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甜甜的草莓味。
谁能拒绝草莓呢？
宋天宇从家里带了个置物用来装糖果，把草莓味的棒棒糖都倒进去，放在了宸哥的桌面上，左柚看到顺手抽了一根，“你过万圣节呢？”
苏宸说：“拿走。”
“给我的？”左柚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这里面可是有上百根棒棒糖，都是给她的？弱弱地问：“你怕是洗劫小卖部了？”
他轻咳一声：“没有。”
宋天宇欲哭无泪，宸哥是洗劫吗？
那是搬空！
搬空啊！
还是他搬的。
左柚没跟他客气，拿走了那一筐棒棒糖，问赵晴雅：“吃吗？”
赵晴雅：“不用了。”
左柚没有再问，拆了一根，咬在嘴里。她吃棒棒糖向来只吃半根，吃不完一根，含在嘴里久了，甜得发腻，齁得慌。
周迟在讲台上宣布：“9月27、28、29月考，也就是下周一、二、三。考完，开心过国庆。”
底下哀嚎一片。抱怨声此起彼伏！埋怨学校不做人。
“过完，再考不行吗？”
“不是4个星期前刚考过吗，怎么又考了”
周迟拍打讲台：“安静。”
“这次也是期中考试，大家好好发挥。”
“30号，开家长会。”
嘴上抱怨归抱怨，下课看书写题的一个不落。
左柚有分寸感的没去打扰任何人。
包括赵晴雅，平常上课偷偷讲话，或者下课嘻嘻哈哈，没有了。
包括苏宸，她没有任性地去拉他陪她玩五子棋的小游戏。
一个人安静得在教室里度过。
在手机上玩跳一跳的小程序，玩得不亦乐乎。
赵晴雅烦躁地挠头：“好烦，为什么要开家长会？”
左柚长按棋子，“biu”得发射成功跳到下一个格子上去，“你成绩不错，慌什么？”
“但也不拔尖。”赵晴雅有点沮丧，“爸妈把我送来这来，不容易，我怕让他们失望。”
左柚沉默不语，她没体会过这种的事情，不好站在她人的角度评价。她爸妈对她从来没有失望过，没有希望哪里来的失望，敷衍道：“加油。”
左柚长按的时间久了，棋子飞过头了。
等等，家长会！
宋晚清不能一个人参加两个。二选一，她肯定选成绩好的苏宸，毕竟面上有光，拿着将近满分的分数条比看倒数的她不知道喜悦多少倍。
那她谁开？
不出意外，她该打电话去找她爸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左柚提了一嘴家长会的事情，宋晚清想都没想：“我帮小宸去开。”
左柚：“”
左柚燃起坏心思：“没事，我找我爸开去。”知道妈妈选择苏宸无可厚非，他已经没有亲人去帮他开家长会，内心还是会有点失落。
宋晚清当苏宸的半个母亲快5年了。
在医院的时候，苏念的状态没办法法见人，不定时的狂躁发作，没办法去学校，所以拜托她帮忙。
永远将近满分的分数条，年级那一栏永远是第一。
她每次拿在手里，是发自内心地感到自豪。
这孩子，太优秀了。
左柚见她妈没半分犹豫地偏向苏宸，莫名不爽，
理智上可以理解她妈没错，感性上不能理解她怎么就不能稍微装作纠结一下呢？好宽慰一下她呢！
她忘了，如果停顿，是变相得伤害了苏宸的心。
她不能接受全班的家长都来，她自己的位置处于没人的状态。
然后拨通了左建国的电话。
左建国兴奋地说：“柚柚，怎么了？”
左柚少有求他帮忙，生疏地开口：“爸。”
她很少叫左建国爸，一般忽略称谓，左建国兴喜后又是淡淡地有新：“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9月30日我开家长会，你没有没空？”
左建国以为是什么大事，一口答应：“好，好，好。”
考试前一天，左柚和宋天宇换了位置。
期中考试的顺序，是根据上一次月考的成绩排的，左柚没参加，自然排到了理科班的最后一名。
考试的第一天，左柚睡觉，盲图答题卡。
苏宸写题的速度比往日要快得多，交完卷子，到3班后门口等左柚出来，站在后门口的监考老师问他：“你在干什么？”
“等人。”他的目光追随着睡在桌子上的左柚。
监考老师走进去，敲了左柚的桌子，左柚换了个方向继续睡，不理会。
监考老师说：“同学，现在在考试。”
左柚：“”
