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9.偷着甜
姜墨自以为自己面无表情，把高冷而礼貌的状态狠狠拿捏了，但实际上表现出来有点凶神恶煞，把小护士给吓了一跳。
“裴医生？”小护士不过二十出头，可能是护校刚毕业，怯生生地看向裴西楼。
裴西楼点头，对她说了句“抱歉”，拉着姜墨离开。
“你怎么突然来了？”他轻声问道。
姜墨“哼”了一声：“你不是要见大厨吗？大厨亲自来给你送饭了，找不到你办公室不说，没想到还能现场吃瓜。”
“吃醋了？”裴西楼的声音里含了笑意，接过她手里拎的纸袋。
“你臭美什么啊？我就是帮你解个围？”
“不惜替我造谣？”
姜墨：“……”
“开玩笑的，你随便造，造谣你是我女朋友我更高兴。”裴西楼习惯性抬手揉她后脑勺，发现高度不对，低头看到那高跟鞋，无奈地摇了摇头，“穿这么高，累不累？”
姜院长正不爽：“我喜欢，你少管。”
“不管不管，就是心疼你。”裴西楼往纸袋里看了看，上次的饭盒还没还，这次是一次性饭盒，“你怎么跑门诊楼来了，我们的办公室在住院楼。”
“怪不得！我真是走了不少冤枉路，脚都疼死了！”姜墨郁闷道。
之前裴西楼给她留过一个紧急联系人，是他们科的护士长，避免姜墨有急事找他、却因他在手术室找不着。
上次送闪送，姜墨知道他在上手术，直接留的就是护士长的电话，保证闪送能够准确送达。但这次是为了给对方惊喜，她谁也没找，这才成功迷路。
幸亏在门诊这边遇上了裴西楼，要不然还不知道得找多久。
裴西楼再度看了看她的恨天高，突然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哎！你干什么！”姜墨吓了一跳，小声叫道，紧张地四下环顾，“这边都是人！”
裴医生气定神闲地说：“大家都来看病的，没人看你。”
今天下午他跟导师上门诊，这会儿没什么事，基本可以正点下班，他怀里抱着喜欢的姑娘，走路大步流星，步步生风。
刚出了门诊楼，迎面就遇上了同事，对方主动打招呼：“小裴，哟，这抱着的是谁？”
姜墨脸红成了烙铁，闭上眼装作昏迷。
裴西楼面无表情地扯谎：“病人，体力不支，我把她送回去。”
“辛苦你了。”同事体谅地说，“到楼里找辆轮椅吧。”
裴西楼：“嗯。”
姜墨：“！！”
轮椅是不可能找轮椅的，这么难得展示男友力的机会，裴医生可不会放弃。
他手里勾着装着爱心餐的纸袋子，抱着姜墨一口气从门诊楼三楼下来，走了一小段距离，又爬上了住院楼二楼。
也是不可能坐电梯的，坐电梯太尴尬了，装晕都受不了的那种尴尬。
姜墨个子不高，体重不重，也就九十多斤，但能抱着她走这么远，可见裴西楼臂力有多么强悍。
她忍不住去捏了捏他的大臂，上边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石头那么硬。
裴西楼觉察到她的动作，勾起嘴唇淡淡笑了笑。
两人就这么进了办公室，自然被坐在最外边的师兄给看见了，对方圆滚滚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姨母笑。
“哟，师弟，这位是？”
裴西楼微微有些气喘，但回答得干脆利落：“女朋友。”
“弟妹好！”师兄很自来熟地打招呼，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姜墨抓着裴西楼衣领的手紧了紧，仰头瞪他一眼。
裴西楼好整以暇地接受她目光检阅，丝毫不觉得心虚，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转椅上，再将手里的纸袋往桌上一放，然后半蹲下去把她的高跟鞋给脱了。
“哎！这不好吧……”姜墨紧张地拉住他的手腕。
裴西楼仰头看着她：“这里又没有人，再说我们都在这儿换鞋，没人在乎。”
鞋脱都脱了，姜墨也不好说什么，推了推纸袋：“那你快吃饭吧。”
裴西楼出去洗了手回来，又拿湿纸巾给她擦了手，拽过来一把多余的椅子坐下，用手肘拢住她的脚腕，让她踩在自己的cross鞋面上，免得她脚没处放。
姜墨心里想，惹，要了亲命了。
这人现在怎么这么会啊！
当年要是这样，老娘还会看别人？！
“今天很丰盛啊。”裴西楼把饭盒依次打开，递了筷子给她，从抽屉里翻出自己的餐具，“一起吃。”
姜墨摇头：“我减肥，饭菜都是一人份，你吃吧。”
“那不成，你不吃我不就不吃。”裴西楼端详着面前的菜肴，“都是健康餐，不胖人，再说我刚才一路把你抱回来，觉得你一点都不重。”
“真的？”姜墨眉开眼笑。
裴医生表情非常理性，一点不像在无脑夸夸：“当然。”
姜墨从他手里接过筷子：“那我就勉为其难吃点吧。对了，上次的饭盒在这边吗？我顺便拿回去。”
“在家里，要不你和我回去拿？”裴西楼很自然地说。
姜墨却红了脸，小声嘀咕：“你想得美。”
刚刚还造谣我是你女朋友，现在就要让我去你家？
进展太快了达咩！
但回到家，听说因为自己不在，而让陆繁荫单独与郁子离狭路相逢，姜墨还一度有些内疚。
“看来不能随便逃班，免得这位大神神出鬼没。”
陆繁荫靠在她肩膀上刷手机：“这能怪你吗？巧合罢了，别多想。今天跟西楼吃饭，进展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俩就是普通朋友。”姜墨义正辞严。
被默许公开造谣是女朋友的“普通”朋友。
其实她心里很美，跟裴西楼这样慢悠悠地暧昧的状态令她很舒服也很自在，并不是特别急于进入下一个阶段。
跟陌生人暧昧有刺激感，会不停发现对方的新鲜点，就像是开盲盒，也是一种冒险；但跟老朋友暧昧，那就是完全走进了舒适区，不会冒险，只会觉得安逸，被宠着，再带一点暗搓搓的小惊喜。
反正姜墨喜欢这个感觉。
只是看到陆繁荫整日惆怅，她觉得不太好把自己的幸福暴露得太过明显，免得刺激到闺蜜，于是什么都没说。
