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帮忙
到了和洪诚约好的比赛这日，元夏提前赶到篮球场热身，叶萌萌陪着她。
两人路过一个花园，里面非凡热闹，围聚二十多个学生。
元夏好奇地望过去，中央的一个人格外眼熟，酒红色头发的女生，是新生开学典礼那天，找过她茬的人。
不过这位显然不是聚集人群的主因，在她旁边，坐着一个身穿白底印碎花连衣裙的女生。
女生长得清纯可人，澄澈杏眼扑闪，掩唇轻笑，令周围好些男生看傻了眼。
她们面向元夏，瞧了她一眼，无一例外的不太友好。
酒红色头发就不说了，那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可她旁边的陌生女生是怎么回事？
叶萌萌注意到，小声地告诉元夏:“酒红色头发的那个我打听过了，叫冯小沫，外语学院的。
穿碎花裙子的叫林梓涵，学金融的，听说在他们学院可火了，很多人在论坛喊话，新一届院花非她莫属。
我先前就看到论坛有人发帖，说她在这里和朋友玩，叫想要搭讪的速来，没想到真有这么多人。”
叶萌萌望向元夏过分精致出挑的面庞:“当然啦，咱们历史学院也有人发帖，说你是新任院花，不过依我看，我们夏夏当校花也不为过。”
元夏黑睫都没颤一下，她的名字除了和学霸相连，最多的就是同校花牵扯，早习惯了。
叶萌萌又说:“林梓涵和傅均言高中好像都是北城一中的。”
对于这点，元夏更不关心，就算傅均言和天王老子一个班，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的当务之急是赢过洪诚。
抵达篮球场，元夏热身期间，方昊及考古班的同学们陆续到场。
方昊特夸张，给在场所有人发了助威棒。
一群人摇着五颜六色的助威棒大喊:“元姐必胜！”
“班长稳赢。”
元夏信心百倍地扬唇:“必须滴。”
洪诚和室友走来时，正好看到这幅场景，不忍直视地“哼”了一声:“群魔乱舞。”
群魔乱舞的始作俑者方昊回哼:“你羡慕不来。”
洪诚无语撇嘴，元夏问他:“你是先热身？”
“我不需要，直接开始。”洪诚傲回。
围观的十来个人退到篮球场外面，比赛规则简单，分上下两个半场，加起来谁得分多，谁赢。
经过两三天的抱佛脚，元夏的投篮技术稍微进步了丢丢，但和从小酷爱打篮球，混过校篮球队的洪诚不可能是一个层级的。
一开局，洪诚火力全开，强势夺球，灵活运球，精准投篮，让元夏跑东跑西，连摸球的机会都没有。
外围人皆是替元夏揪心，叶萌萌把助威棒塞回方昊怀里，双手拽着自己的双马尾，嘟嘴皱眉，喃喃:“我的夏夏。”
方昊双臂夹着两根助威棒不动，念咒语似地说:“元姐没问题的，一定没问题的。”
不知道是在宽慰叶萌萌，还是在催眠他本人。
上半场时间过半，元夏还没有碰到球，而洪诚接连过了几个三分球和两分球，赢得二十四分。
直到上半场最后一分钟，元夏才在洪诚闪神之时，夺到球，跑到两分区内，跃身投篮。
幸亏中了。
这是她进的第一个球，全场的助威棒再次挥舞:“班长加油！”
洪诚不屑一顾地轻笑:“两分而已。”
担任裁判的同学吹响哨声，上半场结束。
叶萌萌和方昊等人奔向元夏，又是给她递水，又是给她擦汗。
叶萌萌竖起大拇指夸:“夏夏你好棒。”
方昊鼓劲儿:“元姐，咱们下半场好好打，赶超他。”
一旁灌水的洪诚笑得不行，差点儿没被呛到:“恐怕再打十场都超不过。”
元夏从容不迫地回:“话不要说得太早了。”
“其他人我不敢说，但是你嘛。”洪诚斜她一眼，完全不把她当回事，“呵，我说的还是太保守了，再打一百场，我让你十个球，你都赢不了。”
“你中午吃的大蒜炖大蒜吗？嘴巴这么臭！”方昊丢开助威棒，挽起袖子，要去和他干架的仗势。
元夏高呵:“方昊，后面去。”
方昊才停下动作，咬牙对洪诚说:“看在元姐的份上，我饶你一次。”
洪诚觉得他就是不敢，笑得更加得意。
