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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别生我气&你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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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亦不清楚自己到底醉了没有。

    被叶延坷带出国赛时还神志清醒的记得要把屠杳带好。

    但一回民宿,就跟瞬间失去神智一般。

    徒留混沌的脑袋嗡嗡作浑。

    只记得301的床垫很厚很软,房间很空很黑,还会旋转,瞳孔中总有星星点点的零碎闪光颗粒浮游。

    以及。

    他的汗很烫,滚烫,烫的她皮肤发痛。

    记得他惯爱用拇指捏着她下巴强迫她张嘴,跟她接吻,唇与舌缠绵悱恻出银白色的丝,总是激的她无法表达,只能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也知道他异常凶猛。

    比以往每一次都更狠更深,鼻息很粗很重,一阵接一阵如潮水疯涨般打在她耳畔,燥热又疲累。

    沉喘着用力,在她耳鬓厮磨,“还分不分手了?嗯?”

    姜亦头晕目眩的无法回答。

    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冒出某次不小心看到的科普:男性适量饮酒,□□和性功能都会有一定提高。

    如果两瓶40度的伏特加对于叶延坷来说算适量的话,那他未免真的有点太强。

    但下一秒。

    纷杂繁乱的思绪就被突如其来的白光打散。

    她皱着眉头一口狠咬上他锁骨,颤抖。

    陷入无边黑暗。

    再醒来,是被小腹坠痛痛醒的。

    像一百个人同时用银针戳她的小肚子,闷闷的,哪哪都疼,没有一刻停歇。

    姜亦在被子的裹藏中慢慢曲折双腿,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紧压着小腹,发际线处‘突突突’的猛跳,豆大的冷汗争先恐后往外涌,打湿鬓发。

    一直处在下一秒即将要疼晕过去与无论怎么疼都晕不了的临界点。

    无法解脱。

    客房门被推开。

    强烈却不刺眼的光芒随玻璃门的开合悄悄窜进,贴附在地板、墙砖处,再不肯离开。

    姜亦紧闭的眼皮被短暂的映亮,又恢复昏暗。

    她闻到了淡淡的檀木香气。

    “叶延坷。”

    他闷声嗯。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她气若游丝的喘道。

    他沉默两秒,继续嗯。

    从喉咙中闷出的短促气音足以证明他有多生气。

    但她现在可能没办法好好哄他了。

    姜亦咬紧后槽牙,将皱皱巴巴的、被冷汗氲湿的脸埋进被子里跟他开玩笑,“那你估计等会…嘶…等会得更生气了,我把你的床弄脏了。”

    “痛经?”叶延坷秒懂,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曲膝下蹲抚摸她汗湿滚烫的额头,再无方才的故作高冷,“带卫生巾了吗?”

    “没,你去给我买。”

    “好,”他一口应下,倾身贴吻她汗湿的额头,也不嫌脏,“一个人行不行?再眯会儿还是我把屠杳晴儿叫上来陪你?”

    “要睡。”

    “冷不冷?再给你加床被子。”

    她说不要。

    可他还是从柜里拿出那床厚被子,一点一点铺开盖在她身上,将被沿严严实实压在她脖子底下。

    他又摸了摸她头发,留下一句‘我很快就回来’,便捞起摩托艇钥匙出了门。

    姜亦被热乎乎的两层被子缠裹着迅速发了汗,水珠潮气于毛孔中蒸发而出,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却莫名感觉疼痛缓解了不少。

    只听见不久后摩托艇驶离的声音,无意识的一点一点跌入深眠,再没听见他回来的动静。

    第二次再醒来。

    厚重的深色窗帘遮挡不住剧烈入侵的阳光,线与线的交织间隙处被金芒无孔不入的穿刺,房间里不再灰压压的。

    姜亦感觉舒服了不少。

    缓缓翻了个身。

    被莫名渐冷的小腹处和被刺烫到的腰窝提醒,才发现身旁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进怀里的滚烫的暖宝宝。

    以及。

    半靠坐在床另一边正看视频的叶延坷。

    “醒了?”

    “嗯,”姜亦迷迷糊糊的双臂撑床往旁侧移了移,捂着暖宝宝躺在他腹肌上,呢喃软语道,“你别生我气了。”

    叶延坷将手机搁在床头柜,指尖轻蹭去因汗水黏在她脸颊上的湿发,眼睑下垂描摹她,“小肚子好点了吗?我给你揉揉。”

    “你别生我气了。”她固执道。

    吁了口气,叶延坷炙热的掌心贴上她被暖宝宝暖烫的小腹,顺时针打圈儿转揉,“你知道我生气的点在哪儿吗?”

