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章:二少丧命
第四十章:二少丧命
水若寒在烦躁与不安中度过了一个下午。他盼望着月儿会跑来说大小姐又病了,那就说明她是被吓着了,巧儿的猜测是对的;可他又害怕听到那样的风声,如果是那样,这次他又错怪了她,前不久不是还说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信她吗?
但一下午风平浪静,什么意外情况都没有发生。水若寒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是难过,是失望,还是无望?他觉得自己被折磨得一塌糊涂了。
第二天一早,花洛飞来辞别,水若寒夫妇虽然极讨厌他,但也装样子挽留。
花洛飞笑着说:“水叔叔,叶姨,你们用不着假意相留了,我知道你们恨不得我现在就从你们眼前消失。可我告诉你们,大小姐真有她的,眼看着要做别人的新娘子了,却跟我来这么一出,我也没脸在这儿呆了。我是好色,可好的是两厢情愿。”
水若寒面沉如水地站着,叶语青讪讪地应着。
花洛飞带着妻子随从,没参加忆柔的婚礼,气呼呼地打道回府了。
从昨天到现在,忆柔一直处在浑浑噩噩中,她一会儿以为自己在梦中,一会儿又清醒地看到是在现实中。她没了思想,没了认知的意识。只是睁睁眼,无神地看看月儿,然后再闭上眼,想聚拢思想,但怎么也聚拢不起来。
月儿看着大小姐如此模样,心疼得直掉眼泪。主仆二人正在相对无言时,飞雪跑了进来:“大小姐,月儿,那个令人讨厌的花家二少爷走了。”
月儿忙擦干净了泪问:“走了?他不参加大小姐的婚礼了?”
飞雪笑着:“鬼才知道呢!临走时,嘴里还乱七八糟地不知说什么,反正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走了,我们就省心了。”
忆柔静静地躺着,昏昏地听着飞雪的话,昨天发生的事,就像失忆部分重新被接了起来,慢慢地回到了她的意识中。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了疼痛,身体上的疼,心里的痛。
她本以为自己足不出户,就不会出意外,可还是出了意外;她本以为莫铁雁虽然贪婪的样子令人恐惧,她猜着他会对自己好,可没想到他的狼性这么早就暴露出来了;她本想着,他会如他所说得一样,任何时候都会相信她,但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她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儿,忆柔又无力地闭上了双眼。月儿和飞雪只好悄悄地出去了。
将近中午时,箫帅府柳家来了信,说当家人柳卓依得了风寒,卧床不起,他唯一的儿子,需要打理柳府的事,也不能离开,说婚期过后迟来贺喜。
水若寒把信扔到桌上,旺财看了看,叹口气说:“柳庄主不似从前了,跟老爷的感情越来越淡了。”
水若寒淡淡一言:“无所谓!”
整个水府还在为两人的婚事而忙碌着,因为距离婚期没几天了。
二夫人的房子经过一番改头换面,也大变了样,很快忆柔跟莫铁雁便会在那里成亲。
当水府人忙了一天又睡了一夜刚醒来时,就听到了哭声,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花洛飞的夫人明月呼天抢地的跑进来了,她一边哭一边骂,说要找水忆柔评理。
叶语青派人把她接到客房里,问是怎么回事,明月哭着说:“把你们的狐狸精女儿叫出来,她把我男人弄得魂不守舍,又一脚把他踢开,现在居然把他给杀了。”
“什么?”叶语青惊讶地张大了嘴,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被人给杀了?
水若寒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皱着眉头。其他人更是惊得不敢多言语。
叶语青稳了稳神忙问:“明月,你跟叶姨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月一边擦着泪,一边絮絮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他们昨天出了水家集便一边玩一边往回赶,花洛飞一边走一边骂忆柔,明月也不理他。到了程家庄时还不到中午,他突然心血来潮要去程家庄有名的鲤鱼店吃鲤鱼。吃过鲤鱼,明月本以为他会继续赶路的,可他却打着嗝又去逛妓院了,明月气不打一处来,可又没办法。直到晚上,花洛飞仍不见人影,明月恼怒地一人睡了。
睡到半夜她突然醒了,发现花洛飞还没回来,明月心中的气更是直窜脑门,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二混子揪出来,一剑穿他个血窟窿。但气归气,她还是有点担心,想出去看看。她穿好衣服,推开了客房的门,花洛飞竟然倚在门上。明月冷哼一声,以为他又喝醉了,本想骂的,却发现不对劲,因为借着灯光,她发现花洛飞脸色太难看。她用手一探他的鼻息,这才发现,半点生人的气息都没了,已死多时了。
明月跟丫环仆人们着了慌,大家静下心来一想,在这个地方他们没得罪过别人,除了水家大小姐外。明月一边哭着,一边安排大半的人马护送花洛飞的尸体回花家,自己带着剩下的几个人返回水家讨说法。
屋里的人听完后,都觉得此事蹊跷。但肯定的是,绝对不是水家干得。
叶语青急忙安抚她:“明月,我用自己的性命向你担保,洛飞贤侄决不是我们水家杀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找到杀人凶手的。”
明月冷笑一声:“你们水府死了多少人了?你们查出过凶手是谁吗?不说远的,就说最近你们家二夫人吧!不明不白地死了,为了掩住莫家的口,你们居然招二夫人的弟弟做水家的姑爷,这样的主意你们都能想得出,我还能指望你们捉拿什么凶手?”
