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两个凶手
余文水和贺梓秋对视一眼，拿好找到的证据，先后冲出房间。
游雪娅、林俊贤和季礼围在一起，唯独不见楚时裕。他们走近一看，好家伙，地上躺着一个模型人偶，腹部插着一把刀，身下是鲜红的血泊。从穿着打扮来看，正是楚时裕。
“这是？”余文水看向那三人。
游雪娅指了指楼上，说：“好像是被人杀害之后从二楼的走廊推下来的。”
余文水联想到刚才那巨大的一声“咚”，会意地点头，“也就是说杀害楚医生的凶手也在我们之中？”
林俊贤问：“杀害老钱和楚医生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我们到底要找几个凶手？”
众人陷入沉思，这种情况前几期节目都没出现过，只能说是节目组又玩出了新花样。
大概是为了让他们有更加明晰的目标，屋子里的广播适时回答道：“你们必须找到杀害钱富豪的凶手，同时想要逃出这座别墅，你们就必须找到杀害楚医生的凶手，机会只有一次。”
闻言，余文水跑到别墅大门玄关，一看大门的密码锁，上面写着“请输入杀害楚医生的凶手角色名”。
众人回到大厅落座，余文水不废话，直入正题：“除了死去的老钱外，季管家最近也一直受到某个人的威胁。”
他拿出一封匿名信，念道：“如果不在一周内准备好我要的钱，那么我会将你背着钱富豪干过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到时候不只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你和你儿子的性命恐怕都很难保全。”
“信的落款时间是两天前。我想知道你的什么把柄落到了这个人手里，甚至会牵连你的儿子？”
季礼叹了口气，坦白道：“都怪我当初一时财迷心窍，其实，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少爷也不是少爷。”
“狸猫换太子？”林俊贤惊呼。
余文水恍然大悟，难以置信地说：“你将你自己的儿子和夫人的孩子进行了对调，为了让你儿子继承家产？”
季礼点头。
“所以，车夫和夫人的孩子并非是少爷，而是你。”余文水指着满脸震惊的林俊贤。
忽的，他想到什么，偏过头问贺梓秋：“这件事你知道？”
贺梓秋明显愣了愣，脸色流露出一丝错愕，摇头说：“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是么？”余文水怀疑地打量着他。
见他神情坦然，无所畏惧的模样，余文水收回审视的目光，沉思着问季礼：“那你知道威胁你的人是谁吗？”
季礼犹豫了一会儿，点头说：“知道。”
“嗯？是谁？”余文水好奇地问。
季礼拿出一封书信，指着倒在血泊里的楚医生说：“这是我从他房间里搜到的写完还没寄出去的信，他联络了一个人到他让我藏钱的地方去取款，我才知道威胁我的人就是他。”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你对楚医生的杀机？”余文水狡黠地问。
季礼笑答：“某种程度应该算，但我并没有杀他。”
余文水没接着这个问题聊下去，话锋一转，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威胁老钱的人应该也是楚医生，目的自然是帮死去的贾复仇。”
“那杀钱的人也是楚？”林俊贤提出自己的想法，“有可能他撒了谎，其实药根本没被偷走，他杀了钱之后拿着管家的钱便可以顺理成章地逃走。”
“我觉得不是。”余文水拿着匿名信分析说，“你们看，他写给管家的信里明确给了一周的时间，可见在时间上他并不迫切。我没推断错的话，如果老钱还活着也会因为凋零的药效在一周后死亡。”
“所以，楚完整的计划应该是首先与夫人合谋，借夫人之手用凋零让钱慢性致死，然后写信威胁管家拿钱，紧接着在钱病入膏肓之际告密说夫人与管家背叛了他，达到诛心的目的，最后他拿到管家的钱就会迅速离开，等他离开后钱才会因器官衰竭而死。”
