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柳言从未听过也未见过绿沈鬼火纹,哪里知晓是何意,回道:“鄙人不知何是绿沈鬼火纹,向来全身有印记者,皆是命中有缘之兆。”
默一听是缘,生怕是情缘,哪里有心思再听故事了,忙问柳言:“是何缘?”
柳言作解道:“缘为善缘恶缘,故何缘皆可,也可问你看见的那者自知不知与何有缘,若那者不知,只有那者缘分到了,方可知是何缘。不过你见的是鬼火,乃冥界象征,若那者出身在冥界,鄙人可细察此者命盘,告知你鬼火为何缘,你见的那者却出身天庭,天人命盘唯有天庭星宿星君方可观测,你欲知绿沈鬼火纹为何缘,可问星宿星君。”
一想星宿,默便想起了严肃至极毫无生气的玉衡,与其问玉衡,不如问旁者,可其他星宿,默识不得几个,默猜其他星宿姿态定当与玉衡一般毫无生气,默向来讨厌死板毫无生气者。
默索性作罢了欲知绿沈鬼火纹为何缘,说道:“算了。”
刚刚默一副兴致满满,忽然失落了,柳言想起默一直不喜天人,或许这便是默不愿问星宿,失落原因了。
柳言主动说道:“大帝真身乃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为万象宗师众星之主,你也可问大帝。”
默对冥界之事所知甚少,待相识柳言后冥界中何事,皆是柳言告知默,默才得知,即刻默刚知晓了柳言日日敬的大帝来头不小,还是那死板玉衡上家,默兴致又回了,说道:“那大帝如何找。”
柳言直言道:“找不难,难的是你胆量,大帝所居酆都山,此地关有妖魔鬼怪十恶不赦之人尽受皮肉苦刑,若为胆量非凡,是难以在腥浊之地神嚎鬼哭之中踏入半步。”
默顽笑道:“原你上家是在酆都山的,那地我早早听说了,被关者永不超生,想来是个好玩之地。”
柳言到不担心默胆量小入不了酆都山,是担心默轻浮冒犯了大帝,柳言关心道:“你莫不要只想玩乐,入酆都山前,需下奈何入忘川过恶鬼撕咬,下忘川河至深至阴之地,方可到酆都山一界,恶鬼是毫无人性唯欲望苟存,任你道行再高,遇上恶鬼也要留心。你要见大帝,并非定要冒此险,鄙人上书请示大帝,你多等上几日。”
“无妨,你何时空闲了何时告知你上家。”多等几日便多等着,默不急,此时无明正应劫,化为凡人后那绿沈鬼火纹与他无多影响,待无明应成后归位,再解决火纹也可。
到是柳言所说恶鬼模样,令默想起贪食小妖,默说道:“我有一物,不知如何处置,你助我想想。”
默手掌微开,一小瓶里呈现一枯色肉茧。
柳言看着眼生,问上:“此乃何物?”
“你瞧仔细了。”话了,默用妖气催化了肉茧,一扁腹透明身子异物破茧而出欲咬默掌心,且被小瓶关着无法破出。
默将小瓶放与茶几面供柳言欣赏。
柳言脖颈微微前倾,看的认真,小瓶里异物无目唯有口鼻,口中尽是尖利倒刺,狂躁不已似要生吞了旁人一般,异物模样像极了柳言曾见过未下奈何前恶鬼暴态。
柳言直起身,复问:“从何寻来?”