近处的四眼和陈洋对视一眼，前者说:“洪诚八成能赢，但赢了又怎样？这样欺负一个女生，我第一个瞧不起他。”
“没错。”陈洋愤愤接话:“我听说洪诚单打独斗厉害，但配合不行，所以才和班长一对一的。”
四眼大惊:“居然还有这一层原因？更看不起他了。”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入了洪诚的耳，他握矿泉水的手猛地用力，瓶盖未合，水溅出来不少。
他回头质问四眼和陈洋:“谁欺负她？”
四眼抬抬眼镜，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洪诚提高音量:“要比的是她，说比赛项目让我定的也是她，现在她输定了，就成了我欺负她？”
陈洋回:“吼什么吼？你就是配合不行才单挑的。”
四眼说:“你肯定是知道自己打配合绝对赢不了。”
洪诚手上的矿泉水瓶被捏得更扁，他啐了句再说:“行，我今天让你们这群站在元夏一边的心服口服。”
他掉头对向元夏:“下半场我们二对二，随便你找帮手。”
这个发展令元夏始料未及，她狐疑地看向四眼和陈洋，两人站出来:“班长，咱们不虚。”
陈洋指指自己和后面几个男生:“班长，我们里面有打篮球打得不错的，你挑一个，我们陪你上场。”
方昊凑近元夏，悄声:“好机会啊，找人带你飞。”
洪诚不等元夏表态，说:“为了不让某群人喷我又欺负人，我找室友。”
他的室友是一个较为瘦小的男生，外号猴子。
叶萌萌告知元夏:“猴子不擅长篮球。”
陈洋催促:“班长，你快选啊，我们几个没问题的。”
元夏的视线从他们身上划过，就在她准备从他们中间选一个的时候，远处一个人的出现，立时拉远她的视线。
大家见她的神情不对，追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身运动打扮的傅均言提着运动包，大步流星地走来。
方昊眼珠子一转，对元夏说:“找他啊，他不是教过你嘛，你们配合肯定没问题。”
“那天晚上是意外。”元夏低声回，她这两天不是没碰到过傅均言，两人和陌生人没区别，“他不可能同意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方昊飞身朝傅均言奔去，大喊:“室友！”
方昊靠近傅均言，三言两语把事情讲完，劝:“俗话说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同寝室，看在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室友的份上，给我一个面子，帮我元姐这个忙呗？”
隔着距离，傅均言望向元夏的眼神波澜不惊，让人辨不明意思。
元夏估计多半没戏，洪诚扯笑:“傅均言谁不清楚，一心只读圣贤书，出了名的不管闲事，据传高中的时候，前排两个同学差点抡椅子干架，他眼皮都没抬，淡定地刷试卷，怎么可能帮你？”
怎知傅均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步地走近，说:“现在正好有空。”
这一声令众人震惊，傅均言的意思是要出手相助吗？
元夏亦是出乎预料，愣了片刻。
傅均言把装手机等物的运动包塞给方昊，走到她面前，说:“开始吧。”
元夏才回过神，随他而去。
傅均言强势加入，洪诚心里没底，但骑虎难下，拍着猴子进场。
见双方这个组合，围观群众兴奋更甚，在方昊的带领下高挥助威棒，大喊:“加油。”
裁判的哨声一响，双方陷入激烈的争球，和上半场截然相反的是，这次，洪诚是摸不到球的一方。
傅均言一个虚晃，忽悠洪诚和猴子，将篮球抛给不远处的元夏，由她投篮。
万众视线随之汇聚到元夏身上，她站在两分区域，接过篮球，面向篮球框，片刻没动。
她脑中疯狂转动，有近几天一次次的练习，更有那天晚上，傅均言站到她身后，手把手带她投出的第一个球。
身体在记忆的指引下做出行动，她轻盈地跃身，展臂，使力对准篮球框抛出篮球。