季礼顺着他的思路说：“这样一来，嫌疑会尽数落到我的身上，杀人动机自然是因为被钱知晓了狸猫换太子一事。而楚医生很可能早已事先在我的房间里藏好了凋零的药，一旦搜查，那么我将罪证确凿。”
余文水点头认可，同时取出一瓶凋零，对季礼说：“你说的不错，这正是从你房间的暗格里搜出来的。”然后转头看向游雪娅，道：“我想这大概是你答应配合楚医生原因，杀了老钱，嫁祸管家，你也可以明哲保身。”
这个时候没必要再隐瞒，游雪娅大方承认。
余文水笑着说：“按照这样来分析的话，楚医生没有撒谎的必要，第二剂药的确被人偷走了，而他也不是杀害老钱的凶手。老钱提前死亡，于他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因为老钱一旦死了，那么他掌握的秘密将不再成为威胁，从这个角度出发，管家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
季礼辩解道：“你分析的没问题，但我不是凶手。相比于我还有一周的时间，夫人的紧迫性其实更明显，她更希望钱富豪早点死。”
“其实有嫌疑的还有一个人。”游雪娅插话，“我曾经听到少爷跟钱富豪发生过不止一次争吵，前几次是为了钱的事，后两次算算时间应该是在钱知道他是管家的孩子之后。所以，少爷其实也有杀机。”
贺梓秋不徐不疾地辩驳：“为钱说不通，因为钱富豪死后，遗产早晚都会是我的。”
“可如果你知道了他知道你其实是管家的孩子，钱肯定不会将遗产留给你，所以你必须尽快杀了他。”余文水眉峰微挑。
“但问题是我对此并不知情。”贺梓秋笑着回答。
“万一你在说谎呢？别忘了凶手是可以说谎的。”余文水步步紧逼。
贺梓秋无辜地耸肩：“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判我有罪吧。”
要是有证据我们还用在这里猜来猜去？余文水白眼一翻，气鼓鼓地坐回沙发上。
继续讨论下去似乎也没有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季礼总结道：“按目前的思路来看，嫌疑最大的是我、夫人和少爷三人，那么大家就各自投票吧，祝我们好运！”
投票环节，玩家逐一票选凶手，票数最多的人如果是凶手，那么玩家获胜，反之则凶手获胜。
“好了，请宣布投票结果吧！”季礼对导演组说。
这时，导演组安排的黑衣人将楚时裕带了回来，不过他双手都被绑住，嘴上贴着胶布。
“楚老师怎么像被绑票了一样。”林俊贤打趣。
这时广播开始播报：“在指认谁是杀害钱富豪真凶的环节里，楚医生拥有投票权，但在接下来解开大门密码的环节中楚医生仅作为npc存在。”
楚时裕一脸怨气，众人则哈哈大笑起来。
“下面公布投票结果。”旁白毫无感情地走流程，“得票的一共有三个人，没有平票。票数最高的人是……”
故意停顿，瞬间让在场的人一齐紧张起来。
“夫人！”两个字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几家欢喜几家愁。
“啊！？”游雪娅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扫视他们，“不是吧，怎么会投我呢？”
“最终夫人三票，管家两票，少爷一票。”旁白公布票型。
“还有人投少爷？”林俊贤奇怪道。
“我投的。”余文水举手，冷不防盯了贺梓秋一眼。
贺梓秋勾起唇角笑了笑，没回应。
与此同时，旁白说道：“现在宣布，《追凶之锁》第八期——凋零的玫瑰曲中，大家追凶——失败！”
季礼、林俊贤霎时愣住，游雪娅嗔怪道：“看吧，我就说怎么可能是我！明明就是管家嘛。”
“不是啊，怎么可能是我。”季礼连忙否认，像是明白过来，扭头看向贺梓秋，惊呼，“是你！”
五人的视线都在贺梓秋身上定格，他没有否认，说：“各位承让了。”
“啊？你这隐藏得也太深了吧，我们都被骗了！”林俊贤抱头懊恼。
余文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对贺梓秋说：“你果然说谎了，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也知道钱富豪得知一切后你什么也得不到，所以你偷走了凋零第二剂药。对了，是书房那杯摔碎的茶，你在里面下了药。”
