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精灵王在给谷雨擦眼泪,而一旁,巨巨鸟在打巨鸟。
巨巨鸟脖子上还套着绳索,巨鸟凑过去想用鸟喙帮巨巨鸟啄开绳索,却被巨巨鸟一翅膀扇过去。
这一扇可不是巨鸟扇谷雨时轻轻地像开玩笑般地那种扇,巨巨鸟扇巨鸟那是用了狠劲,巨鸟那般庞大的身躯也被扇得一连后退好几步,巨鸟鸟头都被打歪了。
巨鸟挨了打,想飞走,被巨巨鸟抓住翅膀拖下来,甩到地上啄。
巨鸟发出凄厉的叫声,振动翅膀跟巨巨鸟扭作一团,但到底无法跟身形更巨大的巨巨鸟抗衡,身上的羽毛被啄下来好几根。
谷雨看了目瞪口呆,惊呼:“王,两只鸟打起来了。”
“嗯。”精灵王抱着谷雨也不离去,默默地看着,也不示意弓箭手收箭。
巨鸟已经被巨巨鸟打到哀哀求饶,叫声凄厉可怜,谷雨听了心生不忍,巨鸟抓走了她,她在石洞里吃不好,睡不好,但巨鸟并没有故意伤害她。
她以为巨鸟要吃掉她,但巨鸟只是让她给它梳毛,巨鸟还特意给她找吃的,载着她在天上飞,给她挡雨挡太阳。
如果不是巨鸟不放她走,让她无法回到王身边,谷雨心里已经把巨鸟当作她的玩伴。
巨鸟总体来说是一只好鸟,她喜欢跟它一起玩。
可谷雨不可能冲到两只鸟身边,把巨巨鸟从巨鸟身上拉开,她没有那个能力。谷雨心里焦急,握住王的手求助:“王,谷雨不想再看巨鸟被打,王帮谷雨想想办法好不好。”
“你要我帮它?”精灵王有点惊讶。
精灵族不是好战的种族,不会主动去攻击别的族群,对各类资源也不会贪婪地索取,但精灵族的族群意识非常强烈,精灵的领土容不得任何侵占,每一个精灵个体对精灵族来说都很珍贵,欺负一个精灵等于得罪整个族群,会惹来精灵族的复仇,而精灵族卓越的战斗力和漫长的寿命又足够追逐侵犯者到天涯海角直到复仇完成。
已经很久没有生物敢招惹精灵族了。
今晨看到凤凰的身影,精灵王心中有了猜测后便返回谷雨失去行踪的那块石地仔细察看,此前被忽视的证据显现于眼前,地上的爪痕、狮子身上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就是凤凰掳走了谷雨。
凤凰一族与精灵族本互不打扰,但是凤凰一族先跨越界限掳走谷雨,在精灵王心中,这便是对精灵族的蔑视和侵犯,他有充足的理由实施反击。
不知之前看见的那只凤凰飞去哪了没关系,凤凰虽然白天一般都在外捕猎,但到了夜晚总要归巢。
央森附近只有一窝凤凰,精灵王此前偶然得知了其巢穴的位置,当即召集精灵弓箭手前往凤凰的巢穴。
凤凰的巢穴离地面太高,精灵无法上去,精灵王让数十位弓箭手在凤凰巢穴下方的地上守着。
及至傍晚,等两只凤凰飞回时面对的便是一群技艺精湛的精灵弓箭手的箭矢。
精灵弓箭手的箭可不是像谷雨的箭那样被翅膀一扫就能扫掉的。
精灵之箭,百发百中,可射穿石头。凤凰的翅膀再硬也硬不过石头。
如果只是碰上几个精灵弓箭手,两只凤凰还可以扭头逃走,但现在碰上的是一群精灵弓箭手,所有可供逃走的方位已被封死,凤凰若不想当场被射杀只能求和。
雄凤凰颈部被套上绳索,被迫载着精灵王去它巢穴。
精灵王走遍凤凰的巢穴,并没有看到谷雨。
还有一只小凤凰没有归巢,想到凤凰成年后便会另寻巢穴居住,精灵王逼雄凤凰带他去小凤凰的巢穴。
雄凤凰起初不肯,雌凤凰便也被套上了绳索,精灵王的长剑架到雌凤凰脖子上,于是雄凤凰便肯了。
精灵王将精灵弓箭手分成两队,一队在原地看着雌凤凰,一队随他一起去小凤凰的巢穴。
小凤凰未回巢,精灵王也未在小凤凰的巢穴里见到谷雨,但找到了谷雨扎头发的头绳——他亲手编的头绳。
凤凰是吃肉的。
精灵王将头绳捏在手里。
最好谷雨此刻是跟小凤凰在一起,人没事,不然他会亲手提剑杀了这窝凤凰。
可杀了凤凰,也换不回谷雨。
精灵王心中躁意、惧意、杀意交织。
好在等来了小凤凰和它爪子里抓的谷雨。
精灵王拉低雄凤凰的头——
看看你的孩子抓走了什么。
谷雨人没事。
精灵王提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来,可心情并没有就此恢复平静,担心消去后躁意却越发清晰。
乱糟糟的头发,脏兮兮的裙子,脚上穿着的鞋子也破破烂烂的。
他照顾得好好的谷雨变成了这个样子!
