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十指相扣到骨节泛白。
一场风月,如海潮,澎湃激情。
不再是单方面。
没有强迫,只有迎合。
严丝合缝的互相濡湿着对方。
男人却越发不知餍足。
文初微微仰着下巴。
眼神迷离。
喉间时不时破出轻颤的低吟。
诱惑至极。
满室旖旎。
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万物好似被一层银灰色的轻纱笼罩,神秘而静谧。
火势终于被控制住,太医院被烧毁了多间屋舍,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不过,在临近太医院一处废弃的冷宫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尸体面目全非,无法确定是谁。
只能去排查宫中失踪的人。
皇宫中住着上万人,不是有身份之人失踪,谁又会大费周章的去一一排除。
侍卫将尸体用草席卷了起来,运出宫,丢去乱葬岗。
大火控制住后,宴商舟扔了手中的水桶,便匆匆离开了。
柳明伊望着整晚都在心不在焉救火的徒弟疾步离去的背影,微微敛起眉。
或许他不应该让徒弟进宫来趟这一场浑水。
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铺泻而下,洒向万物。
文初缓缓睁开了泛着一层浅浅薄红的凤眸。
眼瞳有些失焦的望着梁顶。
身下浓重的粘稠寒湿感,让文初确定昨晚那一场激情的风月,并不是梦。
尤其……
文初眼波轻转,视线落在散发着膻腥味的床褥上——凌乱不堪,染着事后的白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文初脑中一片混沌,什么也记不清楚。
文初紧蹙眉头,努力去回忆着。
“嘶……”
头痛欲裂,文初按揉着额头:“朕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目光看向桌上的酒壶,文初痛楚的咬上唇瓣,随之嘴中蔓延开腥甜。
“酒后乱性 。”
文初苦楚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昨晚发生的模糊片段中,让文初知道昨晚他不是被强迫,有渴求,有迎合,有……难以压制的欲望。
可是那个人却在脑中模糊一片。
他是谁?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
宴商舟匆匆进来,来到文初的床榻旁。
望见帝王时不由愣怔住。
帝王躺在床榻上,细软青丝凌乱的散在枕边,身上的薄衫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弧度漂亮的锁骨上被印上许多暧昧痕迹。
白皙脸颊还残留着一抹未退干净的欲望潮红
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犹如被晨露滋润过的玫瑰,娇艳欲滴充满韵致。
诱惑至极,撩人至极,让见者怦然心动,冲动想去……
宴商舟咬破舌尖,让自己思想恢复理智。
他忙收回视线,不敢再去看如妖精般勾魂摄魄的帝王。
这一刻,文初也从恍惚中回神,转眸看向站在床边的少年,抬手扯过薄毯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与此同时,少年开口对他说道:“皇上,昨晚……”
若不是昨晚他离开,就没有今日的局面,他很清楚文初不会主动与人激情欢好,定是发生了什么。
宴商舟顿住,难以说下去,清俊的脸庞上拢上复杂之色,又透出歉意。
文初见他如此,俊眉越蹙越紧,脑中一闪而过,昨晚他说过的一句话“朕没想到你这少年,年纪不大,酒量竟是如此好”。
神色一滞,文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眉眼顷刻散开愤懑,扬起手“啪”地一声,就给了宴商舟一巴掌。
直接把宴商舟打的一愣,手捂在火烧火燎的脸颊上,不知所措。
文初眼尾泛起薄红,情绪难掩激动的说道:“朕如此信任你,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朕!”
宴商舟睁着一双懵然的眸子,望着被他气的浑身都在细细颤抖的帝王。
他做什么了?
将皇上气成了这般!
文初对面前少年说道:“朕昨晚喝多了酒,意识混动,做出了酒后乱性之事,可你并没有啊,你可以拒绝朕,推开朕的啊!”
说着,文初抬手,却没有打宴商舟,而是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皇上!”宴商舟被他这一举动,惊的喊道。
说着,要上前,去检查文初脸上的伤,却被文初抬手阻止,他闭上眸子,痛苦的说道:“不要再碰朕了。昨晚……”文初顿了顿:“昨晚之事终归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朕有错再先,不应该喝那么多的酒。”
文初心口疼的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走吧,朕无需你再保护了。”
文初这一袭话,让宴商舟恍然,反应过来文初为何给了他一巴掌,对他如此了。
“皇上,昨晚那个与您欢好的人并不是臣。”宴商舟解释:“昨晚皇宫走水,蔓延到太医院,臣在太医院救了一夜的火,那里有许多人可以为臣作证的。”
文初倏然睁开凤眸,看向宴商周,要脱出而出的“当真”二字,被他又咽了回去。
少年都如此说了,还能有假,尤其……
文初这一刻才注意到少年这一身的狼狈,袖口处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玄色的靴面印着未干的水渍。
明显是方救完火,便赶到这里。
文初有些颓废的靠在床榻,将脸埋进手掌中。
宴商舟担忧的看着帝王,却不知该如何去劝慰。
接二连三的与人发生关系,并非两情相悦,还不知对方是谁,是要有多么的痛苦。
似是想起了什么,宴商珂皱起眉头,转眸,视线落在桌上的几个酒壶上。
这一段时间,他是经常看到文初喝酒,对文初的酒量已经很清楚。
他提步,走了过去:“区区几瓶酒,皇上怎么就会醉到意识混沌呢?”
宴商舟抬手拿起一壶酒:“居然还有一壶没有喝完!”
听了宴商舟的话,文初抬起脸来,他波光轻转,微滞了下:“你言下之意是……朕被下了药?”
宴商珂也只是猜测,不敢确定,他问道:“皇上昨晚只喝了这些酒吗?”
文初点头:“朕什么都没有吃,只喝了这些酒。”
宴商舟一一拿起桌上的酒壶,嗅闻着。
文初趁着他检查的当空,忙将龙袍穿好,忍着身下的不适,来到宴商舟身边,心情复杂的等待他的检查结果。
为了确定文初饮的酒中,到底有没有被人下了药,下了什么药,中途宴商舟匆匆回了太医院一次,拿来检验的工具。
半晌后,宴商珂放下手中的工具,看向文初,凝重的道:“皇上昨晚的酒中被人下了‘幻情散’。”
“幻情散?”文初蹙拢眉心,重复道。
宴商舟道:“‘幻情散’是一种春药。”他一只手紧紧捏着拳头“不过相较普通春药,它又高级上许多,它可以让服下药物之人意识混沌,产生幻觉,一场欢愉下来,他无法记清是与谁人欢愉的,但却在药效下主动与那人,从而促成你情我愿,共赴巫山,给对方无限极乐。”
“嗙”地一声,文初痛恨的一拍桌子,满心憎恶道:“可恶!”
宴商舟心疼的看着文初拍红的手。
文初蹙眉思忖顷刻,咬牙道:“昨晚之人,就是强暴朕的人,现如今又给朕下了春药。”
说着,文初看向桌上的酒壶:“昨晚送酒的那个太监,抓住他,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他。”
宴商舟摇头叹气道:“臣猜那个太监已经死了,昨晚走水,在一处废弃的冷宫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是被那个恶人灭口了。”
“他是一个做事很缜密之人。”
文初神色决绝:“朕这次一定让要抓到他。”
说着,他看向宴商舟:“今日之事,不可传出去,只当朕是醉酒,并不知被下了药。”
宴商舟道:“皇上是想引蛇出洞?”
文初:“是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