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算计
颁奖仪式结束、领导退场后，观众们纷纷离开体育馆，男队女队该洗澡的去洗澡，回大巴的回大巴。
陆繁荫不想早早上车闷着，郁子离就让她在场馆座位上等，自己很快冲完澡过来接她。
姜墨跟她合完影之后很快就不见人影了，给她发了微信说自己有事先走，陆繁荫一个人无聊地玩手机，在微博超话里发现了各种角度自己和郁子离的合照，一张一张地保存下来，选取了比较好看的发给郁子离。
过了大概十分钟，她猜想对方差不多快洗完了，就自己跛着脚一点点往通道那边挪，想着等自己挪过去，小梨子也差不多就出来了。
通道里边还有一些小的岔路口，里面有回音，说话声音大一点，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陆繁荫听到有一男一女在聊天，但听得不是很清楚，感觉对方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悄悄话，觉得自己不方便打扰，决定不再深入，往外边挪了挪，表示“非礼勿听”。
她才刚站定，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男生出来，是裴西楼。
正想问他郁子离是不是也快了，陆繁荫便发觉对方的神情不太对劲，像是有愤怒，有沮丧，也有无奈。
裴西楼就像没看见她，从她身边经过，头也没抬地继续往前走。
“西楼！”陆繁荫喊住他，“你怎么了？”她心里一紧，“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吧？”
裴西楼像是被她叫回了魂，站住脚看了她一眼，垂眸道：“没出事。”这一声听着声音发哑，他清了清嗓子，犹豫了片刻，低声说，“姜墨……在里边。”
“她没走？”陆繁荫十分疑惑，“说话的人是她？
“嗯。”裴西楼点到为止，沉闷地说了句“我先回大巴了”，加快脚步往外走去。
姜墨跟她说了要走却没走，裴西楼这话明显又是提醒她的意思，陆繁荫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进去看看。
通道里往左走是男生更衣室和淋浴间，往右边走是女生的，站在岔路口，她却分明听到姜墨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到了这一步，她又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姜墨一直等着于啸风结束后跟他面谈，十多分钟前收到了他的微信，让她往男更衣室这边来。
她本来是不想过去，怕跟早为的同学们撞上，但是于啸风发了那句话之后就没再吭声，她就只好先往这边走，打算见了人，把他拉去僻静处说话。
十九中没有获得冠军，颁完奖之后也没有那么大兴致庆祝，队员们提前去换衣服洗澡。
姜墨到男更衣室附近的时候，于啸风已经洗完了，在门口拉着她的手，把她怼进了旁边的小旮旯里。
“干嘛在这儿说？换个地方不行吗？”姜墨低声抱怨。
于啸风表情冷厉：“不行，就在这儿说。”
姜墨还想再和他讨价还价，但是听见廖远说话的声音，知道早为的男队过来，这下彻底不敢出去，乖乖地被于啸风堵在了这里。
等大多数人过去，她才开口：“到底出什么事了？”
于啸风低头看她，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姜墨，你是不是在耍我？”
姜墨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
于啸风便把郁子离在场上说的那话原样重复了一遍。
姜墨听后，瞠目结舌地仰头看他：“你有病吧？信他不信我？你明知道他是故意惹毛你，好让你犯错！”
于啸风深深凝视着她的双眼，做出了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片刻后深深叹了口气。
“是，后来我也想过，他可能是故意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怀疑……”他低声委屈巴巴地说，“毕竟你和他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怕你真的在耍我。”
姜墨看着他这副模样，原本想吵一架的心也不由自主软了下来：“你傻不傻？什么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你才小说看多了吧？”
“是真的，我心里一边相信你，一边怀疑我自己。”于啸风低头抵住她的额头，“以前我还从来没这么不自信过。”
姜墨拉住他的手，低声说：“如果非要划分什么世界的话，我和你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他们学习好、家世好，自己又努力，我根本赶不上，只能远远看着他们发光。”
“谁说的，我觉得你才好，漂亮、功课好，爸妈又都是大学教授，不比他们做生意的满身铜臭强得多？”于啸风捏了捏她的脸，“别妄自菲薄，你就是我心里发光的小公主。”
姜墨被他这话哄得心情多云转晴，然后又傲娇地说：“你可真是长胆了，居然怀疑我对你不是认真的。这事儿我还一直瞒着繁荫呢，一见她我都心虚。为了你我在她面前说了多少谎，你还敢这么想我！”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承认错误。”于啸风可怜兮兮地说，“但我今天因为这件事犯了错，连累球队输了球，刚刚就挨了骂，回去还不知道会被人怎么说，你能不能安慰安慰我？”
姜墨低着头，小声嘟囔：“我能怎么安慰？”
面前的男生突然抱着她转了半圈，将她按在了墙上，高大的身影拢住她，压迫感十足。
“亲一下，好不好？”于啸风轻声问。
“在这儿？”姜墨慌张地往走廊那侧瞥了瞥，“不好吧？算了……”
于啸风捧起她的脸，眸色暗沉，某种激动的情绪仿佛再也按捺不住：“我真的很需要安慰……好不好？就亲一下。”
“不要……”姜墨的心怦怦直跳，脸红得发烫。
于啸风不依不饶，压低声音说：“在这里亲，我还能控制住自己，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你敢！”姜墨小声威胁。
