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时代象征
萧晨曦，听到吴青气急败坏的挂断电话嘟嘟声，捂嘴窃喜。她不相信，吴青明天早晨不打电话给他。除非，吴青不在乎得到一
位傻乎乎的苏北小姑娘。本想，和爸妈商量一番的萧晨曦，想了一下，既然是大白天去见吴青，量她对自己也不敢咋的。所以，
眼见得就要将哥哥肖德发找回，心里甜甜的的萧晨曦，一瞬间进入梦香。
萧晨曦呼呼大睡，因为熬夜熬得太晚。凌晨三点，她还在和吴青通话。放下电话，连睡衣都没来得及脱，就睡着了。借住微弱
的壁灯，萧晨曦睡梦中都露出微微地笑意。可另一头被她电话吵醒的吴青，却再也无法入睡。他这个人有个习惯，三更半夜，一
般情况下被人吵醒，他怎么也睡不着。
萧晨曦约他去乡巴佬小旅馆，吴青心头热乎乎地。脑海中曾经幻想将萧晨曦不知不觉带到家，然后他心想事成！没想到
小丫头笨得要死，居然被别人拖到另一家小旅馆入住。为防止受骗上当的旅客，擅自逃走。小旅馆每家每户都会将大铁门反锁，
旅客是只许进不许出。当然，早晨除外，大门敞开。吴青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了解小旅馆的整个操作流程。
他没有对萧晨曦的话，有一丁点怀疑。至少，萧晨曦说的情况，绝对是当时武宁门车站的事实存在。煮熟鸭子飞了，吴青难以
入眠。索性，起床点燃一支烟，端起茶杯，披着衣服，坐在床上，打开电视机，坐等天亮。因为，想入非非的他，满脑子萧晨曦
那甜言蜜语的声音。农村小姑娘就是清纯，不像城市里的小阿飞，穿着喇叭口，头上烫着大波浪卷。一扭一挟走猫步，难看绝种
。
电视里，正播放着《霍元甲》电视连续剧。赵四小姐对霍元甲的温柔体贴，令吴青想起即将要见到的苏北农村小妹妹。他再也
没有睡意，臆想着将萧晨曦带到家，给她一个干净、清爽环境。想到这里，吴青坐不住。他起床开始打扫，自己的房间。这里，
是城乡结合部。吴青原来家庭，住址在市区梅川路。被老婆赶出家门之后，他用自己的积余，在郊区买了一栋一室一厅的房子。
住在这里的人，南来北往的特别多。本地人，大都进城买房居住。而城乡结合部，便成了外来户的天堂。因为住房便宜，生活
成本比起居住市区的人家，要低些。外出打工的人，大都选择城乡结合部居住，考虑的是上下班方便。吴青住在这里，侧不是为
了方便。因为，和老婆分居两年，自己手头就这么七八万块钱。在市区买房子，凭这么一丁点钱，是买不起房子的。
从卫生间打扫开始，吴青擦地板，摸桌子。沙发，衣柜，连同墙上，他也用鸡毛毯挨着刷一遍。对待他爸妈来到他们家做客，
吴青都没用过，像今天这样连夜打扫除。对萧晨曦这个“苏北农村”来的小姑娘，吴青真的是费一番心事。就目前情况而言，吴
青对萧晨曦是志在必得。你说一个在城市里开黑车的司机，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可见当时城市乱相环生。治安管理等方面，真
的不尽人意。
从凌晨三点钟左右，被萧晨曦电话铃声惊醒，到现在五点多钟。即使东方雨露白，吴青总是不停地望着钟表“我去，怎么还不
天亮啊！”打扫除虽然很累，吴青却一丁点困意也没有。或许，真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吴青不但忘记自己没有睡好觉，大扫除
累得满身大汗，他都忘得一干二净。
人，就是这么一个奇妙动物。凡是对他们有诱惑的地方，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越发心甘情愿的事情，坐起来也特别的得心
应手。终于，他等不及了。洗漱完毕，他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早晨六点正。他拿起电话，回拨萧晨曦打来的电话“嘟，嘟，嘟，
”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萧晨曦在铺上翻个身，继续睡觉。忽然，她想起什么。便一骨录下床，呼啦一下打开房门
，直奔电话机“喂，请问你哪位？找谁？”萧晨曦估计是吴青打过来的。睡得迷迷糊糊地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嘴里打着哈气“