左柚无奈地坐起，看到苏宸，眼睛像电灯泡，打开开关瞬间点亮。小跑上去完卷子，苏宸走到前门口，左柚扑在他的怀里，脚步后退了两步，才托住怀里的小人。
考试要考到11点多，一考完学生会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一窝蜂地跑向食堂，食堂会变得拥挤不堪。
左柚和苏宸来到食堂，食堂里阿姨的准备工作刚刚弄完，他们是食堂的第一位客人。
开学以来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清的食堂，不禁渴望天天月考。
她看清了阿姨打饭的地方，窗口那块放上8个大盘子，整齐摆在一起。
苏宸说：“我要番茄炒鸡和青椒炒土豆。”
阿姨在后面的收款上点上9元，前面的一块小屏幕上出现了红色的数字，苏宸刷卡付账。
他把饭递给左柚，再替自己打饭，左柚在数字出现的一刻，刷上了自己的卡，显示余额不足。
她的卡怎么会没钱呢？她开学到现在都没用过。
苏宸刷完卡，拿了两双筷子：“你卡充过钱没？”
“没。”左柚拿到卡后，没用过这张卡，今天是第一次，为什么卡要充钱，附中的卡她就没充过钱，一直有钱，吃都吃不完。
那是左建国替她安排好，没让她碰到过没钱的情况。
左柚想到苏宸天天帮她打饭，也就是说这么久她一直是在白嫖苏宸，做人不能这么不道德。
于是她支付宝转账，输入5200，点击确定。
食堂里苏宸的手机传来熟悉的女声，“支付宝到账5200元。”
苏宸：“”
苏宸问：“为什么给我转钱？”
“一直吃你饭，不太好意思。”左柚盯着地上的瓷砖，尴尬地不敢抬头，那个声音听得她好社死。
苏宸呵呵一笑：“你，真大方。”
左柚：“”
苏宸和她坐在靠窗的角落里，他打开支付宝，点开转账，左柚的手机响起“支付宝到账52000元”
左柚：“”前后30秒不到，两次声音，她恨不得找个坟把自己给埋了。
苏宸说：“请你吃顿饭的钱我还是有的。”
她眼底笑开了花，对苏宸另眼相看。
考试的第二天，左柚踩了一脚答题卡，埋头大睡。
上午没有考试内容，下午才会考英语，考完直接天黑。
左柚涂完答题卡5分钟，写完卷子5分钟，她没有直接交卷子，按苏宸做题的速度，要一个小时差不多。如果她出现在1班的教室，会影响苏宸写题的速度与效率。
在考试进行到58分钟的时候，她交卷了。
苏宸也正好交卷。
她走过去，苏宸正好出来。
比平常回去的时间提早了半个多小时。
左柚想吃牛肉面，苏宸陪她在学校外面的餐馆里吃了一碗，两个人才回去。
考试的第三天，左柚睡觉，没图答题卡。
物理和化学是看都不想看，左柚干坐在位子上，笔都没拿出来，坐在位置上冥想。
等着考试的结束。
她好累，好累，睡了3天睡得骨头都麻了。
理综考完，前两天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左柚不关心成绩。
苏宸不关心成绩。
成绩鲜明的很有对比感。
苏宸班级第一，年级第一。
语文：138数学：150英语：142
左柚班级倒一，年级倒一。
语文：12数学：8英语：24
沈建中抽出左柚的答题卡，她写了第一部分的选择题，两栏答题卡图了两个字母。
“s和c”
沈建忠：“”
施莉莉抽出左柚的答题卡，无数个脚印印在上面。
清晰可见是37码的鞋。
施莉莉：“”
两个全班最淡定的人，坐在一起。
左柚喜欢坐里面的位子，苏宸把两张桌子和椅子掉换了一下。
左柚用的是苏宸的桌子。
苏宸用的是宋天宇的桌子。
左柚凭一己之力，一班的平均分成功变为理科班的倒数第一。
班里气氛焦灼，看左柚的眼神变三变，愈发不满。
几个老师在课上说我们班考得不好，有人壮着胆子说：“不就是我们班多了一个人，才会把平均分拉低成这个样子的。”老师凭什么指责他们没考好，如果根据平均分来衡量，那是对他们努力的结果否定。不能因为平均分的下降，而否定他们努力考的分数。
别看大家往日里会玩，那也是班级里的少数，大部分人是卯足了劲去学习的。
他们没有角落里那一拨人的天赋，只能花更多时间的学习，别人做一遍就会的题目，不听就懂的题目，他们要做好几遍才能捋清，才能理解。
