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杏花后续
花海最深处，来参观的人少，所以那一片的杏花开得格外热烈。
一只手抚上纪书恩的头发，纪书恩转头，是何想。
何想勾了勾唇：“头发上有花瓣，我给你摘下来。别乱动。”
纪书恩乖乖听话，把头伸给何想，由着他给自己摘发间的花瓣。
何想看着纪书恩乖乖站在原地，头顶的发旋看起来都是乖巧的。摘完花瓣，何想忍不住摸了摸纪书恩细软的发丝，把心里的计划又好好完善了一遍。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两人都有些微微疲倦，并肩坐在长椅上看太阳渐渐西沉，粉色的杏花镶上了金色的边，阳光从树枝间穿过，像极了金线织就的轻纱。
“走吧，一会儿天黑了不太好打车，也不安全。”何想说。
纪书恩点点头，两人一起顺着小路往外面走。
坐上出租车，何想商量似的和纪书恩说：“今天晚上现在我家吧，你自己回家还得做菜，我已经让阿姨做好菜了，到家就可以吃饭。”
纪书恩点点头，一回生，两回熟：“好，正好我书包也在，明天我再回家也可以。”
到何想家，一开门，好闻的饭香就飘了出来。两个人洗手换衣服，一起吃饭
吃过饭，纪书恩帮着把碗收了，自觉拎着书包跟在何想身后进了书房，准备写作业。
尽心玩了一天，所以该学习的时候都能沉得下心，两个人并排坐好，一时间书房就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纪书恩从作业里抬头，发现天已经彻底黑了。天空不见一颗星星，就连月亮都隐藏在浓重的云层之后，不似之前那样明显。身边的何想眼睛看着卷子，手里的笔转得飞快。
纪书恩看着何想认真的样子，想起他坐在教室打瞌睡，何想拎着个杯子走进班，讨论数学卷子时的侧脸。当时只是觉得何想帅气，经过这么些天的接触，更觉得这个人哪哪都好。
纪书恩想得入神，没注意到何想已经看了他许久。等他回过神，入眼就是何想含笑的脸，不由得害羞起来。
“偷看我的时候不知道害羞，怎么一被我发现，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反倒脸红起来了？”何想笑着问他。
纪书恩用手捂着脸，更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说说笑笑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玩闹一阵，又一头扎进题海。
这一学，再回神就是纪书恩提醒自己休息的闹铃响的时候。
“呀，这么晚了，我都没注意。”纪书恩按掉闹铃，猫一样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把自己挂到椅背上，长长舒一口气。
何想看着纪书恩小孩子一样的动作，笑着起身把桌上的东西收拾整齐，摸摸纪书恩的头发：“走吧，去洗漱，今天也逛了一天，洗个热水澡，早早休息。”
纪书恩站起身：“好。”
洗过澡，纪书恩头上包着毛巾坐上床，一下子陷进软软的床垫里，惬意得不行。
何想从客房浴室出来，一进卧室就看到纪书恩头上顶着毛巾背对着他坐在床上玩手机，看头发的颜色就不是吹干的样子。何想捻了捻纪书恩的发梢，果然是湿的。
“怎么不吹干头发？浴室的吹风机坏了吗？”何想坐在纪书恩身旁，问。
纪书恩从手机里抽神：“没有，刚准备吹一下，听到手机丁零当啷响个不停，怕有什么要紧事，就先用毛巾擦了擦，出来看看。”
何想走回浴室拿出吹风机，插/好/插头，把纪书恩头上的毛巾摘下来：“你回你的消息，我给你吹。”
纪书恩想推辞，何想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床上：“我来吧，就是可能不太熟练，我吹慢点，不会烫到你。”
纪书恩小声：“不是……我不是怕你烫到我自己，就是……”
“就是不好意思？”
“本来就是……还麻烦你给我吹头发，总觉得太麻烦。”
何想打开吹风机，调到合适的温度，一边吹头发一边懒声说：“哪里就麻烦了，你不怕我烫到你就已经够给我面子了，你回消息吧，不用搭理我。”
说话的语调是懒懒的，手上的动作认真又细心。一边动吹风机，一边用手扒拉着纪书恩细软的头发，深情专注得像是在给古董修复。
纪书恩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手机上，每当何想的手指拂过发根，他的后颈就是一麻，麻酥酥的细小电流流过四肢百骸，让人骨头都酥了，哪里还顾得上手机上的消息。
好不容易吹完头发，何想收拾吹风机的时候看到纪书恩通红的耳朵，好奇：“你这是怎么了？吹风机温度太高烫到你了么？”
纪书恩没有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刚才的酥麻里：“啊？什么？”
