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悔恨的眼泪
“不一定的嗷，凡是不能过早下结论，得有个缓冲过程。或许，你亲戚正在忙着给你找工作，等等再说。”驾驶员像似
好心提醒。可他在讲话的同时，一双眼滴溜溜注视李再模面部表情。难道，他还有什么馊主意么。昨天把李再模一行人带到乡巴
佬小旅馆，他拿到回扣每个人十块。也就是说，原本那小旅馆每个人四十块一张床，尽管驾驶员吴青嘴上说得漂亮。
“要我说，不能在小旅馆等着。要么，到他们家门口坐等；要么，自己出去找工作。小旅馆每天一个人五十块，加之一天
三顿饭。再怎么省吃俭用，每人每天不会低于一百块消费。海东市，吃一碗清汤面就是十五块，消费忒高了。用不了一个礼拜
，我们便囊中羞涩，最后，只能坐以待毙”李再模相信母亲的判断是正确的，证明她已经把舅舅萧长存看透。
连李再模也对自己爸爸没信心，萧德发摇摇头对吴青说：“唉，我已经没信心了！城里人，就是城里人，口是心非的太多了
。师傅，你在本地熟悉，能不能帮我们几个找份工作啊！”
“是啊！我们来海东市又不是走亲戚。有人帮忙找工作，谁愿意去他们家沾光！师傅，要不，你帮帮我们。”说什么话都有
孙志国，能闭嘴一个小时不说话，估计他能活不了。
驾驶员吴青笑而不答，只是一双眼，乘人不备，就偷偷地看着刘先慈她们四个人房间。萧德发看着吴青一副漠不关心样子，
催促他说：“师傅，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你没时间，我们还可以找别人啦！”他似呼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要着急。因为
，大手大脚花钱的他，一旦失去爸爸的支援，身上携带几百块，估计在乡巴佬小旅馆撑住一个礼拜都成问题。
吴青好像有主意了“你们找工作找到我吗，算是找对了。服装厂、电子厂、五金厂包括建筑工地，我都有路子。只是不知道你
们几个各自有什么特长，也好让我知道怎么对症下药。”
说完，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刚才从宿舍里走出来的刘先慈。“啊哟，我们都是学校刚毕业，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长，但
我们可以学。师傅，可能你对农村人有偏见。只要和他们相处，农村孩子不比城里人差。”谷旭峰生怕吴青有什么担心，看他
待人接物蛮令萧德发等人满意，所以，大家都认为吴青可信。
吴青听了呵呵一笑“找工作，你得分门别类。你比如她们小女生，去服装厂、电子厂、服务员、和做保姆比较适合。相比之下，女
孩子选择机会特多。男孩子呢机床、机械、电子、电器等等，实在不行，去建筑工地上班，工资老高老高。”
萧德发一听，笑了：“那好吧，我去建筑工地，只要工资高就行。”
“我也去！谁不想工资高点。出外，就是为了赚钱嘛！”孙志国总是跟在后边凑热闹，吴青只是打个比方，几个人仿佛掉进钱坑里，居然议论起工资多少。
“看人吃豆腐牙快，你们知道建筑工地是干什么活的的吗？瓦工、木工、油漆工、水电工你们有几个人会？”李再模问问孙
志国和萧德发，他们俩同时摇摇头。
“那玩意谁知道啊！又没学过。”萧德发噘着嘴说。
“嗨，建筑工地年年都在培养各种工种，只恨招不到人。进入工地，三个月徒工期。期满转为正式工，那和城里工人一样待
遇。只是工地上班，比在公司上班要自由。但工作很累，你是否确定要去赚大钱的地方？”吴青故意把建筑工地说成是赚大钱的地方
，还不是为了偷换概念，吸引这帮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注意力。
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李再模脸上。“表弟，你再去一趟舅舅家里。如果再碰不到他们，我们再做安排。一句话，你得让他