思柔立即回击明月:“花家二少夫人,你说话客气点。你说凶手是我们水家,我还说凶手是你呢,你不会是贼喊捉贼吧?平时你对二少爷又爱又恨,却找不到杀他的借口,这次,正好借助他跟忆柔之间不明不白的事杀了他,让我们水家做替死鬼,亏你想得出。”
明月气得浑身打颤,她指着思柔刚要回驳,梅红急忙说:“二小姐,你也多心了。花家二少夫人,我们知道你的心情,我们也很难过。你先在水家住下吧!你放心,老爷夫人一定会尽力查这件事的。”
明月擦了擦泪,说:“好,我就住在你们水家,我看你们给我怎样的说法,我现在要见水忆柔。”
语青刚想让巧儿去叫忆柔,梅红却拦住了:“二少夫人,我们家大小姐自小体弱多病,这段时间水家发生的事又多,她已是心力憔悴,你放心,我们老爷夫人会给花老庄主一个交代的。”
叶语青不满地看了看梅红,觉得今天梅红很反常,刚要说她几句,水若寒开口了:“安排好二少夫人,我亲自去一趟花家堡。”
中语青只好不再管梅红,看着水若寒,问:“还有几天就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了,你怎么能离开?”
水若寒面无表情地淡言:“他们成亲前,我一定赶回来。”
明月还想纠缠,听水若寒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再胡闹。
水若寒带上阿虎一路策马飞奔,将近中午时赶上了拉着花洛飞尸体往回走的花家人,水若寒又重新雇了车马,一队人快马加鞭,晚饭时候便到了花家堡。
花英飞早就收到了飞鸽传来的书信,他早早地迎出了花家堡外。
见过水若寒后,花英飞掀开了白布,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再无生气,不觉泪流满面:“二弟啊,你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谁让你不守规矩,天天胡作啊!”
水若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英飞,事已至此,别难过了,先回花府,让你爹娘看看他。”
花英飞擦了擦眼泪,带着水若寒他们到了刀王世家花府。花俊雄和夫人早就在外面等着了。水若寒从马上跳下,急步走到花俊雄前,把前衣一甩便要下跪。
花俊雄急忙把他扶住了:“若寒,你这是干什么?”
水若寒两眼通红,颤声说:“花大哥,若寒对不起你,让洛飞在路上出了事,小弟甘愿受罚。”
花俊雄双手扶着水若寒,哽咽道:“若寒,不怪你,是我教子无方,这一天是迟早要来的。他成天给我惹是生非,在花家堡一带无人惹他,出了花家堡,他就性命难保了。”
水若寒又向花夫人施礼道:“嫂夫人,若寒来给您赔不是了。”
花夫人伤心得差点晕过去,她泣不成声地道:“谁也怪不得,要怪……就怪他自己命薄,怪……怪我这做娘的没调教好。”
花英飞跟妻子彩云已成了泪人,花府的丫环婆子们也个个擦眼泪,虽说这二少爷平时像个呆霸王,但他对女孩子倒是怜香惜玉的,所以,当众人看着花洛飞的尸体时,都忍不住哭了。
水若寒在花家呆了两天,一直到花洛飞入土,他去向花堡主辞别。
花俊雄眼睛红红的,长叹一声说:“若寒,我也听说了近一年来你家发生的大小事情,难为你了。我也不再留你,你无论如何要在忆柔大婚前赶回家。”
水若寒眼睛也湿润了:“花大哥,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向我们伸来,却找不着他在哪儿。从去年到现在发生的事,真得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水家死的人,杜家的惨案,到现在依旧没有半点头绪。”
花俊雄安慰道:“若寒,那些事先别想了,先回去把忆柔的婚礼办好。我已让你嫂子写了一封信,你把它交给明月,让她赶紧回来。她要是有失礼的地方,你多担待。”
水若寒带着花俊雄的信跟阿虎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回到水家集时已是掌灯时分,他把信交给明月,明月看了信后含泪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