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站在一间病房前,敲了两下,就直接推门而入。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位看上去很慈详和蔼的老婆婆。“我还以为今天的客是谁,没想到是你小子。我还在想,你到这边后,要过多长时间才会看望我这个老婆子。”玉莹婆婆笑呵呵的。玄夜没接话,坐在八成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沙发上,半个身体陷入其中。
“我外公到底是怎么死的?”开口就是这样一句,那段时间他没办法动弹,等他恢复一些,外公早已离逝。“唉!你不是知道吗?命数如此!”玉莹婆婆叹了口气。“命数?嗤!如果是命数,死的他妈不应该是我吗?”玄夜软下身体,声音中的讽刺却是再明显不过,只是声音中那点点的颤抖让人心酸。“一切皆有命数,你命不该绝。”声音温和。“为什么唤不到他的魂?”玄夜手支着沙发扶手,换了一个问题。“当然是去投胎了,你以为他那么多的功德是放着好看的?”玉莹婆婆语气中很是无语。玄夜笑的讽刺,微合上眼,“功德再多能头七都没过就去投胎?更何况,以他的身份和能力,到下面后,那些缺人手缺疯掉的,会放他去投胎?”玉莹婆婆又叹了口气,说:“时候未到,我这最后一卦给你吧?!”玄夜猛地睁开眼,沉默地看着,手摸着耳朵上的碧色耳钉,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心想皆能成,……”停顿一下,才接着说:“顺其自然就好,”手指有些颤抖。玄夜当什么都没发现,懒洋洋地问:“你知道我的所求是什么吗?”玉莹婆婆摇头,太乱了,唯一能知道的是,只要他能跟着心走,他想的都能成。
玄夜从包里拿出个匣子,往里面抽出支烟,叼到嘴中。“医院禁止抽烟,但在我这无所谓,你那身体……”没说完,却能听出其中的无奈。
玄夜点燃烟,说:“我的所求是我外公能回来,这能成吗?”“不可说,命数早已定下,有其轨道,若言,后果难测。”玄夜静静地抽着烟,烟雾使人一时分不清他的神色。
“还有多少?”玉莹婆婆打破这份宁静。“撑两三年没问题,到那时,新制的应该也可以去拿了,加上应该撑十年没问题。”玄夜双指夹着烟,眯着眼睛回答。“我这有五匣,是当初你外公怕什么意外放我这的,你拿走吧!”玉莹婆婆指着玄夜触手可及的柜子。玄夜将烟放回嘴中,侧身打开了柜子,把里面小巧的五个匣子拿出,手不太稳地放入包中。把烟按灭,起身,开门前,说:“忘了吗?我从不信命,但耳朵上和身上的东西太重,我这回信一切皆有命数。”打开门离开。
“能成功改一次,就能改无数次,我信的从来不是命,而是我。”这句话是背对着门说的,只有他自己能听清。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使你的状况稳定着。没特殊情况,不用来了,但你的身体,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不便多说,你有你的想法。”“谢了,只要暂时死不了就行。”玄夜说的无所谓。“滚吧!别总想着死不死的,能活着还不乐意吗?”玄夜收起检查报告,“是不太乐意。”留下这句话,走了。如果死的是他,外公可能就不会离逝。
在快走出医院时,想起手指上的小伤,神使鬼差地找了个护士小姐姐。“那么娇气的吗?”护士小姐姐取笑道。“我也不想的,谁让那人那么烦。”玄夜有些无奈。“是找女朋友了?”略微意外。“你都没找男朋友,我这未成年呢!找什么女朋友?”玄夜无语地说。“那是男朋友。”这么肯定,都不知道谁给她的自信。“想什么呢?我这半死不活的状态,祸害那些小女生或小男生做什么?”玄夜抽回重新包好的手指,随着地说。护士小姐姐叹了口气,这位病人在她们之间还很有名的,因为他长得着实好看,性格也格外讨喜。
穿过马路,到达对面那家咖啡店。推门时,有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欢迎光临。”伴随着的还有服务员的问好声,玄夜扫视里面,看到风隐曜,同时也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女子。并没有走过去,而是坐到另一张咖啡桌前。“一杯黑咖,谢谢!”玄夜向服务员说。风隐曜注意到走进来的玄夜,并没有打招呼。
“这次你必须去,是父亲的要求。”风清月声音清冷,语气中也没多少感情。“我有晚自习,而且那种地方我是未成年,进不去。”风隐曜这明晃晃地拒绝。我只是来通知的,不是来询问的。风清月冷漠地说,“还有,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碰,你要明白。”拉开椅子,拿起包就走。到玄夜旁边时,微不可查地停顿一下,眉头微微簇起,为什么和那个人的命格差不多?
