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李嫂死了
李渊挨着蟒蛇坐下,还拍了拍蛇头,飞快地说了句什么,蛇竟然瞬间就撞开了门游走了。
我好半天还回过神,想劝他和我赶紧离开村子,却又不敢和他说话。
动动手指就能指使大蛇的死尸,这太可怕了!我毫不怀疑,我做了什么让他不满的事,他即刻就能叫我小命归西。
把房间留给李渊,我去后院抓鸡炖了汤给自己补补,哪知道吃肉的时候一口给吐了,心里恶心得不行。
肉嚼在嘴里的味道又臭又恶心,我干呕了半天,却突然想把锅边碗里的鸡血给喝了。
香!实在是香!
我端着碗闻了好半天的生鸡血味,刚要往嘴巴里灌,猛地一个激灵顿住了。
这可是生的!
到锅里又喝了口鸡汤,我瞬间又吐了,被恶心得干呕,整个人都有点虚脱了。
这汤有问题?
不!不可能!是我的胃口不对劲!
“不好了!李嫂死了!”一声惊呼从窗外传来,我心头一震,扒在窗户上往外看。
不远处的村口躺着个面朝黄土的女人,她身上背着个很大的包,看起来的确是暴毙了。
很快有人请了阿婆来看,阿婆叫人把李嫂翻了个身,我看见她的眼睛瞪得很圆,显然是死不瞑目,生前恐怕看见了吓死人的东西!
有壮汉把她抬到担架上,阿婆沉着脸跟在李嫂后面,声音很大地警告大家:“能出我们这村子的只有死人,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能活着出去。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家都要心安,待在家里尽量不要出门。”
我们这村子是有不许出去的规矩,外人也很少能摸进来,毕竟这地方偏僻得连地图上都找不出来。
可是出村就会死,这也太荒谬了!
我怀疑阿婆有事情瞒着我们,却只能躲在厨房里小心地看着他们离开。
突然,风掀起了担架上的白布的一角,我看见李嫂朝我这里看了一眼,嘴角掀起了渗人的笑。
我一哆嗦,打翻了鸡汤。
“怎么了?”李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他轻轻抱着我,眼神冰冷地朝窗外看了眼。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块白布还好端端地将李嫂盖得严严实实,仿佛我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错觉。
其他的我不担心,怕就怕他们把事往我身上扯,不清不楚的,说些难听的话来烦我。
越想越心烦,我忍不住往李渊的怀里又蹭了蹭。
唔,他身上冰块一样冷,我不免想到前夜我们在棺材里发生的事,脸猛地就红了。
他看了眼锅里的汤,很奇怪地看着我说:“你能喝得下去?”
我指了指水池,委屈得要命:“不知道这么好端端的连汤都喝不下去,心里竟然会反胃恶心。”
好不容易把蛇皮给褪了,阿婆也没再来找我,我总不能饿死自己。
李渊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放在我小腹上轻轻拍了拍,慈爱地说:“要乖点,这样才能宠你。”
他脸色一变,话音一转说:“要是不听话,直接扔掉你!”
我纳闷地眨眨眼,看着自己的小腹,感觉莫名其妙地:“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乖不乖的?”
李渊也不理睬我,转身去亲手给我盛了一碗鸡汤,喂我吃鸡肉。
我皱眉,不肯吃,他脸色就沉了下来。
无奈地张嘴,我含住一口鸡肉,眼睛慢慢瞪圆了。
不恶心了!
试探性地吃完一碗,我又吃了第二碗,直到吃完了一锅鸡肉,还没填饱肚子,顿时有点惊讶。
李渊却安慰我说:“以后我会给你做些饭菜,现在的你不是一个人,你要多吃一些,这样对身体好。”
我被他哄着睡了一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心里被这几天的事情压得很闷,在时候才渐渐放松。
睡醒的时候,我被一阵香气引到了厨房,就看见李渊已经把饭菜都摆上了桌子,清一色全都是肉。
我咽了口口水,狐疑地看了看脸色温和的李渊,拿不准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竟然亲自操刀给我下厨。
吃了一块排骨鲜香麻辣,好吃得我直叹气。
小心地瞥了李渊一眼,他微笑着看着我,说道:“昨天暴毙的那人,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
诈尸!
我头皮发麻,想到她对我的厌恨,身上的寒意就一个劲地往外涌,我紧张地问:“她会不会来找我?”
李渊摇头,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这才说:“不,不会,她是被人蓄意害死,要找也不会找你。”
被人谋害的?
就我们这小村子,家家户户都穷,邻里关系却很好,怎么会有人蓄意害李嫂,为的是什么?
这根本就说不通!
一连七天过去,村里都没再出什么动静,直到李嫂头七那天,猛然就出事了。
这天,李渊回来给我做老鸭汤的时候提了一句:“村长一家十七口暴毙,连鸡鸭鹅都没放过一只,全部都被掏空了心脏暴毙。”
正在吃炸鸡腿的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挖心?挖心做什么!实在太变态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都让我想不出头绪,不想却又憋在心里很烦,我忍不住问李渊:“我不想住在村里里,我们搬走吧?”
李渊的眼神一下子就深沉得看不出真实情绪,过了很久,他做完老鸭汤了,才说:“还不到时候。”
每次问,他都说不到时候,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但我也不敢多嘴,换做是我,我也不肯走,毕竟那么多年的血仇还压在身上。
村长一家暴毙的事情在村里传遍了,人人自危,谁也不敢轻易走出家门,就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每天能看见身影的就只有神婆了,时不时给哪家送张符看个病,就又回去了。
李渊一天比一天沉默,大半个月过去了,给我煮的菜色越来越丰富,我却越来越消瘦。
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我尴尬地垂下头,小声地说:“不知道为什么越吃越瘦,有点对不起你对我的照顾……”
我简直不敢看他的眼!
他却笑了:“还不到时候,三个月后,你就会恢复原先的样子,现在还急不来。”
十个月是什么意思?
三个月又是想做什么?
许多疑惑堆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但贸然问又怕李渊嫌我麻烦多事,我只好“嗯”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吃饭。
“明天开始,你就可以自由出去走动了,没人敢议论你。”
我瞪圆了眼,不敢相信他的话,只好配合地点点头。
过了几天,我真被他赶出家门,说是要晒晒太阳,对长身体好。可我都成年了,还长什么身体?
走了一路都没看见个人影,我晃晃荡荡准备回家了,却突然看见去阿婆家的桥头上直挺挺地站着个黑乎乎的人影。
那身影怎么看怎么眼熟。
李嫂!怎么会是李嫂?
我想拔腿就跑,可腿上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只能看着李嫂突然转身,朝我冷冷一笑,然后过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