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钟文俊巧舌如簧
8月30日这天，张瀚和陈宇一起出庭，徐超则留在公司负责日常事务。
两人赶到知识产权法庭时，林逸新律师已经先到了。
这个法庭是专门负责知识产权纠纷的，专业性强、审理速度快，能在很大程度上避免普通民事案件繁琐、冗长的过程，较好地适应了这个时代科技快速发展的状况。
法庭上，张瀚、陈宇终于见到了他们的真正对手：伟兴公司负责人钟文俊。
令张瀚感到惊奇的是，钟文俊只身前来，并没有请律师。
此人看来挺自信的嘛。
开庭后，张瀚作为原告方，向法官陈述了认为伟兴公司涉嫌侵权的理由。
主要还是集中在两点：伟兴公司的产品外观跟浩瀚科技的几乎雷同，发布的时间点也刚好比浩瀚科技晚了一个多月。
钟文俊反驳称：伟兴公司一直在研究味觉录放技术，已经趋于成熟，本来就定在近期发布，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
至于产品外观相似，那只是巧合，他甚至怀疑，浩瀚科技是不是剽窃了伟兴公司的技术？只不过手头暂时没有证据。
张瀚没料到钟文俊竟然倒打一耙，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宇提醒道：“浩瀚科技已经为味觉录放设备申请了专利，只要请专业人士鉴定一下，就能知道伟兴公司的产品是不是抄袭了我们。”
对于专利的问题，钟文俊也是有备而来：“你们的专利不是还在公示期内嘛，起码还得过8、9个月才能拿到证书，在这段时间里，你们是不受保护的。
而且，如果有人提出异议，你们的专利随时都有可能不成立。”
陈宇怒道：“那你赶紧质疑我们的专利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来证明味觉录放技术是你们的成果？”
钟文俊呵呵一笑：“质疑不质疑是伟兴公司的权利，不需要你教我做事。”
“你……”
见陈宇也败下阵来，林逸新接过了话茬：“钟先生，既然你说伟兴公司的产品是自研的，那为什么不申请专利呢？如此划时代的技术，不申请专利有点说不过去吧？”
张瀚觉得，林逸新的问题问得非常好，一下子就把钟文俊逼到了墙角。
因为，如果伟兴公司也申请专利，那么势必要向专利局提供产品的设计原理、设计方案等资料。
他相信，经过专业人员的审查，伟兴公司的产品，最后肯定会被判定为与浩瀚科技这边雷同，从而坐实抄袭的事实。
但如果伟兴公司不去申请专利，那么正如林逸新所说的，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在这种情况下，法官没法不生疑，从而做出有利于浩瀚科技的判决。
所有人都盯着钟文俊，等待下文。
钟文俊却不慌不忙地说：“林律师说得很对，如此重大的研究成果，我们当然要申请专利了，目前正在办理中。”
这下林逸新也哑口无言了。
张瀚猜出了钟文俊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百分百肯定：钟文俊说的正在申请专利，完全是骗人的鬼话，是缓兵之计。
果然，当法官问起“专利申请进展如何”时，钟文俊回答：正在跟专利代理机构接洽，想找一个负责任的代理顾问。
张瀚心说：好嘛，光是选个专利代理顾问，就可以拖上个大半年的，就算很不合理，可谁又能说什么呢？
法官提醒钟文俊：“那你可得抓点紧啊，如果浩瀚科技的专利获批，伟兴公司的境况就很不利了，毕竟两家的产品看上去确实很像。”
钟文俊点点头：“明白，我会督促手下快点办。”
张瀚能感觉到法官的无奈：其实法官也倾向于认为伟兴公司涉嫌抄袭，但现有的证据并不足以下定论，因此只能给钟文俊敲敲边鼓，暗中警告一下，仅此而已。
最终，一审的结果是：法庭认为无法判定伟兴公司是否抄袭，双方可以继续销售各自的产品。
虽然颇为失望，但张瀚不得不承认：林逸新律师此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桩官司其实并没有多少把握。
另一方面，通过这次交手，张瀚也领教了钟文俊的厉害。
此人不仅思维缜密，而且巧舌如簧，难怪不用请律师，一个人就敢来出庭。
看得出，这次在法庭上可能遇到的问题，钟文俊都早有准备，因而回答起来滴水不漏。
这样的对手实在令人头痛。
走出法庭，陈宇向林逸新问计。
林逸新告诉张瀚和陈宇：必须搜集到更多的证据，才有可能扭转局面。
回到公司，张瀚和陈宇、徐超一起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
目前有一点是清楚的：一时半会是别想扳倒伟兴公司了，价格战已经不可避免。
当初，为了确保产品质量，张瀚特地找到富士强公司代工。
如果没有竞争对手，这么做当然没有问题。
但是当伟兴公司冒头之后，弊端开始显现：富士强公司的生产成本偏高，降价空间较小。
张瀚基本上可以肯定，钟文俊在搞到设计图后，找了家二流工厂代工，成本比富士强要低不少。因此，伟兴公司即便定价低得多，却仍然有利可图。
这么一来，在今后的价格战中，浩瀚科技就处在了先天不利的位置，日子不会好过。
将来的事情管不了，眼下，伟兴公司刚刚进行了新一轮降价，力度不小，浩瀚科技只能跟进。
张瀚不再犹豫，决定将原先定下的每单送100个味觉还原器，提升到送120个。
目前味觉还原器定价2400，浩瀚科技比伟兴公司每单多送90个味觉还原器，价值216万元，超过了20万元的价差。
徐超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在群里通知各位业务员，按照这个方案去跟客户谈。”
陈宇叹道：“这只能救得一时，以后怎么办？”
张瀚手一摊：“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至于以后，我们当然也要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陈宇有些悲观。
张瀚眼珠一转：“林律师要我们设法再搜集一些证据，我想，如果能把伟兴公司的设备弄一套过来，也许能有所发现。”
陈宇醒悟：“对啊，既然确信伟兴公司抄袭了我们的产品，那么只要将他们的产品弄到手，仔细加以研究，肯定能找出一些新证据。”
不过，伟兴公司的产品并不直接对外出售，而是供货给酒楼，要怎样才能拿到呢？
徐超有办法：“我在群里问一下业务员，让他们把用上了伟兴公司设备的酒楼报给我，咱们看能不能找这些酒楼借用一下。”
张瀚表示赞同：“这个办法不错，你问问吧。”