们明白，我们是来找工作，不是走亲串户。首先让他们打消我们是累赘的念头，那样，才能真的帮上我们。”
萧德发勉为其难“表哥，我真的不知道见了他们怎么说。万一，他家人不惹我怎么办？爸爸在家还好说，他不在家呢？”嘴上
极不情愿，可身体很实诚。不知不觉，萧德发起身对驾驶员吴青挥挥手。
吴青笑了，无论小伙子如何选择，离不开他是事实。“唉，那好吧！昨天我们俩萍水相逢，陌生人。今天不一样了，老熟人总
得有点表示。这样吧，我少收你十块钱车费。”萧德发笑了，他为吴青如此这般关怀外地人，十分赞赏。诸不知吴青从见到他们
这帮人开始，就洒下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当然是专门针对这帮愣头青。
沾沾自喜的萧德发重新坐上吴青的车，他看一下手上的中山表，指针指向上午八点半。“师傅，现在去他们家屋里有人不。”
吴青从鼻子里呵呵两下，心里想：如果把你和你父亲磨面，那我吴青接下来到哪里从你们这帮人身上赚钱？他早就掌握时间点
，因为，海东市人早九晚五，上五休二针对公务员群体。打工人正常是早七晚六，一个月调休两天。吴青判断，萧德发他爸爸
家人，怎么说也是公务员身份。九点上班，沿途红绿灯耽搁，八点半从家里开车离开，属于正常范畴。
所以，他听了萧德发的问话，鼻子里呵呵两下，那是在嘲笑萧德发的愚昧无知。你一个乡下人，我还玩不过你？海东市人，称
呼外地人的统一口径“乡下人”“噢，这个我比你知道。正常情况下，这个点，应该在家。但九点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说不准了。”
萧德发本能的看一下时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因为他知道，现在八点四十还不到。心里想：去早，怕打搅；去迟，又碰不
到。这一会，应该恰到好处。想着想着，汽车“咯吱”停在喜铺区长乐花园大门口“到了，快去快回哦！”
萧德发揉揉眼，靠近玻璃窗向外向上望一望。真的，和上次一样，他看到了五十八号楼字样。便立刻下车“放心，我去去就来
。”一溜烟跑步进入走廊，他和别人一样，等着电梯下至一楼。看着电梯下一层停一会，下一层停一会。可把萧德发急得，手足
无措。边上，和他一起等电梯的人，齐刷刷将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他。
进入电梯，有人按了二十楼。萧德发心里想着，人家按了是人家按，我还是按我的吧！他挤到电梯门口“嘟”按一下二十号键
。众人见了一阵唏嘘“切，一定是乡窝里人，不懂规矩。”有人开始嘲讽，萧德发瞪他们一眼，吓得这伙人赶快闭嘴。因为，萧
德发那小身板，配上怒目圆睁，吓得城里人灰溜溜的再也不敢吭气。
走下电梯门，他径直来到二零七六房间。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男的帅气，落落大方；女的年轻貌美，阿娜多姿。女的手里
拎着马夹袋，里面应该是垃圾。看上去准备上班，女的腾出一只手拉门。男人见此情景，突然一把抱住女孩两频，将自己的嘴，
死死地黏在女孩嘴唇上。
“嗯，嗯，嗯”女孩拼命挣扎，男孩全然不顾。身边有人路过，各自用手挡着自己脸。意在不去看她，怕触霉头。城里
人有个规矩，当看到有人行男女之事，那就叫晦气，触霉头！正常情况下，人家躲都来不及。萧德发不知道城里人规矩
，既然从爸爸家出来，证明于主人有关系。
于是，他大喝一声：“住手，你耍什么流氓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萧德发一把抓住男孩子头发，使劲往后一拉。两个人的
嘴，一刹那离开。
女孩气得大声呵斥：“郭海涛，没想到你，你是个流氓”
萧德发一听，没等郭海涛反应，上去就是一巴掌“我去，原来你真的是流氓？！”
