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边关&科考
暮澄是个极有分寸的,知道自家主子对这位傅三公子十分喜爱笑着道,“主子只吩咐我来请公子过去吃饭,后面的事都是我瞎说的,希望傅公子不要介意。”
傅宛眉哪还不懂这点小手段,那云卿尧再纨绔对殷禹执却是实打实的好,偶尔有些小脾气那也只是表兄弟之间的玩闹如何当真?当即也有些忍俊不禁。
走到殷禹执的宿舍门口傅宛眉刚要行礼跟二人打招呼就听云卿尧迫不及待的招招手道,“赶紧赶紧过来坐下,别弄那些虚的,菜都要凉了。”
殷禹执笑着招呼傅宛眉坐下吃饭,完全不提自己跟云卿尧之前去过的事。
三人边吃边谈,看的出云卿尧对今天的菜式十分满意,三人边吃边谈十分惬意。
吃过饭暮澄收拾了桌子上了茶具殷禹执亲自动手泡了茶递给二人,傅宛眉这倒也不是头一次喝,十分期待的接过茶盏闻了闻喟叹道,“好茶。”
殷禹执瞧着他那样子笑的如同春风拂面,“我就猜到你定会喜欢。”
说着又对云卿尧道,“我叫暮澄包上两罐给你带着。”
云卿尧瞧着他那样子原想着说这玩意泡起来麻烦的要死,见他噙着笑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是胡乱的点点头,随即又对傅宛眉道,“我过几日便要走了,你也别蹲在初级班了,考个试到高级班陪禹执,免得天天有人往他跟前凑惹他心烦。”
傅宛眉满头问号,不知该从何问起,却听殷禹执笑着解释道,“卿尧哥哥过几日便要离开书院去大营报道,操练月余就要跟着云姑父一同前往边关平乱。”
傅宛眉听罢点头,心下对这位云大魔王生出了几分佩服,英国公府原就是满门武将,长公主当年也是为了今上笼络武将下嫁英国公世子云琛,数年来夫妇二人虽说不上伉俪情深却也是相敬如宾。京中皆道云卿尧纨绔,他却以如此十七岁之龄自愿与父一同为国出征,就这一点便知此人并非传言所讲,而是胸有大志之辈。
殷禹执见他点头又道,“你如今在初级班中听学已经无法再有进益,太傅是有真才实学的,且不论我如何,单为了三年之后的科考你也听听太傅的课,这于上场考试大有益处,以你的才智将来必成大器,届时我们三人同朝为官岂不很好。”
傅宛眉听了倒是神色淡淡,略一沉吟端起茶盏对云卿尧道,“以茶代酒,愿云小公爷凯旋而归。傅某虽人微言轻却必不负小公爷所托之事,必当对小王爷尽心照料。”
云卿尧也不是矫情之人,当即举了茶盏一饮而尽,殷禹执也举杯同饮。
次日一早云卿尧也未曾知会二人,只是去同太傅说明缘由之后便悄然离开了这座住了四年的书院,他对此处无甚留恋,只是临行前望了一眼殷禹执所居宿舍的方向,无声的在心中说了句,“珍重。”
书院里少了位横行无忌的云魔王,虽有些与殷禹执有些交情的前来询问却也并未得到答案,殷禹执只道他被家中召回了。
傅宛眉依照先前应承云卿尧的话月考时直接跨级参加了高级学堂的考试,成了青山学院里唯一一个越级读书的学生,高级学堂的升级考试太傅虽不监考却一直旁听考试,见此子小小年纪便如此学识也不免惊讶,一问之后得知他只是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子还是越级考试的心中更是惊诧。
自此傅宛眉便跟着殷禹执同进同出,却如云卿尧所料,他离开之后不少人凑上前来想要与殷禹执交好,其中尤以江小公爷为最,完全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见殷禹执并不热情全无此意之后更是迁怒上了傅宛眉。每每对他横眉冷目挖苦嘲讽,却又都是背着殷禹执的时候,傅宛眉不胜其烦只得尽量躲着却从未对殷禹执说些什么。
最后淮梧实在瞧不下去了偷偷跟暮澄诉苦,且再三恳求他不要讲此事告诉殷禹执,否则傅宛眉知道了定不饶他。暮澄知道傅宛眉的性子淮梧也不是那种拐着弯算计的人,虽未对殷禹执明说倒也是旁敲侧击的暗示部分。宁王府后院清净兄弟之间毫无争斗之意,他自是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却想着傅宛眉家世不好自己应当为朋友出一份力,歪打正着的明里暗里将他引荐给亲戚朋友家的贵公子们,自是让大家多多照顾傅宛眉。
江小公爷见状只当是自己欺负傅宛眉的事被这表弟知道了,这是敲山震虎的警告自己,自是收敛不少,宁王府庶出的几位公子有留在国子监的,也有两个跟着殷禹执入了青山学院,得了自家弟弟的示意纷纷表示往后必定多多照顾傅宛眉。
殷、傅二人的关系愈发亲近,傅宛眉虽不提那些糟心的事但是殷禹执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直言道,“宛眉不必忧心这些事,待你十五可入考场时自会顺利考中,倒是有我和卿尧帮衬着便不会再如此糟心了。”
傅宛眉见他如此坦诚,有十分喜欢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做派,当即也表露出些许真心道,“禹执可知当初我为何一直在初级学堂中上课?”
殷禹执与云卿尧也讨论过这件事,只是两人皆知人各有志,在这皇族中活得久了自是不会多问,若他想说自会说,若他不说必有缘由,此时见他主动提及只是茫然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其故。
傅宛眉轻轻端起茶盏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慢慢道,“我这人吧,性子懒散,也没什么进取心,并未曾打算入场科考……所以入不入高级学堂于我而言无甚要紧,我只要是在这学院里能进书阁就满足了。”
殷禹执一惊,他千想万想都没料到傅宛眉竟是如此打算,有些诧异道,“为何不考?你家尚有兄长,且你我都清楚,以令尊的官职并不能帮到你什么,若你当真没有能力中榜,我和卿尧哥哥也能替你安排前程,可你自己是有能力的,难道你是不信任我们两个?”
傅宛眉抿唇笑着摇头,“禹执想左了,我从未想过依靠任何人求取功名,没有远大志向的人即便是做了官也不会是好官,既是如此何必去蹚这浑水?逍遥自在的做一介书生,将来做个账房也好管事也罢,或自己开个小铺子请人打理都不愁吃穿的。”
说罢又狡黠一笑道,“不若小王爷和云小公爷哪个庄子上缺管事了聘了我去?一准打理的妥妥当当。”
殷禹执如今也才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他生在王府之家即便是锦衣玉食后院和睦却也比寻常人家的孩童早熟,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了一岁的半大孩子脑中竟是浮现出外公老荣国公的面容,亦是一副如此看透世事的模样,他的喜怒永远都是通过那样的表情让别人明白他的态度,却并非真正发自内心,大约就像庙里永远无悲无喜的菩萨那般。
殷禹执有些失语了,喃喃道,“你……”这是这一个字说完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