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朕有隐疾
在符居疑惑的目光中，张显一脸殷勤的亲自将他扶了起来。符居更觉古怪，又联想到今日早朝皇帝异状，心底忍不住犯嘀咕。
莫不是吃错药了？
“其实我找你来也不是议政，就是想问问你关于税法之事？”张显自觉是在求人，语气也便软的很。
符居的表情逐渐凝重，他认真的注视着张显，直到张显被看的有些心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十分的不确定。
“陛下是认真的？”
张显以为他在说自己不通律法，嘲笑自己很蠢，只能尴尬的笑了两声，红着脸底气不足的道：“以前我不懂事，没怎么管朝政，这不就向您请教来了吗？”
他说完这句万万没想到的是，符居眼里竟隐隐有泪花轻闪。
这位为东朝兢兢业业四十年的老人第一次正眼看了这位圣人，语气也不再戏谑嘲讽，而是认真庄重。
“陛下既有此意愿，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陛下！”
二人在紫宸殿待了数个时辰，一直到天色近晚，红霞漫天，张显才送走情绪有些激动的符居，随后沉默着踏出紫宸殿大门，朝飞霜殿走去。
高云德站在身后，抬眼望着自家陛下的背影，眼里忽然有些复杂。
大家他，似乎是想当圣君了。
只是，如今这条路却不好走啊。
但那又何妨，无论大家是想当圣君还是想当昏君，他都会让他如愿以偿的。
高云德微微垂眸，昏黄的夕阳下，那佝偻瘦削的身躯忽然便直了几分。
从紫宸殿到飞霜殿一路，张显都十分沉默，脑海里始终回荡着符居说的话。
“梁郡有李氏，夫君亡故，被迫卖掉良田，官府却按原来人口数和良田数强征税务，李氏无钱可交，终携子坠井而亡。”
“尧山村户数十口，十年间百亩良田皆数被强买，无力承担苛税，半数出逃为流民，乞讨一生，半数卖身为奴，终日劳苦。”
“如此种种，天下各地时有发生……”
……
以往只在历史书中堪堪窥见封建社会冰山一角的残酷，今日才是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残酷离自己如此之近。
他本意只想讨夏连辰欢心罢了，但听完心中却有些不知所措和不安。
她毕竟是皇帝，怎么能不管呢。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她不过一个现代社会穿越来的女人，对政事一窍不通，她本意只想当个昏君来着，即便她真去管了，她又真的能管得了吗？
纠结了半天，吃饭时依旧有些郁郁不乐。
高云德为她夹了一筷子蒸糕，如平常般微微笑道：“大家今儿该去贵妃寝殿了。”
张显一下子反应过来，“差点忘了，那等会儿就去吧。”
他甩开脑子里的杂念，将一盘烤虾推出去，道：“今儿不能去莲池了，你等会儿去将这盘光明虾炙放在莲池右侧那块大石头上，记住别叫海儿瞧见你了，也别叫别的人偷吃了。”
“放心吧，大家。”
高云德垂首笑道。
又发了会儿呆，瞧着天色渐黑，张显打发高云德去送了烤虾，这样身边便只剩高井一了。
还是看着漂亮的人心情好啊。
张显拍了拍小宦官的软帽子，忽然就觉得没那么难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现在何必想那么多。
小宦官垂着头，脸微微红了一霎。走了一半路后，小宦官偷偷抬起头瞧了眼张显，犹豫了半晌后绞着手大着胆子开了口。
“陛下今儿似乎不太高兴呢。”
“确实有点。”张显顺口便答了句，“不过看见你心情就变好了。”
高井一眨了眨眼睛，心里扑通扑通跳了起来，“陛下见到贵妃应该会更高兴的。”
“嗯。”
张显随意应了声，有些兴致缺缺。他现在正在想该怎么糊弄贵妃呢。
“陛下。”
高井一有些紧张，毕竟平常若这样说话算是僭越，但如今陛下似乎有些不同了。
张显回过头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
高井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声音又轻又软，“陛下能否告诉小的怎样才能开心呢，小的希望陛下一直开心。”
说这话的时候他睫毛眨啊眨的，灯笼的光太昏黄有些看不清表情，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却跳动着一缕小小的光芒，可爱极了。
张显看的心都化了。
以前自己想生儿子，好像就是想生这种软萌类型的来着。
他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哈哈笑了起来，“你不用做什么，只要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
小宦官微微垂眸，脸更红了。
有了这一小插曲，张显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到贵妃凝露阁时，他精神更是好得很，看的贵妃心中一颤，满面春光。
暖黄烛光下，张显再一次看杨姝婳看走了神。
都说灯下看美人，月下观君子，夜晚的贵妃比白日里更显柔媚，那双眼睛跟妖精似的，有种不属于凡尘的诱惑美，看的张显一直女眼睛都直了。
春宵苦短，寒暄一番后，侍从们便都退了出去，只余二人留在贵妃寝殿。
“妾伺候陛下歇息。”贵妃垂眸站起，朝着有些紧张的张显走来，灵巧而温柔的开始替他解开腰带，解开外衣，待外衣脱落，她竟一下子扑在了张显怀里，抱着他的腰低声抽泣了起来。
“三郎，三郎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听到这委屈的声音，张显倒也不僵硬了，反而有些心疼起来。他摸了摸贵妃的长发，低声道：“这些时日是我不好，没能来看你。”
“别说了三郎，你能来看我就行。”
杨姝婳止住哭声，忽然抬头一踮脚便轻轻吻上了他的唇，一触即离。
张显猛然瞪大眼睛，浑身僵在原地，仿佛被闪电劈得外焦里嫩，鸡皮疙瘩像浪潮一阵一阵的涌起。
虽然杨姝婳真的很美，但是她没法接受女人啊！甚至被亲的一刹那，他隐隐觉得有些恶心。
“三郎。”
杨姝婳害羞的低垂着头，抬起手开始剥他的里衣，另一只手则沿着他的腰线开始往下滑去，诡异的触感隔着衣料传来，张显猛然反应过来，惊慌之下一把拽住了杨姝婳的手，声音有些发颤。
“贵妃……别……”
“其实……自从上次我突发疾病后便有了个难以启齿的毛病。”张显露出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支支吾吾道：“我……那里好像不行了。”说完朝着自己裆下看了看。
第二天早上被叫起来上朝的时候，张显还拖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满脸疲劳，甚至出了凝露阁还昏昏沉沉一副不清醒的样子。
高云德瞧着自家陛下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难道昨儿他猜错了？
陛下并不是只好龙阳，而是女色龙阳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