啊哟”
吴青“呵呵”一笑：“我听出来了，你就是昨天夜里，打电话给我的那个小姑娘是吧？怎么样？看来，你还没有睡醒啦！还想
不想找你苏北的那几个老乡啊？如果，不想去找他们，你就回去吧。我这一会，忙着呢！”吴青故意卖关子，他知道，是人都有
防患意识。你越对她好，她越会逆向思维：你，为什么对我好！
萧晨曦咯噔一下，立刻认真起来“噢，对对对，师傅是我，你能帮助我找到他们吗？那你告诉我，他们叫什么名字。哪怕说出
其中一个人名字，我就信你。”萧晨曦淡定的戏耍吴青，她知道，像吴青这样的人，你对他实话实说，那真的叫个上当。反其道
而行之，真话假说，假话真说，你就立于不败之地。
吴青轻秘的笑一笑：“哎哟，小姑娘，你对别人傻乎乎的，对我还是蛮谨慎的嘛！这几天住在乡巴佬小旅馆的人，无非是一个
叫李再模的人带领。还有一个驴高马大的表弟，叫萧德发。我大概就记得这两个人名字，其余，不想知道。想知道他们姓甚名谁
，家庭住址什么的，到乡巴佬小旅馆查看一下登记簿，不就得了！小姑娘，你提到的这些，只要在海东市，对我来说举手之劳。
”
萧晨曦一听到肖德发名字，不等吴青把话说完，急忙岔嘴说：“哦，对对对，是他们。我要找的人，正是他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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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我
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们？你能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吗？只要你告诉我他门在哪里，我想自己去找。打搅你做生意，多不好意思。”
萧晨曦想来想去，和这些社会闲杂人员打交道，对自己的切身处境，有危险。不如甩开他，自己一个人单独去找。
吴青一听笑了“小姑娘，你以为在你老家呢？海东市哪么大，我告诉你一个地方，就凭你一个外地人，能打听得到吗？幼稚
！还是我带你去吧，看在你们外地人不容易的份上，我当做一回好事了！再说了，没有我，你找到他们又能怎么样？他们几个能
帮助你找到工作吗？笑话，他们能找到工作，还求着我帮忙吗？连亲戚都撵他们滚蛋，就更不必提及其他人了。哈哈哈”
吴青一阵大笑，笑得萧晨曦耳朵炸了一般。她急忙拿开听筒，心里想，这家伙非得让他带我去，怎么办？啊哟，那可不是闹着
玩的，我得想好办法，再答应他。于是，对着话筒说：“师傅，要不，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让你来接我，多不好意思。再说
了，你是生意人，可忙着呢。耽搁你，我可没法弥补你。”
吴青一听笑得越发开心。心里想，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总是为别人考虑。他满怀信心的对萧晨曦说：“啊哟，既然你知道我忙
，那还不赶快告诉我你在哪一家小旅馆？抓紧时间啊小姑娘，我把你带到他们那里，还要给你安排工作，不是件简单的事。你们
农村人，光知道进城打工，你以为城里工作就那么好找？”
萧晨曦想了想，豁出去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偏得试试你这水有多深。她考虑一下，即刻对吴青说：“师傅，要不这样，
我东西放在小旅馆，人在武宁门车站公交站台等你。见到我们的人以后，我再回来取行礼，你看这样可好？”萧晨曦心里明白，
切勿百分百按照吴青的思路去做事。那样，一准跌入他为你设计的陷阱。
吴青一听，也打个寒颤：乖乖，看来，小姑娘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傻，她警惕性还是蛮高的嘛！再不答应，唯恐小姑娘发现
什么破绽，不如先把她弄到手再说。“噢，那好吧！看在你一个外地人份上。要不然，我绝对不可能去做这好事。你去准备吧，
我二十分钟之内，肯定去接你。”
“哦，那谢谢啦！师傅，你可不能不去哦！不过，你放心，大不了，我给你一点介绍费吗？你说啊是的啦！”萧晨曦说完，立