“我不敢，我不敢……”于啸风笑着求饶，但他仍旧哀求，“就亲一下好吗？”
姜墨心如鼓擂，她望着喜欢的男孩子双目流露出的对自己的痴迷，羞涩地垂下了眼，轻轻“嗯”了一声：“只亲一下。”
“一定！”
谁知这男人完全说话不算话，她以为只是双唇简单的触碰，对方却捏着她的脸，轻而易举地捏开了她的唇，舌尖长驱直入，横冲直撞，凶猛地像是要将她囫囵吞下。
姜墨被他吻得腿软，虽然闭着眼，却感觉一侧有黑影一闪而过，下意识地认为是有人从旁经过，立刻惊慌地推开了于啸风。
“有、有人。”
于啸风握住她的手腕，意犹未尽地凑过去，侧过身挡着她：“没事，有我在，我挡着你……再亲一下吧……好不好……墨墨宝贝，你真甜……”
“别了……我不想了……”想到刚才他亲吻自己的凶狠模样，姜墨有些害怕，至少现在她不想在这儿继续了。
于啸风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箍在怀里，耍赖地说：“不行，不亲不让你走。”
“我不想再亲了，这里让我不舒服。”姜墨语气难得强硬起来。
于啸风也咂摸出不对来，毕竟姜墨在他面前傲娇是有点傲娇，但从来没这样强硬过。
他叫姜墨过来，其实就是想借机让早为的人看见，方才不仅如愿以偿，还被裴西楼撞见，这简直就是意外收获，于是便也不打算再继续勉强对方。
“末儿？！”这个时候，陆繁荫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姜墨下意识地回头，就看见了自家闺蜜不可置信的表情。
陆繁荫看到这一幕，立刻明白才裴西楼的表情为什么会是那样，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于啸风，你放开她！”她想起这人曾经的“情史”，想想他竟然敢拐骗单纯的姜墨，顿时怒不可遏！
“她是我女朋友，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于啸风理直气壮地说。
陆繁荫怔怔地看着他身后的姜墨，见对方一副默认了的表情，突然明白了她最近表现得那么奇怪的原因。
“你俩……”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既然你情我愿，她有什么资格阻止？
“荫荫！”郁子离拎着包从更衣室里出来，看到陆繁荫站在这里，立刻冲过来扶住她，“你怎么——”
再看见旮旯里站着的两个人，他立刻皱了皱眉。
见到郁子离过来，姜墨下意识地挡在了于啸风身前：“酷哥，你们别、别动手。”
“动手怎么了，我又不怕他！”于啸风不服气地说。
有受伤的陆繁荫在，郁子离没打算跟他动手，况且这样也会让姜墨难堪，更会影响到陆繁荫。
“走吧，我想回家。”姜墨拽着于啸风从旮旯里出来，怯怯地看了眼陆繁荫，“荫荫，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陆繁荫愣愣地看着她，不放心地说：“好，那你快回家啊。”
姜墨点了点头，拉着于啸风飞快地跑了。
“你早知道了，是吗？”陆繁荫回头看了眼郁子离，“是不是于啸风在球场上跟你说了这件事？”
郁子离扶着她慢慢向外走：“是，他想干扰我，但是我当时不知道真假，所以就顺口说姜墨是耍他的，他才失控直接在赛场上打人。”
“为什么这么说？”陆繁荫愕然。
郁子离沉默片刻：“如果他是诈我，那倒无所谓，如果是真的……我当时想，或许撒个谎，权当离间计，或许能让姜墨和他分开。”说罢他又叹了口气，“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用。”
“末儿虽说嘴上理论一套一套的，但实际上单纯得很，心又软，肯定是于啸风找准了她的软肋。”陆繁荫惆怅地说，“而且他俩刚刚在这里……应该是被西楼看见了，他脸色很差。”
郁子离：“……”
于啸风应该就是故意的！
陆繁荫猜测，裴西楼应该不止看见两人亲昵，应当是看到了更出格的事，所以才一脸见了鬼的模样，但这算是姜墨的隐私，她不好什么都跟郁子离说，便也没说透。
“你别太着急，等晚上回去跟她好好聊聊，看她怎么想。”郁子离不太懂女孩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朋友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姜墨还执意要跟于啸风在一起，那就是她自己的选择，别人也不能干涉太多。
但见陆繁荫担心，他也只能安慰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劝她先专注高考，考上理想大学才是最重要的事。”
两人上了大巴，就看见裴西楼沉着脸靠在窗边往外看，眉宇间毫无刚刚夺冠的喜悦。
“西楼，末儿说晚上给我打电话说这事儿，我会好好劝劝她。”陆繁荫跟他说。
裴西楼点点头，欲言又止好几回，才干巴巴地说：“现在得劝她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跟自己说放弃是一回事，看到喜欢的女孩和别的男生亲吻，又是另一回事。
他痛得锥心刺骨，却毫无办法。
“嗯，我明白。”
男生们都陆续回到大巴车上，教练见人齐了，眉开眼笑地说：“首先要祝贺大家，咱们早为第一次拿了双冠王，可喜可贺！”
所有队员一起鼓掌，廖远大声问：“教练，咱们度假村的承诺还算数吗？到现在也不说去哪个。”
“算！当然算！我正要说这事。”教练看向郁子离，“郁子离同学的家长表示，明后两天招待我们去郁鑫集团名下的城郊度假村去玩两天，房间已经全部预留出来了，都是独栋小别墅，费用全免！”
“嗷嗷嗷嗷！”
“太好喽！”
“谢谢校草学长！”
“郁鑫的度假村可是超五星！这次终于能玩个痛快了！”
陆繁荫惊讶地看向郁子离，见他同样一脸愕然，不由乐了：“郁叔叔这是给你一个惊喜啊！”
郁子离却苦笑了一下，心想，这是多么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郁丰雷这人，真是人设永不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