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暮色之下(20)
“你们还真难找。”
花雾跳下废墟。 许素莫名抖了下,手中的枪差点掉落。 手心、后背瞬间升起冷汗。 刚才面对白绝,许素虽然也产生过恐惧,但没有此刻这样令人毛骨悚然。 为什么…… 她会出现在这里? 李队长的人没有抓住她吗? 许素手指一动,将枪口对准了花雾。 然而下一秒,她瞳孔一缩,不顾地上危险的钢筋碎石,抱着自己往旁边一滚。 砰—— 子弹打在钢筋上,被反弹出去,掉进碎石中,叮叮当当响了好几下。 “哎呀……居然让你躲开了。”
女孩儿轻快的声音里都是恶劣,“下次可就不会了。”
许素迅速将自己藏进废墟后,大口地喘气。 这个伏蕖…… 不对劲! 许素胸口起伏几下,她慌张地在身上摸索。 刚才和白绝交手,身上的衣服好几处都被刮破了。 她摸几下都没摸到东西,心底更慌了。 哪儿去了…… 没有……这里也没有。 怎么不见了。 “我大老远跑过来,你这么躲着我是不是不礼貌,你不是很想抓我吗?我现在来了,你不想多看看我……吗?”
那声音轻飘飘的,好像离得很远。 然而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那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 许素猛地抬头,对上上方的眼睛。 月光下那张脸,缓缓勾起一个笑容。 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个笑容显得无比阴森。 砰—— “啊——” 许素捂着腿,从废墟后面跌出来,倒在地上。 她余光瞥到什么,顾不上身上的疼,迅速伸手,在地上抓了一下。 花雾跳下废墟,强行踢掉她手里的武器,并迅速在另外一条腿上补了一枪。 完美a计划已经完成。 接下来就是…… 花雾对准了许素胸口,另一只手抬起挥了挥,“再见。”
砰—— 整个世界陷入寂静。 …… …… 花雾确定许素断气,又补了两枪,然后将枪别回腰间,往白绝那边走过去。 白绝跪在废墟里,他身上几乎被血浸透,地面也是杂乱的血迹。 暗金色的长发被血染过,贴在侧脸,鲜血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他微微垂着头,完全看不见他的脸。 死了? 亲王应该没这么容易死吧…… “喂,还活着……” 带起的风中有浓烈的血腥气。 阴影笼罩而来,男人手掌抚过她后颈,拖住她的脑袋,将她按在废墟上。 冰凉的气息拂过侧颈,锋利的獠牙咬上细嫩的皮肤。 刺痛和酥麻同时传开,花雾本能地屈膝,想要挡开他,却被男人按下去,高大沉重的身躯将她覆在身下。 吞咽声从耳边响起。 身体里的血液急速流失。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废墟上,纤细易折的人类少女被浑身浴血的血族按在废墟上,血浸过少女的衣裳,模糊彼此的界限。 …… …… 失去少量的血并不碍事,但是大量失血,花雾很快就感觉到眩晕感。 天空的月亮似乎都开始旋转起来。 “白绝……可以了。”
花雾咬牙:“我会死的。”
白绝似乎已经寻回一些理智,吞咽的速度慢下来,等他彻底停下,冰冷的舌扫过皮肤,小狗一般来回地舔过。 花雾身体微微发颤,有一种奇怪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咳咳……” 白绝松开她,半跪在旁边捂着胸口咳嗽。 “噗……” 白绝一口血吐出来。 鲜红的血液,此时呈暗红色。 白绝抬手擦掉嘴角的血,喘息两下,缓慢抬头。 暗金色的瞳眸里映出天空的月,和脸色惨白虚弱的少女。 “满意了?”
他问。 “我救了你。”
花雾平静道。 白绝垂下眼,好一会儿执起少女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又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 像祈求主人垂怜的恶兽。 又像即将攀附上人类少女的毒蛇。 他跪在花雾脚边,维持那个姿势,许久没有说话。 远处有声音传来。 有人来了。 白绝起身,弯腰抱起花雾,几个纵跃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没有看见,躺在地上的许素,胸口渐渐有了起伏。 …… …… 某个废墟城市。 白绝站在干净的浴室中,染血的衣裳落在地上,被水一冲,瞬间变成血红色。 冲干净身上的血,白绝走出淋浴间,抬手抹开镜面上的雾气。 他看着镜子里的那具没有任何伤痕的躯体。 白绝拽过旁边的浴袍,套在身上。 雾气重新将镜面封上。 白绝抬手,指尖划破手心,握紧。 暗红色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瓷白的洗手盆里,如盛开的血色之花,绚烂夺目,却透着腐败糜烂的气息。 他撑着台面,如同呼吸不畅即将窒息的病人,以一种濒临死亡的频率喘息。 手掌撑住的台面,血迹越来越多,满目的暗红。 …… …… 白绝从浴室出来,手上不见任何伤口。 他走向房间的大床,站在床尾凝视床上熟睡的人类少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绕过床尾,走向旁边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裳。 白绝回到床边,坐在少女身边,伸手解开她衣裳第一颗纽扣。 染血的衣服被脱下,白绝帮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白绝掀开被子,躺了上去,从后面拥住少女。 白绝以亲昵的姿势吻了吻少女脖颈,嗅着那令他失控的气息。 他忍着那无边的渴望,在少女耳畔低语,“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形影不离。”
…… …… 花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外边天色正好,阳光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破旧的窗纱微扬。 她眯着眼适应下光线,身体刚动一下,后面就贴上来一具冰冷的身体,环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按进怀里。 不知为何,花雾知道后面的人是谁。 花雾抬手挡了下眼睛,缓过刺目的光线带来的不适感。 她唇瓣微启,准确地叫出身后之人的名字:“白绝。”
“嗯。”
男人声音低暗。 整个房间明明宽敞明亮,可在他声音响起的那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暗下来。 花雾没动,平静地出声:“能解释下吗?”
为什么,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还是以这样亲密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