工作范围。有能耐，你当初为什么不去选择警
察学院毕业？都是老同志了，国家发展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势如破竹。城市管理滞后发展不同步，你应该比常人理解。萧晨曦是
你的姑娘，难道她就不是我萧长存的姑娘？你钱银丹心疼，我萧长存心里不疼吗？告诉你，萧德法失踪，或许，我萧长存心存芥
蒂。但萧晨曦失踪，我心里不比你钱银丹好受。”
客厅内，钱银丹躺坐在沙发上。她没有和萧长存互怼，但内心里翻江倒海。为了抑制自己内心里的悲情，钱银丹端起茶几上的
一杯咖啡，用汤勺慢慢的搅拌着。它知道，每一次磨咖啡，都得萧长存亲自动手。因为，保姆磨的咖啡，怎么磨都没有萧长存磨
的味道符合钱银丹的口味“别跟我上政治课，我只知道，萧晨曦失踪大半年，作为海东市治安管理部门，不应该找不到线索。”
萧长存坐在沙发上，他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英汉大词典，仔细翻阅。对钱银丹的发言，他连头都不抬一下。或许，正是因为他
的不礼貌举动，立刻引起钱银丹对他的不满情绪，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不知道钱银丹面部表情的萧长存，深深地叹口
气“唉，我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找到线索呢？或许，他们现在正在筹备抓人呢，你相信吗？”
钱银丹绝望了，大半年都音讯全无，怎么可能一下子找到来龙去脉。尽管萧长存每一句话，都含有唯物辩证，正反，都有百分
之五十的可能。在钱银丹听起来，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毫无意义的安慰。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她知道有时候的安慰，它就像
一剂毒药，侵蚀着一个人心灵“呵呵，如你所说，那些平时爱拍你马屁的人，恐怕，早就打电话通知你了。”
钱银丹甚至带着一种鄙视的情绪，从半躺着的位置坐起身。不难想象，作为一个母亲，在自己亲生女儿失踪大半年的情况下，
她还能一如既往地工作、学习，不能不说钱银丹毅力不是一般人能拥有。“你，你这是偏见、故意找茬！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拥
有上千万人口。失踪一两个人，是正常情况。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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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点带面，将海东市的综合治理成绩抹杀。”
钱银丹从沙发上站起，她极不耐烦的走向房间。在临走时，不忘回过头对萧长存说一句：“我看，我们俩今天谈话，不是在家
里讨论女儿失踪的事，而是在机关会议室听领导上政治课。高谈阔论，去说给你爱听的人去听吧，我钱银丹不稀罕。我只要我女
儿平平安安回家就好。”
“啪”一声，钱银丹将房间电灯打开，紧跟着，她“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且，从里面传来反锁声音。萧长存听到这里，
摇摇头。他知道，任何一个有教养的人，也会在失去亲人时，爆发出自己的那份歇斯底的在乎。所以，突然间的悲伤，和突然间
的喜悦，带给人们的情绪，居然是相同。喜极而泣，悲而哭泣，结果都是一样。带给人们的，只有揪心的疼痛，和精神摧残。
“叮铃铃，叮铃铃”钱银丹由于关上房门，对客厅的电话机响声，无动于衷，以往，家里最不愿意接电话的人，就数萧
长存。可是，今天没办法。以往钱银丹赌气回房休息，他不得不拖着一双沉重的脚步，慢悠悠的走向玄关。因为，客厅的电话机
，就放在哪里。你会问，堂堂地海东市规划局领导，怎么连个大哥大都没有呢？
不瞒你说，所以行政官员，没有一个人敢用大哥大，即使他们不缺钱。“你好，请问你找谁？”他学着钱银丹和女儿萧晨曦接
电话语气用词，询问对方。可能，是因为对方打电话打得时间比较长，都没人接，人家考虑是否挂机。因此，对萧长存的问话，
根本不予理会。
“喂，喂，喂”
“噢，我听到了。请问，你找谁？”
“是萧局长吗？我是郭海东啊！”