陆繁荫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脸上春情荡漾，只是不拆穿罢了。
“嗯，普通朋友。”她附和道。
姜墨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像个小傻子。
“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正慢慢对他脱敏。”陆繁荫怕她太为自己操心，补充解释，“他也知道咱们小区的地址，如果真想堵我的话，不去姜小窝也会来这儿，选择权在他那里，不是你的责任。”
姜墨也有些郁闷：“这心机男，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放手？！追妻火葬场在小说里看着挺过瘾，可是现实生活中一点都不美丽。”
“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吧，再说他工作也很忙，可能慢慢就淡忘了。”话虽这么说，但陆繁荫也觉得这是自己骗自己。
郁子离多有毅力，她比谁都清楚。
但怎么办呢，就像她刚才说的，选择权在对方手里，她什么都做不了。
俩人一边聊天一边刷着各自的手机，同时看到了郁子离在大群里圈了他们。
【郁子离】：所有人，过两天我要出国出差，可能得去一个月，咱们回来再聚啊。
【west】：一路平安。
【墨】：一路平安+1
姜院长松了口气：“这下你可以消停一阵子了。”
陆繁荫倒也没觉得多么轻松，总之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碍于面子跟了一句。
【繁荫】：一路平安+1
【繁荫】：你出去那么久，斯坦怎么办？
【郁子离】：要是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定期上门来替我陪它？「doge」
【墨】：我看你在想屁吃。
【郁子离】：开玩笑的，我让慎哥住我家，下一针疫苗也是他带斯坦去打，放心吧。
【繁荫】：ok。
关于斯坦的安排，郁子离自然是认真思考过的，他不让秦琴来他的“单身公寓”，另一个男助理也不行，原因是猫咪还是需要陪伴，就算是隔三差五来铲屎，近一个月的时间让它自己待着，恐怕会抑郁。
于是想来想去，也只有易慎这么一个合格人选。
两人熟识，私人关系不错，可以随意驱使，对方单身，换个地方住影响也不大，况且斯坦上回也跟他熟了，应当不会不适应。
但为了给儿子吃定心丸，临走前一天，郁子离还是抱着它安抚了半天，絮絮叨叨的像个老父亲。
飞机是第二天一早的，行李也很简单，以他的习惯是只带贴身物品，其他东西有需要的话在当地买。而且这次有男助理跟随，琐事都由助理去办，用不着他操心。
只是临走之前，他很想见陆繁荫一面。
想了就去做，小郁总开车再度来到了陆繁荫住的小区。
今天是周六，又是晚上六七点钟，蹲守恐怕是蹲守不到人的，他把车停在路边，决定进小区转悠转悠。
万一有缘分能偶遇呢？
他觉得自己跟陆繁荫的缘分还是很强大的。
天气暖和了，很多人吃过晚饭都会出来遛弯，满小区都是老人和孩子，以及男女朋友和夫妻，还有各种各样的狗子，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郁子离一边溜达一边想，难怪荫荫会选这里，这小区人多，更有烟火气和生活气息，让人觉得舒服。
小郁总今天穿的是浅色的休闲西装，内搭衬衫，显得年轻又英俊，是非常引人注目的相貌，但老太太们并未被美人计迷惑，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审视，仿佛分分钟就要走过来问他人类历史上的终极问题，“你是谁”，“从哪儿来”，“要去哪儿”。
于是他想，这里相对安全，陌生人一来就会引起常住民的注意。
很好。
他正在放飞思绪，突然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今天挺乖的，吃饭也没有挑食，就是刚刚想哄他睡觉他不肯睡。”
是陆繁荫！
郁子离立刻循声望去，便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单元楼下，陆繁荫正在把豆豆交给一个中年男人。
他立刻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豆豆抱着他爸的脖子：“时间太早啦，而且爸爸来接我的时候也会把我吵醒，睡不睡没有意义。”
男人抱着他，笑呵呵地说：“就你有理，快跟阿姨再见。”
“繁荫阿姨拜拜~”豆豆挥挥手，乖巧地说。
男人刚一转身，是豆豆率先发现了面前的郁子离：“啊是你！我记得你！”
这小孩上次故意叫妈妈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郁子离脸上不由自主地挂起了嫌弃的表情。
男人一听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豆豆，这是怎么回事？”
陆繁荫见状，赶紧冲了过来，解释道：“谢总，抱歉，这位是我朋友，上次蹭他的车去接过豆豆，他俩见过一面。”
听了这话，这位谢总表情才缓和了下来：“哦，是这样，那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他抱着豆豆向前走，小孩儿趴在他的肩膀上一直打量郁子离，满脸警惕。
“豆豆是我老板的孩子，我只是偶尔帮他照顾一下。”陆繁荫看到他严肃的表情，生怕他又受刺激，连忙解释，“上次是个误会。”
郁子离捂着心口，低低叹了口气：“我心脏有点不舒服，能不能去你家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