刻挂断电话，她紧张得胸口噗通噗通直跳。放下话筒，她深深地吁口气。有点担心，但想起爸爸妈妈身份，萧晨曦仿佛给自己买
了双保险。在海东市她的安全感，来自自己生根土长在这海东市。因此，早出晚归，如履平地，进出自如。
她急忙洗漱打扮，换上旧衣服，将头发扎成两只大小辨。因为，她从电视里看到，农村的小姑娘，都是扎着大小辨。一身花布
衣服，大裤衩，连裤腰带都是用麻绳替代，可家里没这些道具怎么办？她来到储物间，从衣橱里，找出爸爸很久以前使用的黄帆
包。再顺便找几件妈妈年轻时候穿的格子棉妖，蓝色棉裤，单布鞋。穿着一试，再来到玻璃镜面前，照一照。
妈呀，她捧腹大笑。接下来，她再箉起黄帆包，嗯，感觉不错。唯独，两只大小辨上面，如果再戴上两朵大红花，那真的就像
电视剧里的农村小姑娘了。面对自己这一番神操作，萧晨曦笑得难以抑制。事不宜迟，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牛奶，大步
流星走进电梯。
武宁门车站广场，萧晨曦将小汽车停好。拔下车钥匙，箉着黄帆包，径直朝公交站走过去。吴青，早到了。狡猾的他，将自己
的松花江小面包车，停在不远处。自己侧假装等公交车，如无其事的观察身边的一动一静。坐在公交车站的吴青，嘴里叼着香烟
，敲着二郎腿，坐等萧晨曦的到来。
萧晨曦哪里知道吴青早坐在自己的身后，她时不时的对着大马路，不停地张望。而她的这一举动，早被吴青盯上。令吴青奇怪
的是，萧晨曦假扮的苏北小姑娘，看上去有点半吊子。说她是农村来的，一双手细皮柔嫩。一张脸，白白净净。衣服陈旧，穿着
干干净净。即使有些宽大，但萧晨曦穿着却显得若若大方。
再仔细观察萧晨曦的动静，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见人就害怕。东躲西藏，见男人大老远就低头的那种人。反之，萧晨曦
东张西望，见人不屑一顾。那种藐视一切的傲然姿态，不用说他吴青在她眼里，整个海东市的人，她都不放在眼里的那种霸气，
令吴青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他怀疑萧晨曦的真实身份，但无缘无故，无冤无仇，小姑娘为何要给自己下套？吴青的确找不出合适
理由。
眼见得萧晨曦有些力不从心，她等得不耐烦的看一下手腕上的钻石手表，吴青刚好逮着萧晨曦这个动作。小姑娘身价不简单啦
！这一会来城市打工的农村人，有几个带得起手表的呀？他越发感觉不对劲。这不，想开溜的一刹那，只见萧晨曦，鬼使神差的
挨着问公交站等车的男人“师傅，你是等人的吗？”
问一个，人家摇摇头。问两个，人家还是摇摇头。站起身的吴青，正欲转身离开，萧晨曦却偏偏这一会挡在面前问道：“师傅
，你是在等人吗？”吴青见问，嘴里有些哆嗦。他先是点头，尔后又摇摇头。但是，吴青没有走。见萧晨曦从她面前走过，吴青
继续坐下来，不动声色的观察萧晨曦。
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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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晨曦满脸焦急。新正月，武宁门车站，遛巷风一阵紧似一阵。萧晨曦的额头，却露出豆大汗珠。很明显，小姑娘已经
急得快要崩溃。想起，即将到手的猎物，吴青咬牙，一股热流迅速涌上心头。冲动，热血上涌，心跳加快，情绪极度夯奋。他使
劲扔掉手里香烟头，从萧晨曦背后走过去，轻轻地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找工作的呀？”
萧晨曦急忙转身回头，而一只手，已经搭在她肩膀上。不自在的萧晨曦想急忙摆脱，突然间，她想起自己这一会，已经不是海
东市的萧晨曦，而是一位来自苏北的，人地两疏的小姑娘。所以，面对吴青的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吓得有点瑟瑟发抖。“哦，
大，大哥，是的，我是来找工作的。唉，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萧晨曦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实质上，她已经猜出那个人就是吴青。令她大吃一惊是，这个吴青暗中观察她，而她萧晨曦却事