“哦，我听出来了，郭局啊，你这么晚了莫非有好消息要通知我？”
“萧局长，就是萧局长。你猜对了，我今天的确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女儿的车子找到了”
萧长存一听，刚才兴奋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下来“啊？车子找到这算是好消息吗？”他有点不开心。
“是这样，你女儿车子在武宁门车站的站前广场12号车位，被我们找到。那个在凌晨和你女儿通电话的，很可能就是导致你
女儿失踪的嫌疑人。我们已经取得他的电话号码，现在，正在对他实施全程跟踪。根据我的经验，这个人是个离异独居家庭。如
果，如果我们侦查手段没错的话，你女儿现在应该是很安全。如果你想听一听好消息，这侧消息对你来说，不知道属于不属于好
消息范畴。”
作为海东市市安局局长，郭海东不可能不知道他对萧长存每说一句话的份量。因为，吴青已经被带到所辖区派出所，正在对他
进行连夜突击审查。郭海东没有告诉萧长存这个过程，只是对萧长存通报一下。作为同事，他不得不给予特殊关照。希望或多或
少给萧长存心灵些许安慰。“哦，当然，当然，多谢，多谢！肯定是个好消息，我知道，你郭局长亲自给我打电话，没有含金量
的消息，你是不会出面。呵呵”
原来，吴青接到一个电话“喂，请问你是哪位？”吴青好奇的问到。
“啊哟，你怎么连我声音也听不出来啊！我是乡巴佬小旅馆的老板啦！”对方回答。
“啊哟，原来是你呀！怪不得我听声音这么熟悉。怎么啦，你们家电话号码换了？”
“什么话，只允许你用大哥大，我就不能买个大哥大吗？”的确，乡巴佬小旅馆老板最近刚买的大哥大。所以，他被带到派出
所的那一刻，只能用大哥大和吴青联系。
“哎呦喂，你们是大老板，我们岂能于你们相提并论。说吧，你突然间在这个时候打我电话，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你说你
那一天，主动给我吴青打过电话？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有什么指示？”吴青就在武宁门车站东门。他这个人经常人、车异
处，选择、物色自己的下手目标。当然，这个下手，指的是拉客。
“你在哪里呀？如果来我们家不方便的话，我去找你。这样吧，你在武宁门车站东门公交站等我。有一件事，非得找你不可。
”吴青听到这里：非得找你不可，几个字，老板说得哪么重，脑海里开始有所警觉。
“哦，我现在郊区呢，要不晚上我去你们家怎么样？”乡巴佬小旅馆老板一听，心里开始紧张。因为，他身边就站着警察。电
话，也是警察将他带在派出所打的，没想到这个二百五居然约在我们家。谁知道这家伙干些什么事，把警察给招来了。甭管怎么
说，在我们家给警察抓了，那他出来还饶得了咱们家。
乡巴佬小旅馆老板听到这里，假装一阵咳嗽。警察瞪了他一眼，吓得乡巴佬小旅馆老板急忙咽回去“嗯，那好吧！我，我在家
等你。你可得说话算数喔，你这家伙口是心非，我都不敢相信你。就这样，一言为定！”
吴青一听，心里有数了“嗯，嗯，一言为定！”
晚上，警察埋伏在乡巴佬小旅馆。电话响了“喂，是吴青吗？你什么时候到啊！快点，我等得不耐烦了！”
吴青“嘿嘿嘿”一阵嬉皮笑脸“不好意思，我今天去不了。要不，改日，改日噢！”说完，随即将电话挂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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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任
凭小旅馆老板拨打，吴青就是不接。乡巴佬小旅馆老板心里窃喜：我去，这家伙最好不来。他不来，警察不能说我没配合。他来
了，警察高兴了，我乡巴佬小旅馆冷不丁麻烦来了。
所以，他耸耸肩。面对警察的质疑，小老板只是表现出一副无奈之举。于是，他走了。警察迅速做出反应，直接去吴青现在住
处埋伏。夜晚去吴青家里，将其逮捕，不能不说警察动作之迅速。警察办案，大家都知道，只要有足够证据证明你是嫌疑人，就
有权利抓捕你，也叫传唤！
巧得很，吴青感觉事情败露。但他不知道萧晨曦被他诱回来，是怎么走漏风声。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只有回家带走萧晨曦，往