“你，你，你是谁？凭什么打人！”郭海涛被萧德发一击，脸上重重的挨了一拳。顿时，右眼肿起一只熊猫眼。
萧晨曦一看，急忙扔下手里垃圾袋，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心疼的跑过去，抱起郭海涛“怎么样？还疼吗！”
郭海涛一手捂眼，一手指萧德发：“这人是谁呀？凭什么打我！”随即被萧晨曦扶着，从地上站起。萧晨曦望一眼萧德发，摇
摇头：“亲爱的，我不认识他是谁，也没叫他打你！”
虽然不敢靠近萧德发，仗着有萧晨曦助威，郭海涛指着萧德发鼻子，恶狠狠的问道：“小子，你到底是谁，凭什么打我？”
萧德发指着萧晨曦他们家“我，是他们家亲戚，谁让你欺负女孩子？”
郭海涛以为萧晨曦跟他说假话：“听到了吗？他说是你们家亲戚，你还告诉我说不认识，你哄谁呢？”
“切”萧晨曦满是委屈，她转脸质问萧德发“你这人说什么疯话呢？谁是你们家亲戚，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好不啦！我跟
你说，别想跟我们家套近乎。想拍马屁的人，多得去了，不缺你一个乡窝里人。”她掏出手绢，给郭海涛擦拭受伤部位。
萧德发被萧晨曦一番操着，整蒙了。明明是她被这个男人欺负，自己侧是路见不平。结果，却落得个吃力不讨好。“我真的是
这户人家亲切，我写了纸条放在门上。”
萧晨曦一听说纸条放在门上，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对面的罗教授退休十多年，老伴死了之后，精神状态发生变化。可能是思念
成疾，心理变态。每每看到女人内衣，乘人不备，偷回家慢慢欣赏。因此，萧晨曦和母亲钱银丹，对他特别赍恨。面对头发花白
的长者，学识渊博，财富八斗，她们除了愤怒，还能做什么呢？
所以，萧德发不提便罢。一提那张留言条，明明写着对门罗教授儿子罗三相的名字。却偏偏放错，塞在他们家门缝。萧晨曦一
股无名之火，怒发冲冠：“你不提纸条便罢，一提起纸条，给我马上滚开。对门就是罗三相家，他爸是个老变态。长乐花园，所
有业主都知道，你为什么放到我们家门上？”
面对萧晨曦的质问，萧德发蒙圈了“哎哎哎，什么罗三相是儿子，我咋就整不明白你在说啥呢？”
一直捂着脸的郭海涛，急了“你个小王八蛋，原来是老变态的儿子啊！我，我，打死你”
对着萧德发挥拳就打，应该是仗着萧晨曦帮忙。否则，打死他也不敢挑战萧德发。就他那一副小身板，萧德发一只手也能将他
提离地。萧晨曦使劲抱住郭海涛，萧德发连连后退，郭海涛于萧晨曦的话，他越听越糊涂。“你们说什么？谁是老变态的儿子
？你们在说我吗？”他用手指着自己鼻子，带着疑问，面对萧晨曦和郭海涛。
“对，你，老变态的儿子，给我滚！”萧晨曦歇斯底，郭海涛更是挣脱萧晨曦的手，一头冲进屋里。直奔厨房，拿把菜刀，冲出来
。
“老变态，生出你个小变态，来，来，你挺能打的是吧，小爷我今天和你拼了。”郭海涛拿出一副拼命三郎架势，直冲萧德
发。
萧晨曦见状，吓得两腿发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着萧德发大喊：“你快滚出去，要不然出人命了！”
萧德发先是犹豫，看着萧晨曦那声嘶力竭对着自己的吼叫，他心被伤透了。能猜出，萧晨曦的脸上留有和自己像似的痕迹。就
身高而言，萧晨曦也有一米七二的身材。很明显，那是遗传父亲萧长存的基因。自己为了她，出手相救，不但得不到认可，反倒
遭到羞辱，萧德发心里凉凉地。
城里人是个什么玩意？萧德发心里嘀咕着，好坏不分，也就算了。还血口喷人，连亲戚都不相认。他摇摇头，伤感的转身离开
“你，给我告诉这家主人，我来找过他就行。”说完，愤然离去！
从他的背后，传来萧晨曦的声音“呸，你要找的人，在对面的二零七五，单号，是单号”
萧德发气呼呼来到吴青车上“走，我再也不来了，永远，永远”说完，嘣一声打开车门，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拉客车上。松花江牌小汽车，被萧德发
