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皇帝差点出柜
高云德看着张显，发觉自己的态度和皇帝好像产生了一定的分歧，刚才以为那小倌儿是在攀扯张显，可现在看来两个人好像真的有一段故事。
难不成——高云德一下子想起夏连辰握着张显的手写字的情形。
他脑袋里面灵光一闪，一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
陛下自从病愈以后，就很少再光顾嫔妃的宫室，就算有陪着贵妃和皇后过夜根据小太监的消息，张显并没有和这些后宫女子共赴巫山云雨。
难不成皇帝的取向，真的已经变了？
想通了这个道理，许多事情忽然迎刃而解。
“陛下，您对那个柳儿——啊，您想要他进宫陪侍吗？”
张显一愣，这个平时醋意大发，连他多看了一眼其他小太监都酸一番的高云德怎么今天忽然问起她这个问题了。
“陪侍倒是不必，这个人是我的一个重要的线人， 想要从夏松林嘴里套出些东西来，非此人不可。”
高云德将信将疑，他现在也吃不准张显的取向了。
“圣人，圣人真的是为了套取情报，才和方才那个小倌扯上关系的吗？”
“啊，否则呢？你以为。”
“臣还以为，夏松林是夏中丞的族兄，互相之间，总还有些面子，陛下要是有什么事，其实大可以委托夏中丞——”
张显笑了笑，不住的摇头，
“那你可算是想错了，夏松林就是个彻头彻尾油腔滑调的商人，他和夏连辰根本不是一路人，现在夏家恨不得把他挂在杆子上吊起来，如何还会帮朕套取情报？”
高云德释然了，看来张显确实并没有将柳儿收进宫中的想法。
“那圣人是否需要臣做些什么？毕竟这小倌虽然是南风馆的人，可是来去之间，圣人不能时常掌握他的行踪。”
有人帮忙盯梢，那何乐而不为啊，张显强忍嘴角笑意，自觉高云德落入了她的圈套，
“那可就要烦劳高公公了啊。”
“陛下同老臣还客气些什么，道让臣觉得不好意思了。”
高云德不由主捂着脸，他本来就穿了一身碎花裙，打扮的与乡野村妇毫无二致，现在又做出这等娇羞的样子来，那视觉冲击力，简直不要太可怕。
张显闭着眼睛平复了片刻心绪，才能镇定自若的看着高云德。
“你我君臣多少年了，不用拘这些虚礼——”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就引出了高云德的话匣子来，他跺了跺脚，将身上的海儿又往上掂了掂，免得这女孩子滑落下来。
刘子杰还在安排五城兵马司巡查驿馆的事，把符居的家的那个顽劣少年送到刑部之后，想必很快就能与张显他们会合。
索性就在这里听这个老太监聒噪一阵，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目前也没事可做。
“还记得大家小时候，也喜欢逛长街，看花灯，那时候先帝还在，有时会也会带着大家晚上出宫来。”
张显从来没听过高云德讲自己小时候的事，忽然起了好奇心。这个乌眼鸡老不死的狗皇帝，他和自己的亲爹相处，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小时候的事，我现在都忘了，先帝——父亲真的带我出来玩过么？”
“那时候先帝身子还算硬朗，中秋，上元，都会带着小皇子出来，在芙蓉园看戏，在朱雀大街最繁华的地方定下个位子。就像寻常的人家一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那时候大家小小的一团，被乳母抱在怀里，臣也才十多岁的年纪——”
老太监回忆起往事，眼里闪烁着泪花，
“那么小，那么可爱，还会看着我笑，哪知道时过境迁，圣人成了一国之君，臣也老了，伺候不了圣人了。”
“高公公，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可是朕的左右手，没有你在，我有很多事都处理不来。”
张显这话，半真半假，毕竟一个老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真情流露，总归不好径直拂人家面子。且高云德就算烦人，也一直忠心耿耿的呆在张显身边，没出过什么大纰漏。
张显的话让高云德十分感动，他抹着脸上的老泪，不住的点头，
“圣人体顾臣，臣心里感激，人贵有自知之明啊，我在宫里呆了这大半辈子，深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当日先帝还在的时候，臣跟着先帝，现在大家长大了，臣却不能一直陪着圣人，只希望在眼睛还能看的道，耳朵还没有聋的时候，将拦在大家面前的障碍，全都扫清了，闭上眼睛才能咽下这口气。”
这说的也太惨了。
苦心孤诣听得张显鼻子直发酸。
她方才喝了点酒，此时也有点上头，鬼使神差的开口道，
“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晚景凄凉的。你不背叛我，我也绝对不会背叛你。”
“是么？”
高云德抹去脸上的眼泪，一本满足的微笑起来。
“有了大家这句话，臣就是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觉得值了。”
刘子杰很快办完了差事，两手空空，十分轻松愉快的样子。
“刑部衙门这么晚了，还营业么？”
“害，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近来多事之秋，自从夏中丞在回家路上遇到刺客之后，京城的各位大人人人自危，现在镖局的交钱都飞涨起来了，刑部的人又怎么敢怠慢。”
“那小子先给我看住了，等到调查处今天晚上到底有多少举子出去鬼混再说。”
张显越想越生气。
好好的年轻人，竟然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还干出这种事来断送自己的前程，休说这些人和他没什么亲属关系，就是谁家的娃干这事，不挨板子的。
“符丞相那，等到天亮再去消息吧。”
符居练级也着实不小了，半夜听闻这么一个晴天霹雳，估计是要他老命的事。
张显本着体顾人情的原则，决定先将那男孩子嫖宿的事压下来。
毕竟符丞相作为变法的支持者，出现了这样的丑闻，那不是给人家递刀子么。
“陛下，是要连夜亲鞠？还是先回宫？”
刘子杰见张显斗志昂扬的样子，吃不准他现在是想工作还是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