一班和其他班排班不一样，好学生不是坐在前面，扎堆坐在角落里，班级里的c位留给有上进心的人。老师口中的一棍子打死，让他们心底不服。
鼓励比批评对学生来说更加重要。
有鼓励，才会有学习的动力。
大部分人的心是好的，只是情急之下，会选择去怪一个人，也不是说针对某个人。
左柚明白，拉低平均分的是她，她没什么好说的。
苏宸捂住左柚的耳朵，不让她听到别人不好的议论。
她心里暖洋洋的，如沐春风，仿若去郊外游玩欣赏大自然复苏的悠然自得，“我没那么脆弱。”
苏宸跳过她的话，不和她说这个话题：“我们听音乐吧。”他塞了个耳机在左柚的耳朵里。
“idon‘tlikeyourlittlegames
don‘tlikeyourtiltedstage
theroleyourmademeplay
ofthefool，no，idon‘tlikeyou
”
泰勒的《lookwhatyoumademedo》。
3分31秒的歌。
苏宸放了两遍。
左柚：“换歌。”
苏宸：“想听什么？”
左柚：“loveisgone”
苏宸在网易云找到那首歌，耳朵里缓缓传来slander沙哑低沉的声音。
“i\""msorry,don\""tleaveme,
iwantyouherewithme
iknowthatyourloveisgone
ican\""tbreathe,
i\""msoweak,
iknowthisisn\""teasy
don\""ttellmethatyourloveisgone
”
整首歌都在讲爱，都在恳切地讲爱不要消失，听得人心揪在一起。
左柚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睛里氤氲着雾气，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她没有表现出来的乐观，内心很缺爱与安全感。宋晚清和左建国给予在亲情上的爱，在他们决定离婚的瞬间，那份爱已经有了破碎的迹象。
在知道左建国娶季晴的刹那，她割舍掉了他对她所有的爱，只留下了妈妈的爱。
在知道妈妈活不久的一刻，她连妈妈给她的爱也要失去了。
她拥有过爱，渴望过爱，又在长大的路上不断失去爱。
好像没有谁的爱永恒在她身边，坚定不移地选择她，让她成为被爱的一方。
左柚祈求上天让苏宸对她的爱，不要消失，不会消失，一直在她身上，长长久久的和她在一起。
她和苏宸不一样，渴望拥有一个人的爱，会主动出击，寻找爱，而苏宸，胆小多了，只敢在原地等左柚向她小心示好一点点，他再迈出去一点点。
她对苏宸有渴望，苏宸何尝对她不是？
一首歌让苏宸想到过去的周遭，祖父离世，母亲自杀等等一系列事情，他的内心变得敏感又脆弱。他对左柚的偏执与执拧是无法用言语说清的。
汝家有女初长成，说得就是左柚。
小女孩长成大丫头。
早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就离不开她了。
尘封在心底的记忆，犹如潘多拉魔盒一一打开，回到了几年前的暑假，矮矮胖胖的左柚，又圆又糯，可可爱爱的，像个糯米团子，她软软地说：“哥哥。”
“不要难受，我请你吃跳跳糖。”
“哥哥，好看。”
“不哭，不哭。”
“哥哥，你背我好不好喔？”
那包递到手中跳跳糖，他没有舍得吃过。
她像个小太阳一样，在他最濒临绝望的时候，带给他的世界出现了一抹色彩。
犹如雨后彩虹，短暂美好，却易逝。
抓不住的美好，和她一样，匆匆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好不容易再次见面，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左柚，是他唯一的执着。
他们两的感情里，左柚在选择爱的路上，苏宸在被爱的路上。
而到后来被爱的一直是左柚。
苏宸对左柚的爱远比左柚对苏宸的爱。
更深更沉。
浓厚香甜如黑巧把人融化。
苦中带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