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捡漏
“这位小友，多谢你帮忙，不让老头子我可吃不消他们的王八拳。”中山装老头一脸赞赏地冲陈长安拱了拱手。
陈长安莞尔一笑，王八蛋打王八拳，这老头倒是风趣，当下也打趣道:“老人家客气了，狗疯了咬人，当然是要打回狗窝了。”
中山装老头跟他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瞧我这记性，老喽！”老头突然一拍额头，刷刷刷写了张五十万的支票，径直递给那小姑娘:“闺女，你的画爷爷买了，你赶紧拿着支票去找你爸爸吧，下次可千万别一个人出来卖东西了，小姑娘家家的不安全嘞。”
“大哥哥，这，这是钱吗？”那少女支支吾吾地看向陈长安，显然是不认识支票，把老头也当成了骗子，似乎只相信出手赶走那群恶霸的陈长安。
陈长安笑着解释道:“小妹妹，这个呢叫承兑支票，可以去银行取现金的，不过你还没成年，需要你爸爸去才可以。”
“哦，谢谢大哥哥，也谢谢老爷爷。”齐刘海少女这才开心地接过支票，把画轴交给中山装老头，接着又是一顿千恩万谢，才雀跃的钻出人群，几个眨眼消失在街道尽头。
陈长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却陡然凝固，不对，这速度，不是一般人啊……
“这事好像有那么点不对劲。”柳月茹也面露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中山装老头拿着画轴一头雾水，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有什么不对劲的？
柳月茹没再多说，陈长安却啪的猛拍了一下大腿:“不好，老人家，你可能上当了！”
“哦？怎么说？”老头愕然。
“你想啊，这小丫头片子被几个氓流青皮围着都害怕，却偏偏对你那支票上的五十万没啥反应，按她之前的表现，现在她应该担心支票被抢才对，而且她刚才离开的时候，走路的速度很快，但不匆忙，不像急着要去救人的样子。”陈长安分析道。
当然，还有些话他没说，因为说了中山装老者也不一定听得懂，他方才看了几眼那齐刘海丫头的步伐，隐隐感觉像是一门高明的轻身术，虽然没迈开脚步，但却走的出奇的快。
凭这速度，连一般练长跑的都不一定能追上，这丫头刚才又何必害怕强买强卖的那群人？
“是这样啊？”奇怪的是，老头只是不轻不重的笑了笑，似乎并不怎么生气，对那五十万也并不肉痛。
“既然她不是为了救人卖画，那这画应该也是假的……”
陈长安还想再解释，柳月茹却瞬间理会了老者的意思，讶然问道:“老人家，其实你知道这画是假的？”
老者爽朗一笑:“我当然知道是假的，虽说徐悲鸿大师的确有画虎的名作传世，譬如虎图轴和骑虎像等等，但那些老头子我都见过真迹，这幅画自然不是真品，而是仿虎啸山林图的赝品，甚至在赝品里也算次品，别说五十万，连五万都不值。”
“啊？原来老大爷你……”陈长安先是愕然，旋即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老人家仅仅是为了帮人，这才买下这幅赝品画作！
“可她也不是拿去救人啊。”陈长安还是不能理解。
老者笑的很洒脱:“万一要是真的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岂是区区一点钱财可以比拟的？再说了，如果这五十万能让一个误入歧途的小丫头过上安稳日子，回归正道重新做人，那也是件好事嘛。”
服了，陈长安彻底服了，这尼玛是典型的人傻钱多啊。别说他了，一旁还没散尽的几个吃瓜群众更是看神经病一样看这老头，这，这可不就是妥妥的神经病嘛！
“老先生倒是个妙人。”柳月茹也忍俊不禁。
陈长安略感荒谬之余，也为这老者的气度所叹服，拱手道:“老先生真是宅心仁厚，不知怎么称呼？”
“老头子我姓段，你们也别老先生老先生的叫了，叫我老段就成，咱们平辈论交。”段老提议道。
“呵呵，成，那您老就叫我小陈吧，这是我姐姐，姓倪。”陈长安觉得这老头真是个妙人，倒也有了几分结交之意，别的不说，单单能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病人，就能豪掷五十万，不得不让人钦佩。。
“对了，老弟来逛琉璃厂，莫非也喜欢收藏古玩字画？”段老好奇道。
“我可不懂这些，”陈长安摆摆手，“我只是陪我这位姐姐来看看。”
“哦？那倒是老段我失敬了，古玩界的巾帼英雄可不多啊。”段老讶然朝柳月茹望了一眼。
柳月茹抿嘴一笑:“段老谬赞了，我就是个业余的。”
段老似乎兴致很高，拉着陈长安和柳月茹嚷嚷着要去捡漏，陈长安苦笑不已，心说你老五十万都随手扔了，得捡多少个漏才能捡回来？
不过两个人也是逛，三个人也是逛，陈长安自然没什么意见，当下一行人沿着渐渐喧闹起来的街道步行，时而驻足停留，细看挑拣，既然是捡漏，自然也就不会进两旁的店铺，因为每家铺子里都有掌眼的师傅，能捡漏的几率太小，所以只能在街边摆的小摊上找机会。
比起段老的兴致勃勃，陈长安和柳月茹倒更像是打酱油的，只当是散步一般，任那些摊主吹的天花乱坠，也没有太多兴趣，只有段老精神奕奕的和小贩们唠嗑砍价，很是乐在其中。
于是一路逛过来，段老捡了十几样“漏”，又花出去好几万块，全在陈长安手里拎着，柳月茹都快看不下去了，小声在陈长安耳边吐槽:“长安，这些东西姐这个业余的都能看出来假的很，这段老估计是个门外汉哩，跟你差不多。”
陈长安低声笑道:“我看段老哥就是享受这个过程罢了，能不能捡漏对他来说无所谓，他也不缺钱啊。”
“这，这也太任性了吧。”柳月茹无语。
没法子，老大爷就是有钱任性！
两人正跟在段老身后闲聊着，陈长安的眼神却突然被街边一个摊位上的东西吸引住了，准确来说，被吸引住的不是眼神，而是灵识！
那东西虽然其貌不扬，但却给陈长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仿佛里面蕴含着某种灵性，而且这种灵性让他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遇到过一般。
陈长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难道是那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