默讲起:“先前是那鱼妖们在西海深海采挖,莫名受了伤折在了里面,一两个折了无事,此后但凡鱼妖下西海深海多少都有去无回,我便让小流去查,得知是鱼妖经过西海深海海壁前忽没了踪影,便在海壁上着手,瞧见了此物未破茧前肉茧模样,终是又费了多个鱼妖挖海壁肉茧,为挖此物,不少鱼妖葬送此物嘴中。”
柳言若有所思,说道:“你说的此物,是非无魂魄灵智唯有欲望尚存。”
默稍稍惊讶道:“你怎知,你瞧出了这是何物了。”
“并未。”柳言解释说。“是我看这物如奈何下恶鬼一般暴态。”
“你这样说,此物是恶鬼?”默问。
柳言回道:“并未,两者皆是暴态,可恶鬼为人样,你手里此物非妖非怪非精,算得上是四不像了,你自己说说它是何物。”
默哪里知晓这物算何物,唯有摇头不得而知,是何物不要紧,要紧的是此物是去是留。
默说:“是何物都无妨,依你瞧,此物如何处置。”
柳言浅笑默也有一问三不知的时候,说道:“你既看不出,依鄙人所见,此物与恶鬼一般,便划与地府,取尸鬼为名,归地府所用,了却了你烦心事。”
“尸鬼此名,到适合它贪食旁者性命本性,用此名好听些。”默后想柳言所说归地府所用此话,归地府也不是不可,只是这物在西海寻到,费了多少鱼妖仅抓来少少几个贪食小妖而已,这般给了柳言,不是拱手让人,白白被占先机了。
默是不应的,决道:“莫要以为我瞧不出你算着为我分忧的心思,抢我手中物。”
默还是如往常吝啬,只许拿旁人手中物,不许旁人拿自己手里的,柳言无可奈何笑言:“怎过了一万余历年,变不了你那小气性子。”
默驳道:“你性子才小气,你已抢了猫妖,如今还要抢我手中物。”
柳言不紧不慢作解道:“已是过了多千年的事了,又拿此事来说,你总不嫌烦,那年子夜来地府,是她命里与地府有缘,这才来,并非鄙人抢夺,况且你执意带走般若回妖界,用般若换子夜。”
“休得胡说!般若随我回西海,是她自愿来的,莫不是我强求。”柳言话音刚了,默赶忙截了柳言话。
柳言不慌不忙复说:“难道你未以明主为由,诱般若,欺她回妖界。”
柳言一语道破,般若当年随默回西海真正原因,默确实如此,用了明主之意,欺般若在地府遇不上明主,去西海或许可遇六弦明主,确实,般若遇上了。
可惜了六弦明主不是默,此刻默稍有些悔恨诓骗般若回西海了,可默当年并非想拿般若换子夜,是默瞧上了般若,想当般若明主才带回了般若。
默直言道:“是又如何,般若在我西海有吃有喝,每日富饶着,受捧极了,不比她在奈何旁守着寻明主,日日瞧着轮回者,都瞧成望夫石了好上许多。”
柳言认同默这番话,顺应道:“确实如此,般若天生为朝鬼,要受神魂灵气的生机供养,精魄方可有朝气,可在地府般若精魄不振消沉,实属是地府无生机,不足延续般若精魄朝气,与般若而言,妖界生灵蓬勃,随你归去,也是好归宿。”
默忽长叹一声,叹道:“好归宿又如何,般若已然坚决弃我而去。”
柳言稍稍惊讶道:“她找到六弦明主了?”
默给了柳言一记白眼,柳言明了了。
柳言欣慰笑道:“总是没有白白熬过多年岁月,般若终是寻到了。”
默鄙夷道:“寻到又如何,早知六弦明主是那长虫,我定不带般若回西海。”
柳言好笑默满满醋意,笑道:“自己落空了,莫要怪旁人。”
默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柳言很是好奇让默这般醋意的那者是何身份,问道:“般若六弦明主是何者?”