贺梓秋点头，称赞道：“完全正确。不过我很好奇，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你为什么会投票给我？”
“直觉。”余文水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因为管家的动机并没有迫切到必须要在今天杀死他的程度，所以我觉得不是他。而夫人有动机，但她没有药，这从他询问医生可以看出来，她甚至都不知道第二剂药的存在。那么，当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无论多么荒谬，都一定是真相，所以凶手一定是你。”
广播适时开始补充：“其实大家忽略的关键性证据是少爷房间的衣柜里有一件浅色衬衫，衬衫的袖口内侧留有黄色粉末，这是少爷在使用药剂时不小心沾到的。”
“我记得我翻过他的衣柜呀，一成排的衬衫，谁会挨着看袖口啊！”林俊贤气恼地抱怨。
贺梓秋走到余文水身后，小声对他说：“其实还有一个暗示的证据你曾经发现过。”
“嗯？”余文水回头问他，“是什么？”
“钱富豪书桌上的那本书，还记得吗？《卡拉马佐夫兄弟》。”贺梓秋提醒道。
嘶……好像有点印象。余文水好奇问：“那本书怎么了？”
贺梓秋微微弯腰靠近他的耳侧，说：“那本小说改编自一桩真实案件，弑父案。”
余文水：“……”他现在很想爆粗，但他忍住了，谁让他的文学素养不足以看出这桩暗喻呢。
季礼叹了口气，很好地扮演着一个工具人：“大家别郁闷了，只能说梓秋不愧是影帝，玩得很不错。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逃出去，所以开始讨论大门的密码，也就是杀害楚医生的人是谁吧。”
这一环节楚时裕不能发言，安静的黑着脸在另一侧旁听。
先前领着他们去书房的那位女仆这时候来到大厅，说：“我检查过了，电闸是人为破坏的，有人利用冰块做了一个延时装置。”
“也就是说这是有预谋的而并非临时起意。”余文水的目光扫视一周，“从我们先前的分析来看，只有两个人有杀害楚医生的嫌疑。一个是被他威胁的管家，另一个就是与他合谋的夫人。”
林俊贤不解地问：“管家没得说，夫人和医生不是同伙吗？”
“正因为是同伙，医生掌握了不少夫人的秘密，何况真正动手的是夫人，一旦楚医生说出来，夫人也完了。对夫人来说，他就是一枚不定时的炸弹。”
余文水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学着影视剧里的语气说：“能守得住秘密的永远只有死人。”
“从这个角度看，夫人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还是那句话，管家的动机远没有那么迫切，就算要杀医生也应该在杀了老钱之后。”
余文水粲然一笑，“那我这票就票给夫人咯。”
其实投票很简单，幸福二选一，夫人和管家肯定互投，实际上真正有效票只有余文水、林俊贤和贺梓秋三人。
林俊贤嘿嘿一笑，不知是他的本意还是为了节目效果，说：“那我投季老师，把这关键的一票交给贺影帝吧。”
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贺梓秋身上，他似乎有些犯难，敛起眉头深思一番，说：“既然这样，那我这一票就投给——”
他故意停顿了片刻才开口：“夫人。”
末了他又补充道：“我相信小余的判断。”眉宇间是不私藏的笑意。
余文水愣了愣，耳廓不惹人注意地微微发烫。
“那我去输密码。”余文水说完，一溜烟窜到玄关，输入密码“furen”。
只听“咔”一声，门向外开启，同时传来播报：“恭喜你们，逃脱成功！”
余文水回头，冲身后众人做了个wink，“奈斯！”
贺梓秋冲他竖大拇指，像夸奖小孩儿似的：“真棒！”
这一幕被摄像机捕捉到，后来在“心如梓水”的姐妹间之间广为流传，百嗑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