    “我骗你郜浩然是助理。”

    “不是。”

    “……”

    “……”

    “我总逃避问题,不给你理由就判你死刑。”

    他微阖眸,“我已经习惯了。”

    姜亦被他略带幽怨的语气激出不少歉意,细白如玉的胳膊从被子里挣脱,向后举起抚摸他紧绷的脸,“对不起。”

    却想不出其他令他生气的理由。

    叶延坷一脸‘果然如此’的闭了闭眼,不想让她窥探他的脆弱,但没有隐瞒她:“我气我在你这儿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也气你好像永远都学不会依赖我,让我感觉我这男朋友当的挺失败的。”

    她鼻头一酸。

    心脏像烂熟的莓果,止不住的稀涌难过。

    不得不承认,在这段感情里,她永远都是‘她以为’、‘她觉得’、‘她应该这么做’。

    她永远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而叶延坷不是。

    他一直都是‘为她想’、‘她为先’、‘不能让她难过’。

    他一直都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所以他始终坚定不移的奔赴她。

    而她却总是自以为是的逃避他。

    “我改,”

    姜亦说。

    她只字不提从小无父无母、独自摸爬滚打着长大致使她遇到任何事情都只能自己咬牙硬抗,根本没有能让她学会全身心依赖的人。

    也闭口不谈其实她跟他分手是觉得为了他好,只是这种为他好多少有点自以为是,不仅没有达到她想象中的效果,还适得其反。

    只是说。

    “叶延坷,我改。”

    她会试着改成他想要她爱他的方式,而不是继续一意孤行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爱他。

    也会学着换位思考,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先想他,而不再以她刚愎自用的思维爱他。

    但他却说,“不用改,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就行。”

    “什么?”

    “小事随你怎么作,大事往我身后躲,如果我不能替你解决麻烦、承担坏情绪,那你要我这个男朋友一点用都没有。”

    “你不嫌烦吗?”姜亦昂头撑着眼眶问他,“我麻烦事那么多,我自己有时候都嫌烦。”

    叶延坷又挂回他吊儿郎当的笑。

    垂眼冲她吹气,搞得她瞳孔痒痒的,眼睫毛扑棱扑棱频扇,“人生太漫长,总得多点麻烦和挑战才有意思,一帆风顺的日子过多了容易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我是你的麻烦和挑战?”

    她使坏拧他腰窝,暗戳戳的威胁他。

    “不是,”他也不躲,边认真给她揉小腹边笑着说,“你是我存在的意义。”

    如果为她换脏床单、烫新内裤算有意义的话。

    那他的人生确实还挺有意思的。

    “咚咚——”

    “姜亦,你还好吗?”

    是晴儿的声音。

    姜亦正好刚换完卫生巾,手捂暖宝宝迈着老年慢步去拉窗帘。

    ‘哗啦’一声窗帘靠边,金灿灿的温暖瞬间劈头盖脸而来,她眯了眯眼,给晴儿开门,“好多了,快进来吧。”

    “不了不了,”她摆摆手,拒绝道,“我就是来问问你们是下去吃饭还是我帮你们把饭端上来,正好今天是意面,方便端。”

    “我们收拾好就下去,”姜亦边挽窗帘边道,“辛苦你了晴儿。”

    “不辛苦,这有什么——”

    晴儿的眼眶倏然睁大,好似看见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话说一半没了后音。

    姜亦顶眉,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

    恰好看见叶延坷右唇侧衔着烟,腕间圈着两根橡皮筋的手中拿着刚为她用热水烫好的新内裤从卫生间出来,准备找衣架晾。

    不着寸缕的上半身肌□□壑明显,极深极紧实的线条自脖颈下方将整齐深刻的肌肉群一分为二,青绿色的筋络虬结在下腹与双臂。

    水渍星点沾染在深灰色的运动裤上,隐约勾勒出他傲人的幻想,在宽阔而硕勃的肩膀的对比下,没入抽绳中的腰又细又窄,呈现出极漂亮的倒三角身材。

    见晴儿站在门口,叶延坷用左手拎内裤,另一只手直接碾灭口中只燃了一少半的烟,别在右耳廓上,“进来吧。”

    “不不不不用了,那个,我就是来叫你们吃饭的。”晴儿胳膊微曲,不自在的抓了抓头顶上方的发啾,眼神左摇右摆不定,耳根子漫上绯色。

    叶延坷点点头,迅速抓起手边一件卫衣套上,调慵腔懒道:“我们马上就下去,辛苦。”

    继续找其他人看不见但又能晒到的地方晾内裤。

    姜亦把另一边的窗帘整好,转头时恰好扫到晴儿红红的耳根子,笑侃道,“被帅到了?”