默冷言道:“能是何者,自然是那满身恶臭长虫一族血脉了。”
柳言细想片刻,才思索出默口中长虫是何意,柳言更是笑得捂上了嘴。
默不悦道:“你可从刚刚便一直笑我了。”
柳言稍稍克制笑意,端庄作解道:“鄙人唐突了,着实是你过于粗鄙发笑,默,魔界真血一脉为烛龙。”
默不屑直言道:“那是你们眼中,在我眼里,不过依附天人势力侥幸攀升苟活的长虫,如今又抢走我的般若,那长虫生性胆弱无能拥有般若。”
柳言暗想他相识默多年,要似默一般生性狂血的少之又少,般若六弦明主之位不是默事小,从默手中抢般若去魔界此事重大,默小气性子之外多是偏爱偏护,柳言深明般若此事一出,默与魔界梁子算是结上了。
柳言坦言一句:“你太过呵护般若了。”
“这是自然,我视般若为亲,怎舍得她受苦。”默毫无保留对般若的爱护。
柳言未在多言评价,复吃一口茶,听下楼故事。
绿林追杀农夫,刀光剑影之中,危机之时,镜妖现身,以身相救农夫,以死护农夫安康,农夫大悲,拼死杀绿林小妹复仇,农夫怀抱故世的镜妖,恨不该当初未听镜妖劝告,害了无辜众生亡命,悔泪而落镜妖脸庞,镜妖竟回光返照重生,农夫喜极而泣,带镜妖归乡,至此相依为伴到终老。
惊堂木拍案落定,故事到终,下楼客人皆拍手叫好说书先生所述故事栩栩如生,默随之也悠然鼓掌以示夸赞。
说书先生在众客掌声拥护中下场去往后院。
天色渐晚,气温稍寒,柳言重新倒满热茶候着。
默轻叹一声,柳言随之望去。
“未料到镜妖竟愿自我牺牲换农夫平安,当真是人有薄情人,妖有痴情妖,若世道如书中所讲一般,皆是圆满美好,哪里还有烦心糟糠。”默感慨万千。
柳言附声问道:“你可见过像镜妖这般痴情妖。”
默回想片刻,回道:“多少有听过小流讲过,活在人间的妖很是痴爱凡人,凡人给予妖丁点恩惠,当以涌泉相报,小流讲人间的妖此为是修炼,依我看,不过是人间妖享受被凡人欺骗罢了,凡人阴险狡诈哪里是妖比得过的。”
柳言生前也是凡人,凡人种种性情复杂得很,皆不是一两句辨明是非的,而初入世的妖淳朴,若妖入世到了人间是要吃苦了。
柳言说道:“西海要比人间安宁多了吧。”
柳言自以为默定当夸赞西海,殊不知默张嘴皆是贬低西海。
“哪里安宁了,那西海是铁笼,皆是窝里斗,妖欺妖,烦得很。”
柳言疑惑一句:“这不是你要的吗?”
默反问道:“何时是我要的了。”
默此语反问住了柳言,好似柳言要诓默似的,柳言作解道:“你我曾深谈仕途,你豪言要将西海造为罪恶之城,扬名四海,成首席乱世王者,此番话你是忘了。”
思索,回想,识海里有段年少气盛猖狂的印象,默稍稍记不起,只忆起那段年少轻狂是她成为妖王后不久,为打发无趣日子所为。
默说道:“这些话只是我寻得乐子,你怎还记得。”
“你那豪言壮举,想不记都难。”柳言婉转表达默当年自大。
默淡然一笑,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情不自禁的,说来你升官了,升官升的太快,小心心计之人。”
柳言讲道:“已被针对了。”
“何者?我来替你杀了。”默狠意外露,柳言心平气和回拒了默好意。
“无妨,鄙人能应付,若真到了不能解决之时,再劳烦你。”
柳言既这般说,默便不强求,应道:“你多加小心。”
柳言微微点头,看见了茶案上默未收回的小瓶,瓶中尸鬼嗅不到诱人气味一动不动平静趴在瓶底,柳言还是喜好尸鬼奇特体质,又向默要起了,说道:“你当真不将尸鬼交予鄙人?怎见尸鬼也像是地府产物。”
“不交。”话未落,默已收回小瓶,像是怕柳言抢走。
柳言当真是无奈了默小气性子,又说了一遍默小气性子。
总被说性子小气,默脾性不讲理的很,从外衣里后背腰间带上拽下一卷轴,蛮力将卷轴丢上茶案,横道:“我若小气,连贺礼不会为你备着了。”
柳言看茶案上的卷轴,惊讶道:“此物。”
默不悦柳言刚说他小气,赌气道:“早早听小流说你高升了,我为你备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