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偷鱼贼
若是想把火随时带在身上,至少也要做火折子或者发烛。火折子要硫磺和黄磷,发烛则需要硫磺和松木。
这些东西,他们现在都没有,所以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也就是带火把出去收集物资,再赶在火把灭掉之前回来。
路绝娣想想都觉得麻烦,可也只能等日后想办法改良了。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交代几人今后不要单独往山里去后,就先去找猎人张研究防御大型野兽的陷阱。
防患于未然,总比亡羊补牢好。
谁知道这些狼会不会半夜搞偷袭。
路绝娣和猎人张才商量好陷阱的初步模型,当天夜里就听到山林中传来狼嚎,有那么一会儿,那狼似乎还跑到了离峡谷极近处,踩踏落叶的声音仿佛在被吓醒了的众人脑子上碾压。
马上就要入冬,食物逐渐匮乏,这些狼饿极了也敢往人类聚居处来。
到第二天一早,人心惶惶,路绝娣也更加坚定了要尽快给房子做防护的心思。
于是一户人暂时把其他活都放下,开始砍树做栅栏。
他们栅栏刚围上一边,就有不少人过来问,他们可是为了防狼。
见路绝娣他们说是,他们也纷纷表示担忧,然后犹豫一会儿,也决定给自家围栅栏。到后来,所有的住户都开始忙着去砍树去了,峡谷里砍树声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但砍树可是个体力活,不少人还没做多久,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绣娘几个也没做过这么重的体力活,来回搬运了几回树枝,浑身上下汗涔涔的。可路绝娣让他们休息,他们又使劲摇头。
“路姐,你都不休息,我们俩休息啥?”小花坚定摇头,“路姐干多久,我们就干多久!”
“小路,你怎么一点都不累?”绣娘上气不接下气问道。
路绝娣的确没感到太累,估计是自己这段时日一直不间断练武的缘故,身体素质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她很满意,只要感觉到自己在变强,她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她渴望变强,就像渴望活着一样。
“多练武。”她将两端削的尖锐的木棍砸进地里,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如今他们的木屋虽围了三分之一栅栏,但她并不急着赶工。事关生命安危,还是稳打稳扎的好,所以她每一根栅栏都打得十分牢固。
阿狗和小花这些日子其实也有跟着路绝娣在练岑大侠教的那些招式,可两人比起路绝娣的勤奋程度来说,还差远了。
尤其是他们练着练着,就开始偷懒了。
这会儿见路绝娣的身子是因为练武得到了切实的好处,两人暗暗下决心,在学武这件事上,定要向路姐好好学习。
绣娘就直接放弃了,她都这么大了,也不是最好学武的时候了。
几人一直忙到太阳彻底藏进山林后,才将木屋和兔子住的小木屋全部围在了栅栏里,开口处做好了可活动的木栅栏门。
其他户的住户不比他们人少,也都赶在一天之内把栅栏给围上了。
有了栅栏,安全感也随之而来,虽然辛苦,但所有人吃晚饭时都吃得喷香。
唯有猎人张愁眉锁眼地拎着空的鱼篓子回来了:“小路,奇了怪了,今天鱼篓子里一条鱼都没抓到。”
之前每天至少也有两条鱼。
路绝娣不以为意,不过是一天没捉到鱼而已,如今他们并不缺鱼吃。
她点点头,接过鱼篓子,心道明天应该不用放新的饵,谁知往里面一看,却见早上放进去的饵已经被鱼啃得只剩渣了,鱼篓上还挂着一片拇指大的鱼鳞。
“路姐,怎么了?”小花见路绝娣神色不对,凑过来问。
路绝娣将那片鱼鳞抠下来,看了眼上面残留鱼肉的新鲜程度后,眼眸微凝:“应该不是没捉到鱼。”
“那是难道有人把我们的鱼给偷了?”小花惊呼一声。
路绝娣摸了摸下巴:“应该是。”
如若不然,鱼篓子没破,进去的鱼非人为是出不去的。
阿狗震怒:“姐,谁偷咱的鱼!”
这一天,家里老老小小的全部出动在做栅栏,还真没注意鱼篓子有没有被人动过。
但要想找到这偷鱼的人,还真没那么容易。毕竟这几日其他人家也开始想办法抓鱼,有别人吃上鱼也不奇怪。
路绝娣回头扫了眼岸边的水迹,见都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根本看不出来,将手里的鱼篓子放下。
“走吧,去逛一圈。”
“姐,咱们不去找偷鱼贼么?”阿狗气不过就这么算了。
“边逛边找,这片鱼鳞是鲤鱼的,看看谁家今晚做鲤鱼。”路绝娣当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她努力变强,不是为了让别人骑到她头上来的。
阿狗又高兴了,拉上小花就跟在路绝娣屁股后头:“姐,咱俩一会儿盯仔细点,一定要把这个偷鱼贼给抓到!”
