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击掌还是牵手
市高中篮球联赛在早为高三的第二次月考结束后正式开打。
此次参加联赛的一共有十六所学校的球队，按学校分成了四组，从小组赛到淘汰赛，赛程安排得很紧凑，二十几天就能决出冠亚季军来。
既然是按学校分的组，那么同一所学校里男篮女篮的对手也是同样的，早为第一场的对手就是郁子离的老学校，市十九中。
十九中教学质量一般，在全市排名中不溜，各方面都不突出，但篮球队战绩不错，去年的男篮拿到了季军，女篮是第四，算是劲敌。
但早为的女篮成绩好，陆繁荫是不怕的，就看这次男篮的表现了。
拿到分组之后，教练给他们开了动员会，做了一番指示，话还是老一套，希望大家变压力为动力，赛出风格赛出水平。
片儿汤话听完，队员们各回各班，路上陆繁荫问郁子离：“第一场就对战母校，有什么感受？”
“酷哥原来是十九中的？”旁边裴西楼有些意外，“你这成绩在那儿应该是年级第一吧？”
郁子离摇摇头：“没，我之前成绩没那么突出，也就这几个月赶上来的。”
“可能是沾了我和西楼的仙气儿，才突破境界了。”陆繁荫半开玩笑地说。
郁子离看着她，淡淡一笑：“有可能。”然后他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放心吧，我对他们不会手软的。我之前没参加过篮球队，估计那里边的人都不认识。”
“那你们男篮有把握吗？”陆繁荫小脑瓜飞速运转，“咱们这组队伍不弱，如果输给十九中，要想出线的话，后边的比赛压力就更大了。”
郁子离与裴西楼相视一笑，然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放心，我个人在此向你保证，第一场一定拿个开门红。”
“我看好你哦！”陆繁荫冲他眨了眨右眼。
举办方特意选了个周末来进行第一场，确切地说是第一次对决，这样各个学校的学生和队员都可以前来观看比赛。
场地在市体育馆的篮球场，两场比赛本来可以同时进行，但因着是开赛的第一回比赛，为了场面更热闹，组委会决定分开举行，女篮先比，男篮后比。
女篮比赛的时候，男篮全体队员也都换好了队服，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观摩比赛。
陆繁荫作为首发，上场前回头看了眼身后坐着的郁子离，酷哥披着外套，向她伸出拳头，微笑着说：“加油。”
“看我们女队给你们打个样！”陆繁荫跟他撞了撞拳，挑眉自信地说。
她的自信不是没有原因的，早为女队本来就战绩彪炳，今年主力一个没换，实力仍在，而去年纳新，高一又贡献了不少生力军，综合实力有所增强。
再看十九中那边，有几个已经上了高三的主力退队了，首发五人有三个都是新面孔，光默契程度，早为这边就占了先机。
当然，骄兵必败，陆繁荫也完全没有轻敌的意思，走上场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全力以赴。
教练在旁边喊：“加油！”
女队替补还有后边的男队都跟着纷纷喊了起来。
“早为必胜！”
“加油加油！”
自己好朋友打比赛，姜墨自然是得抽出时间来看，她跟严华、周婉坐在了中间位置，大约第四五排的样子，三个人也在齐声为早为加油。
“你们是早为的？”一个男生在她身边坐下。
这人长得不错，鼻梁高挺，单眼皮，但眼睛并不小，笑起来眼尾微微向上勾，显得有点狡黠，给人感觉有点痞，看上去像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姜墨点头：“你呢？”
“十九中的。”对方自我介绍，“我叫于啸风。”
姜墨上下打量他：“哟，对手。”
“不跟对手聊天吗？”于啸风勾唇一笑。
姜墨目视前方：“没那么小气。”
场上开球哨响，早为中锋跳球，得到球权，迅速传给陆繁荫，陆繁荫迅速分球给小前锋，对方立刻上篮，球进！
开场五秒钟就先得2分，早为这边爆发一阵喝彩声。
郁子离看着陆繁荫矫健的身影，心里充满骄傲和自信。
球队有一个好的控球后卫非常重要，陆繁荫不光个人素质过硬，她的大局观很好，反应也快，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精确的判断，加上队友们之间战术配合非常默契，一旦控制住场面，得分非常轻松。
这个开门红直接把对手给打懵了，第一节都没能反应过来，简直就是被早为按在地上摩擦。
在陆繁荫的带领下，早为一度打出了12：0的小高潮，前来看比赛的早为学生们疯狂呐喊，简直要把体育馆的屋顶都掀翻了。
“那个6号实力很强，是你们的队长？”于啸风问姜墨。
6号正是陆繁荫的号码，姜墨得意地说：“不光是女篮队长，还是校学生会会长、我们班班长，还是我闺蜜。”
“厉害啊，这么说还是学霸了？”
说起这个，姜墨更加为自己的闺蜜骄傲：“那可不，上次月考是年级第六。”
第一节结束哨声响起，场上队员回到场边坐下，郁子离把手里一直握着的水瓶递给陆繁荫，夸赞：“打得很漂亮。”
“真是太爽了！”陆繁荫跑得热血沸腾，看着比分也非常激动，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水。
于啸风明显注意到了郁子离，问姜墨：“队长小姐姐有主了？”
“你不是想打她主意吧？”姜墨一直盯着自家闺蜜，自然也看到这一幕，于啸风这么一问，她立刻警觉，“别想了，你没机会。”
于啸风轻笑一声：“也是，我们这些‘贫下中农’，哪敢对早为的女孩们动心，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这话里充满了浓浓的自卑，顿时让姜墨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似乎不太合适。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赶忙往回找补，“你别多想。”
