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贵妃的道歉
张显拍了拍手，抬头就看见了福安。
“再派个人去问候一下贵妃，她昨天晚上有点不舒服——福安啊，你来。”
想起贵妃面色赤红，香汗遍体那副要人老命的样子，张显没来由的抖了抖。烈性春药，自己有夏老板搭救，可是贵妃，她那个样子被绑在床上，着实可怜。
他被下了药这事，还需要找来贵妃当面问清楚。
毕竟杨姝婳最近的精神状态，着实算不上很好。宫里已经出了一个精神分裂的太子，不能再来一个神经衰弱的贵妃了、
站在飞霜殿里的福安咽了口唾沫，方才福平得了那个要命的差事，现在皇帝又盯上了他。小太监强作镇定，看着张显扯动嘴角弯下腰，
“圣人，有什么吩咐？”
“你去看看贵妃，让太医院的太医正煎几副安神的药送过去，看看还有什么别的需要的没有。”
“诶。”
福安松了口气，皇帝送药和东西过去，这差事总归不至于太坏，自己是飞霜殿御前的人，面子上不会太难看的。
福安正准备告退，没想到张显的话还没有说完。
“如果她现在有空的话，让她带着昨天晚上在朕身上用的那七宝琉璃散来见朕。”
“陛下！”
小太监额头上冷汗直下，这是什么，这就是皇帝派他去兴师问罪去的，贵妃是何等的骄横，在后宫从来都是横着走，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人，现在圣人让贵妃拿着在皇帝身上用的春药来面君，这不就是给人家一个下马威么？
这等事去通传事小，得罪贵妃事大，恐怕以后凝露阁上上下下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要喷出火来。
自己在宫里还混不混了。
“陛下——陛下若是看小人不顺眼，不如直接杀了小人吧。”
张显正准备往嘴里塞个果脯，听见他的哭声动作微微一滞，
“你这话什么意思，让你去传句话，而已，又不是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在这里哭个锤子？”
“陛下——”
福安脸上两行泪流在腮帮子上，他抽泣了两声，忽然横下心来，看着张显道，“今日，陛下就算是杀了小人，小人也要说出来了！今日这差事，小人，小人要抗旨！”
张显嗤笑一声，将果脯放在嘴里嚼了嚼，这是今年新下的杏子，用桂花糖腌制了，满口生香，张显沉浸在甜香味里一时片刻，再睁眼时，目光如炬，看着福安，
“抗旨不遵是死，你若是忤逆了朕，也是死，怎么都是死，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贵妃那里，比朕这里还要可怕，她难道是母老虎，让你看一眼都不行吗？”
福安用手指着门外，又给张显磕了两个响头，
“上次高井一只是因为被圣人多看了几眼，掉在井里，若不是我们几个细心，多看了一眼，恐怕现在尸首都找不见在哪，贵妃宫中的管事宫女小钰，向来是个不好招惹的，谁要是被圣人宠信，或是得了圣人青眼，轻则受威胁，重则——恐怕就像高井一那样，与其被暗害，死在贵妃的手中，小人宁愿，宁愿死在陛下手中！”
这事闹的，张显看着福安胸口起伏，看起来当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了。
“你说什么，小钰？是叫这名字吗？贵妃，你手底下，是有一个叫小钰的宫人么？”
福安石化在当场，他脚下往上窜凉气，就听见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道，
“陛下，妾来给陛下请罪。”
只见贵妃一身素白衣裳正站在门口，目光潋滟含情，三分凄色，七分娇柔，若柳扶风，娇花照水，好个病西施模样的美人，可是在她身边，一个梳着两个小抓髻的宫女向福安射出眼刀。刀锋似乎在那个小太监身上寸寸脔割——正是小钰。
张显拍拍手，心想，自己此时此刻一定要沉住气，她将面前的果脯往前推了推道，
“贵妃来了，刚才朕还在念叨你，知道这果脯是你喜欢吃的，所以特意给你留着，现在正巧你来了，过来陪朕坐一会吧。”
“陛下……其实昨天晚上，妾——妾是一时鬼迷心窍，若是早知道陛下的身体——我就一定不会……不会那样做了。”
贵妃的声音越来越小，细细的像是文字哼哼，张显看了她半晌，忽然呲牙笑了笑，
“提那些做什么，朕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不过今天躺了半日，有些浑身酸痛，你过来陪朕坐一坐，顺便，再帮朕捏捏肩膀。”
张显作势拍了拍身边的床榻。
贵妃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哥哥和丈夫，像是把她的心撕成了两半，若是要保护哥哥，就要对皇帝撒谎，可若是对皇帝说实话，杨光的性命，恐怕难以保全。
万般无奈之下，贵妃还是选择，替小钰遮掩，让皇帝认为，是她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想要固宠，将七宝琉璃散放在皇帝的羹汤之中的。
本来准备好了各种请罪的说辞，可见了张显，竟然全都忘记了。
“陛下，不怪妾吗？”
“你是朕的女人，朕不疼你，谁还能疼你，过来坐吧，再哭眼睛要痛了。”
贵妃木然坐在张显身边，万般委屈涌现心头，她抽泣了两声，忽然哇的一下大哭起来，整个人闷在张显的怀里。
张显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候，有个特别爱哭的闺蜜，每次家里出了事，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就会扯着张显嗷嗷大哭。
贵妃也是个柔弱女子，虽然骄横，但对她，那时一心一意的。
若是改天换地，他们说不定还真能做得成好闺蜜。
张显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抚摸着杨姝婳的后背，下面福安和小钰两个人互相逼视，看样子战斗一触即发。
张显微微一笑，计上心来。
“福安，你先下去吧。”
飞霜殿的人看着皇帝搂着贵妃，知道这是要就寝的意思，纷纷退了出去。
小钰黑着脸低头告退，反身欲关殿门。
“小钰，你先留下来，朕有话想问你。”
贵妃的哭声忽然凝滞了，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张显，张显将手收得更紧了些，看着面色苍白的小钰，
“愣着干什么，把门关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