小花也若有其事地点点脑袋,可还有担忧:“要是这偷鱼贼今天不敢吃鱼,放到明天再吃咋办?如今天冷,这鱼放一天也不会坏。”
“没事,我们先看看,这两天谁家弄了鱼。”
路绝娣不急不慢往前走。
她带着小姐弟俩,在每一栋房子前慢慢走,有人看到他们三个,就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如今谁不知道这仨孩子能干,交个好,总比交恶好。
小姐弟俩倒觉得他们如今人缘不错,比在西坡村那会儿都好,各个脸上挂着甜笑。
他们走了几户,没见有谁家在收拾鱼,正打算继续往前走,就碰到林春了。
“呀,小路,你们这是往哪去?”林春还是罕见这几个孩子一起慢悠悠走路的画面,不由好奇。
小花和阿狗没吭声,他们虽还是比较相信林春不会偷他们的鱼,可万一是林春房里的人呢。
他们可不想打草惊蛇。
路绝娣:“我们鱼被偷了。”
姐弟俩:
林春惊诧:“咱们这村里竟然出了贼了?”
见路绝娣点头,她一股仗义之气直冲心头,拍拍路绝娣的肩:“小路你放心,我帮你抓这个贼!”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要是不赶紧抓住这个贼,如今偷鱼,以后还不知道要偷什么呢!
两人思索着怎么抓到这个贼,无意识脸朝着同一个方向,然而口中抓贼的字眼隐隐传出,让那个方向正在洗衣服的牛婶瞬间回头。
见两人竟然对着自己喊抓贼,牛婶大动肝火,跳起来就骂:“你们俩骂谁呢!少在我背后嚼舌根子,小心阎王老爷让你们下拔舌地狱!”
正在讨论抓偷鱼贼的两人见她莫名其妙跳脚,不由懒得搭理。
谁知牛婶见此时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反而不依不饶。
“你们两个,今天要是不说清楚,不准走!什么贼!”
她早就跟那个姓路的死小孩不对付,要是她到处宣扬自己是贼,那自己以后还能在这峡谷里过下去么?
本来先前这死小孩就把自己名声搞臭了,她有时候叫人帮自己个忙,人都不愿意理会自己。
她拎着打衣服的棒槌就跑来挡到两人面前,大有两人不说清楚就别想走的架势。
原本还在各自忙活的众人见状,不由也纷纷凑过来。
“牛婶,你又找人家小路的麻烦!”
“牛婶,你害不害臊,多大年纪的人了,整天跟个小娃娃过不去,也不给你儿媳妇肚子里的娃积点德!”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差点没把牛婶给气炸。
“你们知道个啥,她们俩在背后乱嚼我的舌根子,说我是贼,你们平白无故的,凭啥诬赖我老婆子!”
牛婶越说越激昂。
“我知道,那岑大侠偏向这姓路的,可他偏向咋了!都是平民百姓,到了这峡谷里,还因为他偏向就分三六九等不成?难道她姓路的就比我高贵,骂我是贼我还不能给自己撑腰了?那以后她骂你们是贼呢?”
人群外,郭芸听到声音也挤了过来,见路绝娣跟人对上,不由暗喜,还帮着牛婶跟旁人说话:“就是,咱们如今都算是乡里乡亲的,谁都不比谁贵气,难道还因为岑大侠偏向谁就分什么三六九等?”
旁边的人闻到她身上有股鱼腥味,嫌弃地往一边躲了躲,但心里却不由顺着牛婶和郭芸的话往下想。
是啊,岑大侠先前还单独给他们弄了头野猪呢,岑大侠走的时候可没吃完,剩下的野猪肉全便宜他们那一户了。
岑大侠就是太偏向他们了,他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自恃高人一等啊。
小花和阿狗见这死老太婆自己冲过来没事找事,还要反咬路姐一口,甚至把岑大哥都给咬上了,两人脸颊都气红了。
“我们路姐哪里骂你了!”
“她就是骂我是贼,我刚才听得一清二楚,还想狡辩!”牛婶听围观的人有人窃窃私语,在附和自己的话,顿时底气十足。
她见路绝娣冷脸,又瞬间警惕起来:“咋的,你在背后说我坏话被我发现,还想打我不成?我告诉你,今天不给我赔礼道歉,别想走!”
路绝娣眉宇冷淡:“人是不分三六九等。”
牛婶听她竟然附和自己,下意识觉得她没安好心,鼻腔里哼了声:“你知道就好。”
“人不分三六九等,但是人品分。”
路绝娣的声音清越,透着凉意,宛如一滴清澈透亮的凉露,沁透人心,也叫周围众人愣了愣。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