风隐曜坐到玄夜对面,“不好意思,我姐姐找我有事。”“我俩真好玩,从见面起,就没离开过这四个字。”笑得很甜。风隐曜看着他的笑,也笑了,“以后不说了。”“这应该做不到,习惯可是难改的。”玄夜很苦恼的样子。风隐曜好笑地说:“那我们都随意,”玄夜嗯了一声,端起未加一点糖的黑咖喝了一口。好似这样没营养的对话,也不是那么没趣。风隐曜的心情轻松了些,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这样的命格?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要回了。”风隐曜问。“走吧!以后都不用来了。”玄夜语气中满是轻松,风隐曜动作停下,“什么意思?我没记错的话,嗜睡症还没有根治的方式。”“啊!消毒水的味道太难闻!”里面也有一些太辣眼睛的东西。回答的与风隐曜问的天差地别。风隐曜跟在玄夜后面,也没在多问,他好真的有点多管闲事了。
坐上车后,风隐曜皱眉看着玄夜,问:“你抽烟了?”虽然是问句,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玄夜低头嗅嗅,要很认真才能嗅到一点轻微的味道。有些诧异地说:“难道你有小狗狗的鼻子吗?怎么那么灵?”“别故左右而言他。”风隐曜有些不悦,这小小年纪的抽什么烟,百害而无一利。“唉!为什么要问的那么清楚呢?没办法呀!我看病。”玄夜说出的话和早上说的一样,“知道还抽?”风隐曜都不知道说这个人什么了。“我不想一睡不醒,只有这个办法。不用想,不是正规途径弄来的。”玄夜声音有些含乎,风隐曜侧头一看,他的眼睛已然闭上,睡相恬淡而安然,让人不忍心打扰。风隐曜没在开口,一些事人家愿意说那是情份,不愿说,也没必要强求,谁还没有秘密?谁还没有一些难言之隐?
“顺从本心,一切皆会如你所愿的。这变戍桃花,也不知是劫还是本该如此?”悠悠荡荡在耳边萦绕。
玄夜眉头皱起,风隐曜注意到,有些担忧。玄夜睁开眼就对上风隐曜这样的神色,疑惑地问:“怎么?”“你又做梦了吗?”风隐曜问。“记不得了,我又做什么了吗?”玄夜伸手摸摸脸,确定没泪。
“到了。”风隐曜没回答她的问题,看着窗外说。“哦!那走吧!”玄夜在司机停下车,打开门就想走,“还没付车费,”风隐曜边给钱边说。玄夜尴尬,好像去时的车费他也没付,这是太长时间没坐出租车,连要付车费都忘了吗?
到晚自习时要做试卷,玄夜压着发到手中的试卷睡得安稳。橘红的光消失在天际,“你可以回去睡,晚自习以后不想来的话,可以不用来。”林悦轻声说。玄夜将试卷折折,塞到包中,“那我走了。”“不要又走丢。”林悦提醒道。“放心。”玄夜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传的“谣言”。
“难道下面又出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多鬼?”玄夜走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感受到前面传来的浓郁鬼气咕弄着。过还是要过的,走吧!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知道。“小子,看不到我们在开会吗?”听不见,看不见。走路的速度没有变化,神情的变化好似只是因为有些冷。“老四,你忘了,我们现在是鬼,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看得见我们。”另一个声音响起。“不,他看得见。”玄夜很无奈,这是怎么知道的?伸手往包里一掏,英语试卷被拿出。“靠,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管了。”把试卷一抛,伸手在试卷上画出一个图案,有光影隐现,试卷飞向那几只鬼。玄夜转身就跑,现在的他可真的是菜鸡中的菜鸡。
打开门,回到家。这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呀!怎么到处是孤魂野鬼?难道是他太久没出门,都不了解现在的社会了吗?将包扔到沙发上,走进房间,里面有一面落地镜。把围巾解下,放到一旁的衣架上。又把衬衫的扭扣一颗颗的解开,脱下衣服。一条碧色的细细链子在锁骨上,如果不是皮肤依旧光滑,就像是一条真正的链子钳入其中。侧过身,能看到背上全是图案,紫色的镰刀很立体,镰刀上还有一些黑色的符文,这正好处在肩胛骨下方。一朵朵红的妖冶的曼殊沙华似从刀背上生出,有花而无茎。这艳丽的花儿一直从肩胛骨覆盖到锁骨处,刚好被那条碧色的链子给挡住。
“没问题呀!怎么,今天总感觉怪怪的。”卡顿了下,就眼睁睁看着一朵将开未开的沙华浮现在刀尖下方一点。“我去,这也行?”玄夜嘴角抽动,“管他去死。”自暴自弃了,不这样,他也没办法。多出来的那朵花儿,缓慢地绽放着。总体看上去,如果忽略那把镰刀,那些花朵似乎连出一个有特殊规律的图案。玄夜碰了下紫玉色耳钉,呼出口气,既然都开始了,应该没关系。
穿着裕袍,躺在阳台上的摇椅上,手中夹着支烟,月光笼罩在他身上,养老般的生活真无趣,到底活着有什么意思?烟雾从嘴中吐出也把那种不合适的想法吐出。
风隐曜在收试卷的时候才发现玄夜不在了,“他的,随意,如果明天他来,做了的话,送来给我,没做也没事。”林悦看到风隐曜停到玄夜课桌前,这样说。
“我知道了。”风隐曜想问为什么,但不合适。“你们可别想学他,你们和他不一样,他来这的目的不是来读书的,而你们呢?所以不要受他影响。”林悦对现在的学生心理可是很了解。“不一样在哪里?”有同学问道。“不一样在他已经不必再为后半生的经济发愁了,因为你们玩乐时,他在努力,把思想放干净点,也把小心思想收收,你们学不了。”林悦整理着试卷说,就算她不是太清楚,但或多或少还是知道那么一点,那时玄夜出一次手,最少都是六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