另外一个地方逃串。令他没想到的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等候在他们家附近的警察，在吴青打开大铁门的一刹那，一拥而上。
吴青，就这样被带走了。
“叫什么名字？”
“吴青！”
“什么民族？”
“汉族！”
“年龄？”
“四十二！”
“家庭住址？”
“海东市”
“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找来吗？”
“还不是因为我开黑车吗？啊哟，顶多不开得了呗！没饭吃，去收容所吃定量去！”
“仔细想一想，你最近做了什么事？我是说不包括开黑车！”
“哦，还真的有，从苏北来一帮小伙子、小姑娘，我把他们介绍到工地去了，每天从他们头上提取十块钱一个人。”
“你认识一个叫萧晨曦的小姑娘吗？”
“我们俩通过电话，谈不上认识。因为，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长得什么样。了解最多的，也不过是他知道我是个男人，我知道
他是个女人，就这些！”
“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联系的吗？”
“哦，这个简单。她告诉我说苏北有几个亲切，要来海东市找工作。被她赶着走了，问我他们在哪里。”
“回答我问题？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啊哟，你听我说吗？”
“苏北来的人，在车站等车，我问他们去哪？他们告诉我要去喜铺区，1188弄，58号。我让他们先打电话，家里没人接。于
是，他们住下一部分人，一个人跟我去找他们家亲戚。结果，被亲戚赶出来了。没地方去了，求着我给他们找工作。没办法，我
将他们带到工地。不久，这个小姑娘打我电话，说要见他们家亲戚。我那敢带她去啊，那我还赚什么钱？”
吴青原本是想带萧晨曦离开海东市，不想被警察逮到。原以为警察会因此将地下室萧晨曦一起带走，没想到的是，警察只是为
了抓住他。吴青知道肯定不是因为萧晨曦被她扣在地下室，如果是这样，警察肯定将地下室的萧晨曦解救出来。具有一定反侦察
能力的吴青，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利用李再模等人送到建筑工地为由，以此欲盖弥彰。意在掩盖萧晨曦，被她虐待在地下室这个事实。“那她怎么会有你电话
？”警察那是吴青那么好忽悠的，步步紧逼的问道。
“这个问题，我还真的不知道。或许，你们问一问乡巴佬小旅馆的老板，他们会证明这一切，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当然，我们会和乡巴佬小旅馆取得联系。这一点，用不着你操心。苏北人，被你送到工地的苏北人，现在在哪里？你能带我
去找到他们吗？”
“当然可以，帮他们找工作，又不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带你们去呢？”
李再模等八个人，同时被请到派出所。不用说，他们对吴青感激涕零。我去，警察了解到这里，的确有点怀疑自己思路是不
是错了。吴青，在裘德贵嘴里，是个讲义气的哥们。在李再模和萧德法嘴里，是恩人。你看看他们几个人，在通宇公司，哪一个
不是混得风生水起。甚至想在回家之前，每个人买点礼物，送给吴青，作为酬谢。
对待口碑如此好的人，警察一旦办错案，所引起的社会负面影响，那可不能小视。于是，警察找到了乡巴佬小旅馆，询问一下
，萧晨曦是怎么知道吴青这个人电话号码的，这一点很重要。乡巴佬小旅馆也接到过陶永宁和萧晨曦的电话，但同样没遇见过萧
晨曦长什么样。
于是，警察从乡巴佬小旅馆哪里，找到了一位马大花的热心志愿者。这个人，在海东市都是出了名的好人好事模范典型。所以
，马大妈被请到派出所，郭海涛就此露出水面。和萧晨曦走得最近的人，只有郭海涛。可郭海涛的家庭背景，以及萧晨曦失踪时
间，是在郭海涛出事以后。虽然现在郭海涛造成终身残疾，但大脑思维明捷，对以前所做的一切，历历在目。
警察从中捋出萧晨曦之所以知道吴青的电话号码，是从郭海涛嘴里得出来。而郭海涛知道吴青的电话号码，当然是乡巴佬小旅
馆老板嘴里得出来。这一点，已经从郭海涛哪里得到证实。证明，吴青并没有对警察说假话。一时间，萧晨曦的失踪之谜，已经
陷入死胡同。
吴青，因为证据不足，得到释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