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怎么了？”萧沉璧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没什么！”沈厌连忙笑了笑。
萧沉璧并未在意，只是淡淡道，“不是说喝酒吗？怎么喝茶了？”
沈厌略带几分无奈地摇头笑了笑，“白日饮酒伤身！还是喝茶好，喝茶能够修身养性！”
“呵！太子殿下当真是好见解！”
沈厌面色一闪而过的尴尬，毕竟是自己说错了话，又连忙极为讨好地给萧沉璧添了添茶。
“太子殿下不是素来以六楼为尊吗？怎么今日倒是选了这二楼，还坐在了廊下？”这便是萧沉璧最初的不解，无论是沈厌的身份，还是自己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轻易在人前暴露的，她以为沈厌会寻个隐蔽的位置，没想到选了这最为热闹的二楼，能够清楚地听到楼下的动静说话声。不过她刚才朝着二楼瞧了一眼，这二楼好似出了他们便无其他人，似乎被沈厌给包下了。
沈厌扇动折扇，漫不经心弯唇一笑，却是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便是连素来幽深的眼眸之中都带了几分诡异和邪魅，他幽幽扬着声音，“因为只有这里，才能够听到楼下的动静。”
“动静？什么动静？”萧沉璧峨眉微微拧了几分，有些不解沈厌话中究竟为何意，不过萧沉璧也能够听出这其中的不寻常。
沈厌并未直言，而是不羁一笑，“待会阿绾便知道了！”
这玉楼春无论是在盛京，还是在南梁都是极为颇负盛名的，不少外洲的人都会前来。来往者倒是来者不拒，不乏王孙贵族，贵女才俊，也有江湖侠客，文人雅士。
这初春的太阳到了午时也是有些热的，正巧这玉楼春大暖夏凉，这时大都数人都来到这玉楼春喝茶用膳，人声鼎沸不亚于长街，热闹得很。人多的地方，往往热闹也是最多的，坊间的流言蜚语大都也都是往往由此兴起。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这宫里下了对清平郡主的处罚，梁国长公主还特意去替清平郡主求情，希望能够念及清平郡主年纪尚轻从轻处罚呢！”玉楼春的大堂坐满了人，笑着论着这几日坊间沸沸扬扬的传言。
有个豪爽地仰头喝了一大碗米酒，一看便知是江湖侠士壮汉的风气，扯着粗犷的嗓子道，“知晓知晓，怎么不晓得呢！老子看啊这梁国长公主就是太过仁慈，到底是心疼清平郡主。清平郡主这等不知廉耻之人，若是换做老子有这个一个妹妹，定然将她给活活打死，保全颜面。”
“看着清平郡主年纪轻轻，没想到这骨子里倒是下贱得很。这皇室宗室的脸面算是被她给丢尽了，也得多亏梁国长公主心善，还替她求情！依老子看，打死也罢！”这江湖侠士壮汉素来最是直性子，话粗理不粗，说完狠狠将那盛着米酒的碗放在桌上。
“是啊是啊！这清平郡主年纪尚轻，而梁国长公主也还未到及笄之年，大不了清平郡主多少。怎么这差别就那么大！往日见这清平郡主也算是温和娴雅的姑娘，到底也没法与这梁国长公主相比！”
“清平郡主这样不知羞耻之人岂能与梁国长公主相提并论。梁国长公主善兵伐谋，名扬天下，心怀苍生，实乃我等学习之楷模。岂是别人能够相比！”
“是是是！这位兄台说得在理！不过这梁国长公主也未免太心善了！”
很显然，萧沉璧替萧宓求情一事已然在盛京上上下下传了个里里外外，坊间的流言蜚语注定是沸沸扬扬的。楼下的议论清清楚楚地传进萧沉璧和沈厌的耳中，不可置否，萧沉璧的眼眸微眯，不难看出一分得逞和快意，这便是她当初为何会替萧宓说情的原因。她要的便是这盛京舆论的导向永远站在她这边，为她所用。
重来一世，萧沉璧很明白这坊间流言的重要性。从前，萧沉璧对于流言风云也不以为意，颇有铮铮傲骨，不过经此一世，萧沉璧才明白能够掌控流言才能为自己所用，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刃，杀人于无形之中。不过，人言可畏！
沈厌饮了一口茶，嘴角噙着一抹淡薄的笑意，目光之中明显带着一分欢愉，却是笑而不语。
“原来这便是太子殿下今日邀我来此的真正目的！”萧沉璧似笑非笑地望着沈厌，眸色清冷淡漠。
沈厌淡淡笑着，依旧闭口不言。
萧沉璧倒也不恼，只是心中警惕更甚，越发能够清楚地感到眼前之人的深不可测，他似乎总能将自己的心思摸得干干净净。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此知己知彼之人，谁能不心生防范！萧沉璧难言一笑，冷声不改，“看样子太子殿下是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啊！”
沈厌忽而一笑，意味难明，“这不正是阿绾想要看到的吗？阿绾千方百计做了一个局，这样的热闹想必阿绾是乐见其成的。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来陪着阿绾乐上一番！”
“你知道？”萧沉璧的眉微可见得蹙起。
“哐当！！！”
楼上清楚地传来瓷器一应而碎的声音，好像是搁置茶盏的茶架顿时落地一般，声音响动极大，惊到了萧沉璧和沈厌，也惊扰到了大堂之下吃酒玩乐的人。
大堂之中不免纷纷侧目，朝着楼上望去，不知所谓。掌柜的连忙出来招呼，“想必是那个伺候的不小心失手打翻了茶盏，各位来客莫要在意，吃好喝好！”这声音倒是没有多少人在意，不过短短一刻便有自顾自地吃喝玩笑起来。
萧沉璧却能够感受到这其中的不寻常，她望向沈厌，见他嘴角噙着笑，含着一丝得逞，峨眉不由得蹙起，“楼上的人是萧宓？”
沈厌意味深长地瞧了萧沉璧一眼，他很清楚她的聪慧，这样的伎俩和掩盖是骗不过她的。
沈厌的笑而不语便已然是默认。
“你知道萧宓今日会来玉楼春？所以，邀我来便是看这出热闹？”萧沉璧问。
沈厌饮了一口清茶，依旧是笑而不语。
萧沉璧耐心已然快要被沈厌给耗尽了，声音都不免沉了几分，“说话！”
沈厌见她不悦，不敢再继续逗她，忽而邪恶一笑，“恭喜你，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