何想捏一捏纪书恩通红的耳朵，声音里带着笑：“耳朵红得像熟透了的虾，别是吹风机烫到了。”
纪书恩一把捂住耳朵：“没……没有，你看错了……”
何想摸了摸纪书恩的头发，确定已经干透了，把吹风机收好放回浴室。再回来，纪书恩已经把自己缩进了被子，只留一个头顶和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他看。
何想上床，见纪书恩还在看他，抬了一下眉毛：“怎么这么看我？”
纪书恩转了转眼睛，兔子一样摇了摇头：“没什么，就……看看还不行……”
何想失笑：“好，看吧看吧。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精神？逛了一天不累吗？”
纪书恩摇头：“不困，逛了一天是有些累，但是就是感觉不太困。”
何想靠在床头，把被子拉好，顺手把纪书恩的被子拉下来，把他的脸露出来：“不困晚些睡也可以，反正明天没有课，晚起一会儿也没关系。”
纪书恩点头，侧躺在枕头上玩手机。何想见纪书恩猫一样乖乖做自己的事，心里软软的。
玩了一会儿，纪书恩的眼皮渐渐发沉，手机上的字也开始有重影，最后实在撑不住，手机啪嗒一声掉到枕头上，就着玩手机的姿势睡着了。
何想注意到纪书恩这边的动静，看他安静睡着，拿过纪书恩的手机锁屏，放到床头柜，自己轻轻关灯，听着纪书恩细微的呼吸声安然入梦。
第二天，何想照常醒来，看着依旧黑着的天，听到外面传来的淅淅沥沥的雨声，才意识到是下雨了。给缩到自己怀里的纪书恩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去洗漱。
走到厨房，透过窗户才发现外面的雨还不小，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因为卧室的窗户隔音太好，所以什么都没听到。天气这么不好，何想给阿姨发了微信告诉她今天不用来了，自己动手做早饭。
纪书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单已经没有余温，裹着被子坐起身，正懊恼着又起晚了，何想轻轻推开了门。
见他醒了，何想坐到他身边，捏了捏纪书恩的鼻尖：“正好醒了，我准备煮点小馄饨，你洗漱的时候正好下锅，你洗漱完就可以吃了。”
纪书恩还是懵懵的：“怎么外面还是黑的啊……”
何想笑了：“今天下雨了，天阴着，不拉开窗帘确实感觉天还没亮。”
纪书恩裹着被子困得东倒西歪，何想见状，让纪书恩重新躺好：“困成这样，再睡一会儿吧，半个小时我叫你，好不好？”
纪书恩迷迷糊糊：“不……不用，五分钟就行……”
何想笑着答应：“好，五分钟就五分钟。”
五分钟，何想轻轻拍了拍纪书恩的背：“想起床了吗？还是说再睡一会儿？”
纪书恩缩在被子里：“还有点困……”
何想也没一直叫他，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坐在旁边，把手机调成静音，玩自己的斗地主。
纪书恩到底还是睡了半个小时，何想叫醒他就下楼把馄饨放进锅里煮着，纪书恩乖乖去洗漱。洗漱完下楼，小馄饨正好煮好。
鲜亮的汤底，飘着一些紫菜和小虾米，砂锅里是晶莹剔透的小馄饨，香气四溢。纪书恩的肚子很给面子的“咕”地叫了一声，闹了个大红脸。
一听这动静，何想起身给纪书恩盛了一碗小馄饨：“快吃吧，我自己调的汤底，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纪书恩闻了闻，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简直要鲜掉眉毛，连连点头：“好喝，特别好喝！”
何想也放松下来：“好喝就多喝一些，管够。”
吃过早饭，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纪书恩有些发愁。
“想什么呢？一直盯着窗外。”何想走到他身后，随着纪书恩的视线看向落地窗外的雨幕。
纪书恩看着窗外的大雨，叹口气：“这么大的雨，我可怎么回家啊……”
何想不甚在意：“那就先住这儿，你的书都在，也不耽误写作业。”
纪书恩犹豫着说：“可是总住在你家总归也不太好，也太麻烦你了啊。”
何想看着纪书恩的眼睛笑着说：“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们又不是不务正业，我们一起学习，考试还可以一起进步，生活也规律，阿姨买菜做饭，就算你不在我也得吃饭吧，多一双筷子罢了，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麻烦，别有太多心理负担，嗯？”
纪书恩抿着嘴，点点头：“那我们去写会儿作业吧？反正也出不去，还不如学一会儿习呢。”
何想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