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玉白纤长的手,握着精致的描金酒壶,送去微张的软润唇瓣,微突的喉结轻轻滑动,品味着醇香的酒液。
见帝王毫无防备的将酒液喝了下去,太监才转身退了出去。
阖上寝宫的门后,他直接去了一处荒废的冷宫。
光线昏暗的破败室内,站着一个身影。
太监见到人后,忙躬身作揖,脸上挂着阿谀奉承之色:“奴才已经看着皇上将那瓶被奴才下了药的酒喝下去了。”
埋在阴影中的人眼神幽暗,有细碎的精芒闪烁:“很好。”
太监像个狗腿子般的又道:“以后这种事情,您就放心交给奴……啊……”
泛起青筋的手背扼在太监的喉咙上,指尖施力捏断了他的脖颈,太监当即毙命,瞳孔却直直的盯着眼中之人,随后涣散,空洞,“嗙”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阴影中之人神色冰冷,抬步从地上的尸体旁走过,离开了破败的冷宫。
少顷后,冷宫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迅猛,开始蔓延,宫中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上。
宴商舟悄悄将殿门推开了一条缝,看到里面帝王还在饮酒,轻轻摇头叹息:“喝酒伤身,皇上却每日都离不开酒,用酒缓解他这一身的遍体鳞伤。”
“不好了!”耳边响起焦急的声音,宴商舟回身看去,是一名御医,见他这副焦急的模样,宴商舟问道:“怎么了?”
御医气息不稳,喘着粗气:“太医院旁一处废弃的冷宫走水,现下已经波及到太医院,这一段时间都是由你整理书格珍贵医书,熟知医书的具体位置,院判吩咐我过来找你速速回去将珍贵医书找出来,运往完全之地。”
“这……”宴商舟不想回去,他要守在帝王身边,如此他方才不会害怕。
御医急了:“这这这什么啊,赶快随我走,晚了书都烧没了。”
御医说着,抬手便将宴商舟拉走了。
宴商舟回头看了看帝王住的寝宫,犹豫起来。
当初他来皇宫,师父并不同意,是他软磨硬泡了好久,师父方才应允的。
如今他若是在这里开罪了院判,不去将珍贵书籍救出来,医者心中除了病人的性命重要,便是珍贵可以钻研传承的医书最为重要,院判定然要去师父那里告状,更不会让他继续留在皇宫中了。
思及到此,宴商舟略显无奈的“嗨”了一声,一会他便回来。
宴商舟走后不久,一个人从暗处出现,缓缓向着寝宫的房门走来。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
文初坐在桌旁,醉意酩酊的望着手中的酒壶,因为醉酒他的声音有些拖长:“今日他们给朕这酒有些烈,朕只喝下两壶就……感觉醉了呢?”
说完,文初放下手中已经空掉的酒壶,又拿了一壶,拧开酒塞,倒了一杯,递向已经站在了他身侧之人:“宴御医,你品品这酒,是不是很烈?”又道:“还是朕酒量不好了!”
六十年的女儿红,没有比它更烈的酒了,酒量不好的人,一壶便会醉的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男人伸手接过文初递向他的酒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空掉的酒盏放到了桌上了。
文初垂眸,望去那酒盏,然后清浅一笑:“朕没想到你这少年,小小年纪,酒量竟是如此好。”
他说着,转头看向站在身侧之人,眼前却虚影重重,模糊一片,看不清他的面容。
文初收回视线,抬手揉着眉心:“朕这次醉的有些严重,需要好生休息了。”
言毕,文初起身,打算去休息。
他方迈出一步,腿便一软,清瘦的身形便朝地上栽了下去。
倏地,被人揽上纤柔的腰身,打横抱了起来。
文初本能的去推拒,力气却软如棉花,更是莫名的喜欢这种暧昧的感觉,体内的热度让他向着男人挺阔健硕的胸膛蹭了蹭。
灵魂好似游离躯体之外,意识被无法控制的欲望左右。
“朕……”文初吐出靡靡气息:“朕想……”
似乎有些许的意识,从欲望中挣了出来。让文初咬住了唇瓣,没有将来自身体的强烈渴求说出来。
温润的气息喷洒进他的耳窝,酥麻丝痒,男人声音带着蛊惑:“皇上想什么?”
“想什么,便说出来。”
像是受到蛊惑般,文初咬着下唇的贝齿松开:“朕想得到……满足。”
男人低低的笑了。
疾步而行,将文初放到了松软舒服的床榻上。
男人解开文初的发冠,修长手指穿插进细软发间,挺立的鼻梁缓缓靠近,心满意足的嗅闻独一无二的龙涎香气息。
片刻后,垂眸望着意识迷乱中的帝王。
帝王凤眸失焦,白皙的脸颊映出一片撩人的潮红。
明显已经被欲望侵袭。无法自控。
男人薄唇微勾,一只手顺着他腰身向下……
文初身体一颤,唇瓣轻轻开合,竟是已经说不出话来。
太医院内火光通红,所有人都急着救火。
御医们提着一桶桶的水,向着灼烧皮肤的火海浇去。
宴商舟将珍贵的书籍都运到了安全之地,任务完成,想转身离开,却见到了自己师父。
他忙上前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柳明伊拍了一下宴商珂脑门:“当然是救火了。”马上又道:“快与为师去救火。”
宴商舟皱眉看了一眼寝宫的方向,只能迫不得已继续留在这里救火。
寝宫中,文初被弄的眼尾薄红,凤眸中弥漫上一层濛濛水汽,唇瓣轻颤,低声喘着。
却格外诱人。
男人收回手。
湿润的指尖迫不及待的去挑文初的衣带。
“不可。”文初忽然摇头,两只手推拒起男人:“朕怕。”
男人嗓音低重干哑:“皇上怕什么?”
“……朕怕疼。”
文初虽然意识模糊,被欲望侵占,但刻在骨血中的恐惧,让他本能的拒绝。
毕竟那两次给了他极大的痛苦,留下了刻在灵魂上,不可泯灭的阴影。
男人大手扣住文初细瘦白皙的手腕,一并按在床褥上:“皇上,你情我愿,不是痛苦,是人间极乐之事,不要紧张。”
这一刻文初的身体是前所未有的滚烫。
难耐至极。
仿佛只有男人可以为他缓解。
又像是有着什么左右着他,让他非要去做。
无法再克制。
文初两只手从男人手中抽了回来,缓缓的攀住了男人的脖颈。
男人脸上露出不明笑意。
旋即垂在两侧绣着龙纹的华美软烟纱帐,随着床榻,曳动起一波波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