    晴儿抿唇点点头。

    反应过来后又匆忙摇头。

    最后见实在是掩盖不了了,只能悄悄靠在她耳畔跟她讲,“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男生抽烟一点都不讨厌。”

    “坎子不抽烟吗?”

    “抽,怎么不抽,”她扒着门框噘了噘嘴道,“他烟瘾还挺大的,只是不敢让粉丝知道,就对外宣称不抽烟。”

    姜亦坐在床边穿鞋,应道,“正常,这个圈子就这样,身不由己,都得装。”

    “也不全是吧,我觉得还是看个人选择,”晴儿想了想道,“就像你,我感觉你就很真实,一点都不装。”

    她指的是她纹身、抽烟、去酒吧被曝光的事。

    “模特不比演员,用不着人设,”姜亦不置可否道,“粉丝们好像也不太看重这些事,讨论完就忘了。”

    “演员其实也还好,”她抿抿唇,“互联网没有记忆,只要不是太逾越底线的事情就都能被遗忘,也都能被原谅。”

    姜亦点头,认可这句话。

    一行三人收拾好下楼,正逢杭煦最后一道菜上桌。

    姜可呼哧呼哧的扑过来围着她转,走哪跟哪。

    屠杳和徐宁意两个人醒了。

    但看起来仍然像没醒,懵懵懂懂的,动作和反应都像老化的机器人。

    倒是餐桌上添了个对姜亦来说不怎么新的新面孔。

    张曼雨。

    这节目组还真会挑人。

    张曼雨一见她们下来,立刻从偏中间的座位换到最边端,顺手带走了座位上那只不属于民宿的碗。

    还往凳子上铺了两张纸。

    因她的动作,搅乱了平静的空气,姜亦鼻腔中充斥了一股好似在哪里闻到过的甜腻玫瑰香。

    有点反胃。

    205的两个女生略有点不自在,冲姜亦微微笑了笑。

    姜亦回以一笑。

    “嫂子,你还好不?”陈子羡折臂搭着椅背问她,“杭煦给你熬了红糖水,等会儿喝点?”

    施骋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坎子的嘴,抢在他前面说:“姜亦,你吃完饭继续上去歇着吧,今天的活我替你干。”

    “你要不要脸?这话明明是我先说的。”坎子挣脱他,用手捶他。

    施骋嬉笑着躲,“啊?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

    “小贱人,我箱子里有布洛芬,等会儿自己去拿。”

    姜亦坐她旁边的位子,双手同时给她摁太阳穴,“你也疼?”

    她记得屠杳以前从来不痛经,每次来月经就跟没来一样活蹦乱跳的。

    “不是,”她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靠进她怀里道,“给你备着的。”

    “昨晚喝了多少?”骆霄走过来用手背贴了贴屠杳的额头,往桌上放了瓶浓酸奶。

    屠杳举手比了个‘1’。

    “一瓶?”

    “一杯,”屠杳嘟嘴,不太想承认,“一杯纯灰雁,喝完直接瘫,所以我抢不过叶延坷。”

    骆霄觉得好笑,“你跟他抢什么?”

    “小贱人!”她嚎,“他总霸占我家小贱人!都没人给我暖被窝了!”

    “小爷这被迫睡员工宿舍的还没说话呢。”陈子羡往杭煦碗里夹了块红烧肉,讨好之意明显。

    叶延坷眯了眯狭长的眸子,“不乐意?”

    “不不不,乐意乐意,”陈子羡见好就收,煞有介事道:“我最爱睡员工宿舍了,温暖又舒服。”

    至于是最爱睡员工宿舍,还是最爱睡员工,几个人心知肚明的笑。

    谈笑风生的午饭时光一溜烟儿就过去,姜亦感觉疼痛缓解了不少,想帮忙洗碗,却被坎子和施骋挡住不让,说他俩要洗。

    无可奈何,只好打算出去看看能不能扫地或者拖地,就见张曼雨迎面端着碗走进厨房来。

    “给我们吧。”坎子伸手问她接碗。

    张曼雨没给,避开,眼神略略在姜亦身上巡了一圈,说要自己洗,“我有洁癖,怕这儿有些人不干净,还是我自己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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