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尚无法独当一面

    工部尚书之子赵矩，年将十八，生得三庭五眼，眉目温和。

    赵尚书一辈子同土木建筑打交道，赵公子子承父业，满心思都扑在建筑上，平素更是不苟言笑。

    但他同寒二公子一般，生了一双桃花眼，令他浑身上下冷峻气质消减不少，又不会给人一种风流的姿态。

    连向来自信的二公子瞧见了，也要叹一声：无怪乎那傻丫头被迷了眼，这张脸再长些时日，不知要祸祸多少女子。

    他上前去，才见赵矩正在勾描白玉村的房屋，便没打扰，在一旁静静看了。

    赵矩虽然年少，但一双手极稳，线条勾描栩栩如生。直将其中一角勾完，他方搁笔起身，回身同寒铁衣揖了一礼。

    “寒阁主，有事吗？”

    寒铁衣回礼称：“摘星楼之事，还未谢过赵公子。”

    赵矩面色不改，只说：“小生不明白寒阁主所言。”

    寒铁衣却懂，若傻丫头为了赵矩一句话节食晕倒一事传出去，于她名声不利，赵矩推脱之言，是在维护她。

    他一点头承了这份情，转了话题，“赵公子可知到白云村来做什么的？”

    “实验。”赵矩坦然道。

    他少言寡语，寒铁衣一时也不知怎么接，想了一想，又问：“进行的如何？”

    赵矩倒是有问必答，“吴院首说，需要体内烂肠草之毒沉淀到一定的量后，才可出疮放毒，如今还在服药阶段。”

    寒铁衣觉得没法和他交流下去，便匆匆结了话题，“赵公子若有需要，可同章营长直言。”

    他说完便转身，却被赵矩喊住。

    赵矩问：“今晨从白云溪打捞上来的尸首，可是刑部尚书刘大人？”

    寒铁衣回身看他，他瞧着也不像是个八卦的人，事关朝廷四品大员，正常人即便不躲，也不会上赶着来问。

    除非，他知道些什么。

    在他审视的目光下，赵矩仍旧不卑不亢，“不久前，小生曾听有人言，说前任刑部尚书宋大人，即将官复原职。”

    “宋远洋？”寒铁衣被自己说出的这个名字调动了全身的戒备神经，“你听何人说的？”

    赵矩犹疑了一下，还是道：“宋大人的公子，宋宽海。”

    这个名字，令寒铁衣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语气已经显得咄咄逼人，“赵公子还曾与宋宽海结交？”

    “并未结交。”赵矩道，“只是无意间听到的。”

    寒铁衣面色稍缓，“赵公子此话，在目前的情景下，是对宋家很严厉的指控。”

    赵矩猛地抬头看他，满眼愕然，下意识地脱口道：“这么说来，刘大人的死，但真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是官府的事，赵公子安心养病吧，刚才的话本阁已经知晓，你切莫再同旁人说起。”

    微顿，他又叮嘱一句：“即便是官府的人来问，也不要说出一个字来。”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入了马车，才冷声问：“宋家近来有何异样？”

    老七催马入了主道，方说：“并不见上报的事。”

    寒铁衣稍松一口气，却仍不敢大意，“加派人手，把父子俩盯死，确保他们不能接近凤、武两家。”

    老七应声。

    衙署关了大门，整个开阳坊安静极了，护城河的水声比往日更加清晰，偶尔几句戏腔从高墙内飘出，婉啭悠扬，却令人陡生一股萧瑟感。

    天机阁大门紧闭，新任副阁主显然没来。

    进门后也是清静风烟，令寒铁衣很是不习惯。

    再是不愿，他也只能接受墨冰离开天机阁的事实，而醇郡王终究是只狐狸崽子，尚无法独当一面。

    “去把副阁主请来。”

    吩咐一声后，寒铁衣便认命地上楼处理新来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就是雁回山来的，盖着拈花教的佛手拈花印，拆开一看，却是白纸一张。

    这应该是老花对泄密一事的回应：懒得理。

    下一个消息，则是从翠屏送来的，称蓟夕颜与王徽皆已认罪，判了斩刑，萧家并未求情，复核公文已经在送刑部的路上。

    有韩瑞麒手写的一封信，上称：圣览。表明这封信是给皇帝的，他便搁到一旁。

    再下一个消息，却是明教教主竹阅海的来信，称查清楚竹思凡之乱，皆因其身边护法汪震，上了血衣门的那本册子……

    看到这里，寒铁衣深感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西南机关弩的事，还能和血衣门扯上关系！

    正此时，李邈上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