于啸风弯了弯眼睛，转而问：“还没请教同学你的名字。”
“我叫姜墨，生姜的姜，墨水的墨。”因着那点内疚，姜墨痛快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于啸风点点头：“很好听。”
姜墨哈哈一笑就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一幕被回头看她的裴西楼尽收眼底，学霸微微蹙眉，犹豫片刻，拿出手机给她发微信。
【赔钱】：你要不要到我们这边来坐？还有空位。上面能看得清楚吗？
【傻妞】：不去，你们那边肯定一股汗味儿，我在这边看得清楚着呢。
【赔钱】：你旁边那个男生是谁？要是他缠着你的话，我过去帮你解决。
姜墨看到这条，不由笑了笑。
【傻妞】：用不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他能把我怎么着。
裴西楼确实也没办法，只得回了一个“嗯”字，继续专心看比赛。
十九中确实实力不俗，第二节状态有所调整，不再被早为按在地上打，双方表现都可圈可点，打了一波平手，但早为有第一节的优势在，第二节结束的时候仍然大比分领先。
第三节十九中找回了感觉，新入队的前锋和手感非常好，接连几个三分球迅速缩小优势，到这一节结束的时候，比分竟然反超了早为两分！
这对开场就爆的早为来说，是耻辱，更是压力。
陆繁荫颓丧地回到场边，教练给队员们布置了最后一节的战术，并且鼓励她们不要压力太大，平常心对待比赛。
等他说完，休息时间还剩一分钟，陆繁荫呼哧带喘地坐在椅子上休息，失落地回头看了眼郁子离。
对方应该是一直在看她，她这刚一转过去，两人就对上了眼神。
郁子离冲她鼓励地笑了笑，陆繁荫想都没想，就走到他跟前：“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有一句鸡汤——别让情绪控制你。”郁子离说。
陆繁荫“噗嗤”一声笑了：“果然是鸡汤。还有别的吗？”
“三节比赛打下来，你有什么感觉？”
陆繁荫想了想：“我们这边一开始防守上有点放松，后来对方几个三分球给我们压力又太大，心理上一慌，失误比较多。仔细想想还是防守不到位，再加上急于求成，手上失了准头。”
“找到问题就想办法去解决，你们肯定没问题。”郁子离向她伸出手，“加油。”
他是掌心向上伸出来的，陆繁荫觉得这应该是个击掌的意思，但是她不想只击掌，鬼使神差地握住攥了攥，心里想，沾点冷静之气。
她并没有出手汗，但是因为运动而手心灼热，郁子离穿得不多，一直坐在场边，手掌偏凉，此刻就感觉手心里落了个小手炉，这“手炉”皮肤细腻，柔弱无骨，柔软又热乎，握着简直不要太舒服。
他下意识地反握住她的手，手腕转了半圈竖过来，这个“击掌”就变成了略有些暧昧的牵手。
可是两个人谁也不想松开。
郁子离的手掌略微有些粗糙，微凉的温度正好能让陆繁荫聒噪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只是比赛马上就要开场，她没时间留恋。
两人心照不宣地松开手，谁也没有觉得尴尬，只觉得意犹未尽。
陆繁荫深呼吸了一口气，笑着说：“感谢酷哥给我充电。”
“多谢夸奖，欢迎下次再来。”郁子离勾唇一笑。
看台上姜墨看到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嗑cp之魂熊熊燃烧，疯狂给裴西楼发微信。
【傻妞】：啊啊啊啊他俩是不是牵手了？
【傻妞】：我看酷哥和繁荫都伸手了，然后就被他俩挡住了！快告诉我结果！
【傻妞】：我的小繁荫啊啊啊啊……
【赔钱】：让你过来坐你不来，后悔了吧？
【赔钱】：算是牵手吧，我作证。
【傻妞】：嗷~你们好幸福。
【赔钱】：呵呵，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第四节一开场，陆繁荫重点防守对方那位打得手顺的小前锋。她回想起第一次跟郁子离对抗的场景，努力让自己冷静，找回之前的敏锐和速度。
她心里一稳住，状态就回升，接连有效阻止了对方的进攻，逼得对方放弃投篮转为传球。
而很明显，十九中现在这支队伍的投篮命中率并不高，几次投篮都被弹出篮筐，被早为的中锋抢到了篮板球，将球回传给陆繁荫组织进攻。
几次下来，早为凭借上篮和篮板球连续得了六分，成功反超，这下不仅分数优势回来了，连带着十九中的心理也开始发慌，把之前没用过的暂停全都用了出来，试图阻止早为这边突飞猛进的势头。
但凭借着几次有效进攻和得分，早为队员们心理状态全回来了，发挥比之前更加稳定，失误肉眼可见地减少，反观十九中那边，失误却明显增多，陆繁荫接连几次从对方的小前锋手里断球成功，传球给自家队员，早为再度接连得分。
双方的暂停都用完了，剩下一分多钟，就靠队员们自己的表现来守住比赛。早为的领先优势很明显，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赢定了。
郁子离和其他队员看得都很放松，他甚至脑子里开始想着怎么给陆繁荫庆祝这个开门红。
然而就在这时，十九中的小前锋着急得分，面对陆繁荫的防守有些心浮气躁，强行上篮，两人发生了碰撞，陆繁荫没想到对方撞得那么狠，她踉跄地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繁荫！”郁子离紧张地站了起来，手里的矿泉水瓶一下子被他捏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