这几秒，好似电影的慢镜头，所有人都跟着元夏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地盯向篮球。
看它在空中划出弧线，靠近篮球框，在球筐的边缘打转，最终滚入中心，落向地面。
中了！
此刻距离下半场开局不足一分钟，何其可喜可贺，助威棒快被围观群众挥断了:“元姐好样的。”
“班长好牛。”
元夏雀跃，转身看向队友傅均言，弯出比夏末艳阳更为绚烂的笑。
从傅均言的角度望，元夏逆着光，浑身被后打的日光渡了层浅淡的金，炫目得足以令万物褪色失彩。
他恍惚半秒，明面上反应几近于无，仅是惯常带着寒意的双眸柔和了两分，又马不停蹄地去和洪诚一方抢夺篮球。
之后好几个球都是这样，傅均言并不投，只负责挡球和传球，将最拉风，最有成就感的投篮全部交给元夏。
元夏不负众望，投中率大大提高，五投中三。
这场小得不值一提的班级篮球赛，因为有了傅均言，引来好些路过的学生围观。
有人拍照，传上学校论坛，更多人慕名前来，包括之前在花园里面，围着林梓涵的一群人，都凑在了外圈。
议论不绝:“那个女生长得好漂亮，是谁啊？”
“历史学院的元夏啊。”
“美女投篮太戳我了。”
元夏有傅均言这个给力队友，几乎没费什么力，一心忙投篮，下半场时间过半，比分已追平了。
而剩下一半的时间，追出去十二分。
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洪诚确定自己输了，脸色垮得不像话。
好在说话算数，他冲元夏说:“行，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逼逼。”
说完他就同猴子离开。
元夏乐呵地跑到傅均言面前，抬高手臂，准备和他击个掌。
发现他并没有这个打算，元夏讪讪地收回手，说:“谢啦。”
傅均言轻摇脑袋，低声问:“你上半场是有意保留实力吧？”
元夏微惊:“你看了我上半场？”
“没。”傅均言说，“根据你下半场的投中率看，你不至于只得一分。”
元夏来不及回，叶萌萌和方昊他们围了过来。
方昊手上提着一口袋水，元夏拿出一瓶矿泉水给傅均言，特意补充:“常温的。”
“谢谢。”傅均言接过水，余光落在她继续在袋子里面翻找的手上。
元夏瞧方昊买了冰镇可乐，万分想拿，但瞥了瞥傅均言，想起他那晚说的冰水闹肚子，拿了和他一样的常温矿泉水。
见她打开矿泉水瓶盖喝，傅均言才拧开自己的。
附近人太多，元夏没机会再回傅均言的问题，她对他弯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确实被傅均言说中了，她明白凭纯粹的球技，她的三脚猫功夫不可能赢得了洪诚，只能从他的破绽下手。
洪诚最大的致命点就是轻狂，元夏才在上半场输得凄凄惨惨，让洪诚认定她不堪一击，掉以轻心，好在下半场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个计划冒险，但更冒险的计划却不是这个。
元夏看洪诚和猴子走得只剩影了，走向四眼和陈洋，说:“中场休息的时候，你们两个故意那样说的吧？”
他们担心她单打赢不过洪诚，便在人多的时候用那些话刺激洪诚，让洪诚碍于脸面，主动提出加人组队。
他们之所以没提前和她通气，多半是怕她心高气傲，逞强拒绝。
四眼和陈洋嘿笑，挠挠后脑勺说:“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班长。”
元夏:“谢啦，我请客吃饭。”
四眼摆手:“不不不，这个主意不是我们想出来的。”
元夏问:“那是谁？”
四眼和陈洋同时指向后面，元夏看过去，那个方向好像只有一个人。
个高腿长，姿容压众的傅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