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定阳郡之行
“姐姐?可有什么不妥?”简宜被简宁过分阴沉的面色,有些唬住。
简宁一言未发,仅仅是闻了闻茶叶,越发得确定,这与新管事路雷找到的那一批药材,分明就是同一种。
“你喝了很久了呀!”明鉴道。
“是啊。”简宜依然不太明白,但瞧着她的神情,分明就是有了防备之心。
简宁将茶杯放下,“可还有茶叶。”
“有。”简宜从一旁拿出茶罐子,在递给简宁时,有些犹豫,“姐姐,我从来都是喝这个的。”
简宁冷冷一笑,“无妨,我也从来都是吃这个的。”
吃?与喝是同样的可怕。
前者是很容易就加大份量,后者却是源源不断。
简宜靠在垫上,未在言语,但显然是带了几分惧意。
她是一个聪明人,当简宁开口时,就已经明白其中的缘故。
可是有些话,无法宣之于口,只能心领神会。
简宁闻了闻茶叶,里面有些草叶香气,但同样也有淡淡的药草味。
想必,是进行了混合。
如若不是因为她之前见过这种药材,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马车停于简府内,而简宁拿着那一罐子的茶哇,直接便走了。
简宜的丫鬟见简宁的手里,拿的是自家小姐平时最喜欢喝的茶叶,忙着就想要上前阻拦。
最后,她反而是被简宜阻拦了。
“不必拦着大姐,大姐是为了我好。”简宜轻声的说。
那丫鬟自然是不敢再说,但是看向简宜的目光,却充满着疑惑。
简宁会有待有极好的时候吗?显然是不会有的。
自简宁回到院中,将那一罐子的茶叶摆在桌上,便坐了下来。
情愿打开罐子,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面色微变。
“大小姐,您放心,总是可以查出来的。”情愿正劝着,路雷便带来了新消息。
路雷已经查到在定阳郡,有一位已离开宫中的老太医,深堪此药。
“定阳郡?不正是断桥处吗?”简宁喃喃的说着。
去定阳郡吗?怕是需要好几日的往返才行。
简宁把玩着罐子里面的茶叶,若有所思。
“大小姐,奴婢去瞧瞧吧。”乐意道,“奴婢表哥有好几位兄弟,都可以护着……”
简宁扬起了手,打断乐意的话。
“不,我也应该服用此药,有极长的一段时间了。”简宁低着声音,冷冷的说。
可不是嘛,估计要比他们猜测的时间,会更久一些。
“所以……”简宁勾唇冷笑着说,“如果那位太医亲自为我诊治,我可能会好得更快一些。”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显然是有着极大的不赞同。
此路来往所需要的时间可不短,如若简宁长期不在府中,怕是尤氏会寻着机会,找着简宁的麻烦啊。
乐意道,“不如奴婢将那位老太医,请回到府中来?”
简宁低着头,“可知那位太医怎么称呼?”
路雷忙道,“那位太医名为邴高寒邴太医。”
简宁手中的茶叶,忽然就散开了。
她不由得轻笑几声,道,“无妨,备车备行李,我亲自过去,你们都在家里给我守着,但凡有人敢寻我的麻烦,都给我打出去。”
她冷眼一扫,极不客气的说,“我院中的护院,人数是够的。”
也就是说,简宁没有打算带着身边的两个丫头。
在简宁准备前往定阳郡,寻着邴太医为她瞧“病”时,明鉴已经启程。
定阳郡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的确是花费一些时间。
明鉴本是不无意离开于小皇帝,毕竟皇宫看似平静,实际危险重重,谁都有可能是伤害小皇帝的恶人。
但是朝中大事,不能不去做。
大桥如若再不修好,耽误的不仅仅是民生,更有可能会引来更大的灾祸。
明鉴安排好宫中事,赶了两三日的光景,终于到了定阳郡。
郡内外,一片狼藉。
“大人,前方便是坍塌的大桥处。”武秋阳向明鉴说道,“有些危险。”
“危险?遥遥而望,有何危险?”明鉴不明。
当他走到前方时,一眼就看到许多受了伤的雇工,依然在河面上忙碌着。
河水涌上,便将他们的脚面掩没,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这河两岸当然也会有人观望之人,但一个个的都是华服锦衣,身份不同。
明鉴当然知道,这些大门大户的人家不可能亲自参与修葺大桥,他们站在岸上想要看着事情的进展,也无可厚非。
可嘴里不停的骂着,指指点点,叫人看见就寒心。
“将这些人赶走,如果有不从者,查明身份,报于我。”明鉴的声音冷冰,显然已是存了怒气。
换成是旁人,听到明鉴之语,必是会劝一劝。
但武秋阳从来不会,反而听着明鉴的命令,立即就派着侍卫驱散人群。
有人还不愿意呢,口出狂言。
明鉴哪里会与他们进行口舌之争,一律全部记下。
纵然是皇亲国戚面对着明鉴时,都是要礼让三分,不敢多言,何况是这些不知身份高低者?
桥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县令。
县令带着人匆匆赶来,想要瞧瞧敢在定阳郡胡作非为的人,到底是谁,可瞧见是明鉴时,吓得浑身发抖,只差磕头请罪。
“大桥迟迟修复不好,白拿朝俸,不做正事。”明鉴冷冷的说,“你今儿起,县令大人就在河边好好的呆着,这桥一日不修好,你便一日不准归府。”
县令的心里发悚,无论明鉴说些什么,他都是拼命的点着头,毫无抗拒之意。
敢与明鉴为难的人,怕是早就没有了性命。
比如定公侯。
明鉴的双手负后,再一次将视线投往前大桥处,心思沉重。
一座桥而起!
“听闻,这座桥一开始仅仅是有崩裂,及时修葺不会发生重大的变故,但在我看来……”明鉴的视线从河的两端扫过,“哼,怕是整座桥都是要重建了吧。”
县令大人跪在地上,除了称“是”,还能如何?
“一座桥,需要上千两银子?且修也修不好?”明鉴又问。
县令瑟瑟发抖,只道“河水湍急”、“材料太贵”。
明鉴回过头来,冷冷的瞧着他,忽然冒出一句,“太贵,那我就要好好的瞧瞧,究竟是贵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