前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萧晨曦心里开始佩服这个开黑车的司机了。看来，这家伙智商系数不低呀！吴青呵呵一笑“姑娘，我就
是昨天夜里，你打电话找我的那个人。怎么样，没想到吧，我坐在这里快一个时辰了。嘿嘿”
萧晨曦露出惊喜“哦，对对对，师傅，那，那我们赶快走吧！是做车，还是”萧晨曦欲言又止，她本想说要么坐公交车
，要么出租车。转念一想，不能说，她来自苏北农村，哪里来的出租车，看都没看过。所以，她急忙刹车闭嘴。倒是吴青摇摇头
，对她招招手。
萧晨曦犹豫一下，便箉着黄帆包，尾随其后。原来，吴青的车，就停在离萧晨曦的车不远处。“小姑娘，上车吧！我自己的车
，放心，不要你钱。”吴青看出萧晨曦畏畏缩缩的样子，估计是担心自己会宰客。索性，告诉她不要钱，让小姑娘放心。心里想
：你只要上了我的车，就由不得你了！所以，雁过拔毛的吴青，跌倒抓把泥。对萧晨曦大方，当然存心不良。
萧晨曦假装有些迟缓“师傅，你真的要带我去找我们老乡吗？去其它地方，我可不能去。几个老乡在一起，我们放心。家里人
也放心，钱多钱少无所谓。找份工作，不忍饥挨饿就行。”萧晨曦看着吴青这个人，表面上看上去，不是那种勒爆眼，尖下巴那
种人三观不正的人。
吴青为她打开车门“啊哟，小姑娘，放心吧。我肯定把你带到那个，叫萧什么法来着”吴青一时想不起来肖德发的名字
了。他急得一只手抓住自己脑袋，激烈想想出萧德发的名字，可就是想不出来。萧晨曦见他忘记肖德发的名字，急忙上前补充说
：
“叫萧德法，我们是邻居。打电话叫我来找工作的人，正是萧德法。能找到他，我就跟你去。”萧晨曦嘴上说着，人却不自觉
的一屁股坐到驾驶员位置上。原本，是她正常的一种开车习惯，人的身体本能反应。萧晨曦天天开车上下班，她看到车，便忘记
今天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角色。在她反应过来的一刹那，急忙回撤，做到驾驶员后排。
害怕吴青看出她破绽的萧晨曦，心里一阵发慌。吴青见状，逗得他捧腹大笑：“哈哈哈我滴个乖乖，难怪你们农村人没
看过小汽车。连驾驶员做的位置，也抢着去坐。”他一点不怀疑萧晨曦的举动，像似一个开车人的习惯。倒联想起农村人没看过
小汽车，所以才坐到不该坐的地方。
见吴青笑自己无知，萧晨曦反倒感觉心安。至少证明她的演技，是高人一筹。瞒过吴青的一双眼睛，就不愁找不到哥哥肖德发
。“师傅，离这里不远吧？大概多长时间能到啊！万一，找不到他们，还请你把我带到原地噢。农村人，来到大城市，我，我怕
迷路，找不着北！”
自从萧晨曦上了吴青的车，吴青脸上一直挂着笑脸。小汽车冒着黑烟“呜呜呜”一个转弯接着一个转弯，令萧晨曦赶到
不安的是，吴青开车不走大街，总是走小巷。“坐好，我开快了啊！”萧晨曦早就将一只手，抓住上面把手。吴青不知道啊，便
友情提醒一句。
看出破绽的萧晨曦，以一种闲聊的方式问吴青：“师傅，你开车为何不走大马路，非得串大街，走小巷啊！”
吴青笑一笑，不慌不忙的答道“你们乡下来的人，不知道城里人的规矩了吧。我们这是黑车，所谓黑车，就是没有拿营运证偷
偷载客的私家车。这个时间点，主要街道大马路口，都有交警上路值班。看到我们这些开黑车的人，逮一个抓一个，车子还给你
没收。”
萧晨曦点点头，心里想：原来是这样的呀！我还以为你要将我带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呢。所以，她不无关心的说道：“哦，
我知道了，怪不得你大路不走，走小路。原来，是在躲避交警检查啊！难怪你这么小心。万一被逮着了，人财两空，那损失可惨
了。”萧晨曦感觉吴青的理由没有可疑之处，在海东市的确存在这种现象。
甭说海东市，各大中小型城市，都存在这种现象，害得出租车到处喊冤叫屈。因为，他们每个月上交营运费，生意却被黑车司
机替代。加之出租车行业，驾驶员吊儿郎当。服务态度极其嚣张，拒载客人，中途赶客人下车屡见不鲜。人们宁愿被黑车宰，也
不愿意做出租车受辱，是那个时代的象征。所以，萧晨曦没有进一步怀疑吴青的行为举止有什么不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