精灵王几乎两眼一黑,直想提剑砍鸟。
雄凤凰以为这样打小凤凰,就算是赔罪了吗?
那可不够。
精灵王心中的杀意并没有消退。
但谷雨竟然为小凤凰向他求助。
精灵王沉默不语。
谷雨见巨鸟的一边翅膀已经被巨巨鸟啄秃了一块,心里着急得不行,轻摇王的手:“王,帮帮谷雨。巨鸟的翅膀摸起来很舒服的,这样被啄秃了好可怜。”
精灵王:……
精灵王最终还是扭头吩咐玛泽恩:“玛泽恩,把绳子解了。”
解开绳子后,巨巨鸟没再打巨鸟。
两只鸟并排站着,巨巨鸟朝精灵王轻扬翅膀,鸟头微低,像在道歉。
巨鸟站在一边不动,然后又被巨巨鸟扇了一脸。
于是巨鸟也跟着重复了一遍巨巨鸟的动作。
精灵王命精灵弓箭手收了弓箭,翻身带谷雨上马。
至此,才算是放过了这窝凤凰。
走了一段路后,耳边忽然又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马背上的精灵弓箭手们瞬间拉满弓。
巨鸟直朝精灵王的马匹飞来。
“找死。”精灵王冷笑。
谷雨扭头轻扯精灵王披风的领子。“王,巨鸟的嘴巴里好像叼着东西。”
巨鸟的嘴巴里叼着一块石头。
精灵王抬手示意精灵弓箭手先不要放箭,一只手抱紧谷雨,一只手拔出腰间长剑。
巨鸟飞到谷雨面前,张开嘴巴,嘴里叼着的东西掉下来,被谷雨伸手接住。
这是一块深蓝色的石头,巴掌大小,形状圆润,质地光滑,仿佛整块石头里都浸着水,手摸上去一片冰凉。
谷雨在给巨鸟的石头堆分类的时候见到过这块石头,她当时玩了它很久,觉得它跟巨鸟的其它石头都不一样,这块石头仿佛散发着若有似无的灵气。
巨鸟这是把这块石头送给她?
巨鸟金色的鸟瞳凄凄地看着谷雨,像是不舍谷雨的离去。
巨鸟仰头长长地鸣叫一声,然后不再留恋,扇动翅膀,飞向高空。
“谢谢。”谷雨朝着巨鸟的身影大喊。
流浪了两天两夜后,谷雨终于回到她和精灵王的木屋。
阿波罗热情地迎接了她。
精灵王重新带她洗了澡,给她扎了小辫子,给她腰上淤青的地方上了药。
晚饭她吃了她最爱的面包和树奶。
谷雨把巨鸟送她的石头放在枕头边,躺了一会,忽然又翻身下床,跑到精灵王的房间,亲了亲精灵王的脸颊。
“王,谷雨不要再独自大冒险了,谷雨以后要跟王一起大冒险,不要再跟王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