坐得左右摇摆。
“小伙子，别激动，轻点！像你这么粗鲁，我小汽车早就散架了！”萧德发走后，吴青担心他找到萧长存，父子俩或许正在寒
暄久别重逢的快乐。当他看到萧德发出来带着满脸沮丧，知道十有没有谈拢。
“走，我们自己找工作，离开他地球难道会不转。”萧德发凄惨惨的样子，吴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父子俩谈不拢，就是吴青
赚大钱的机会。尚若父子俩谈妥了，自己也丫不上杠。
“啊哟，小伙子，听你语气，好像不太顺啦！有什么想法，不要放在肚子里，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上忙。”吴青以为，自己机会
来了。但他不明白，萧德发究竟在楼上发生什么？知此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于是，他开始试探萧德发。趁李再模不在场，那小
子看上去鬼精鬼精地，不好对付。
萧德发气得不要不要地，正愁每一个人唠嗑。吴青这么一问，这不，有人搭讪来着“唉，不提了！你们城里人就是瞧不起人，
翻脸比翻书还快。不瞒你说，我哪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被一个小流氓强吻。正巧，给我碰上了，一巴掌豁过去，这小子起了熊猫
眼。我去，没想到这小子也太不经打了，一头栽倒在地。”
吴青笑了“啊哟，你还真有两下子。接下来，妹妹邀请你回家了。”
萧德发摇摇头“咭，还邀请我回家呢，都恨死我了。那人是她男朋友，人家都心疼得叫我滚蛋。你看看，通电话的时候，他口
口声声答应帮助我找工作，随时随地接待我。结果，结果我到门上，从她嘴里收获两字：‘滚蛋。’”萧德发伤心透顶。
“哈哈哈”吴青笑得肚子疼“你说你太鲁莽了，打人，又不看看对方能不能打。”
“这怪不得我，因为妹妹被强吻，她激烈反抗。尚若不是因为看到她不服的样子，我才不出手相救。”萧德发满是委屈。
“哦，是这样！那后来没说帮你找工作吗？”
萧德发摇摇头“得了呗！都叫我滚蛋了，找什么工作？人家都不承认我是他们家亲戚。还是别指望她了，自己找！”
汽车在六行车道上行驶，道路两旁的风景树，纷纷向后倒去。门市房装点得富丽堂皇，大超市，各种促销活动，引得老年人排
队购买。机动车在大街上，风驰电挚。人行道，骑电瓶车，自行车的人，成群结队。
吴青开的松花江小面包，在海东市多得去了。买这种类型的人，多半是农贸市场买蔬菜水果的商户，因为可以客货两用。还有就是，跑黑
车的人。像吴青这样的人，适合买这车跑黑车，万一价廉物美。本地人，路道熟悉，语言沟通方便。所以，像吴青这样的拉客车，人们称之为“
黑车”。
萧德发前脚走，后脚萧晨曦急忙问郭海涛“海涛，你听清楚刚才那个人说是我们家亲戚了吗？”
“他说啦！你骂他爸爸是老变态。我也跟在后面骂了一句小变态，嘿嘿，看他还敢打我。”郭海涛好像自己走了上风，并没有
吃亏。
“哎呀，不好！我赶跑了我爸爸的儿子。海涛，我们俩犯错了。那个人，真的是我爸爸在苏北乡下的儿子。你没看到他和我有
点像吗？”萧晨曦追问郭海涛。
“哎呀，谁还顾及你们俩长得像不像。气都气饱了，头脑里只有一个概念：狠狠地抽他！”
“甭废话了！快跟我下去找他！”
“啊”
“啊什么呀？快跟我去找他。”
两个人下了楼梯，直奔大门口保安室“请问师傅，你刚才看到大高个小伙子，从大门口出去吗？”
保安问：“你们家是几栋楼？”
“五十八栋，三单元，二十楼，二零七六号”萧晨曦急忙回答。
保安翻开登记簿“哦，叫萧德发，他已经坐车走了！”
听到萧德发三个字，萧晨曦后悔莫及“啊哟，我把哥哥赶走了。郭海涛，现在可怎么办啦，想想办法，到哪去找他呀？要不然
爸爸知道我赶走他儿子，会气疯了的呀！”说完，急得眼泪唰唰地流出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